第七百四十八章 对不起
“等等，你是说，你认识风尘？”王若晨惊讶的看着眼前女子，声音有些难以置信。
寻到清涟漪，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功夫。正如同一开始翰宇所说的那样，只是稍微联系一番，便确定了清涟漪目前所在的城市。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通过传送阵直接传送过去。
顺带一提，因为距离本身有些遥远，传送时所需要的费用，也都是由翰宇一手支付。
来到目的地后，找上门也没有花费什么时间，飞将亲自驾到，就算是医将清涟漪不会给其他人治疗，可也不至于连翰宇面都不见。一行人，便顺顺利利的和清涟漪，完成了会面。
而紧接着发生的一切，也彻底超乎了王若晨等人的想象，或者说，是一开始心里的准备。
清涟漪拥有自己的小屋，进入的瞬间，从王若晨乃至翰宇，都能够感觉到明显的心旷神怡，使得原本不算高涨的情绪，为之一振。而之前战斗所积蓄的疲劳，竟也以明显速度缓解。
哪怕还没有亲眼见过清涟漪的手段，单单是此刻的感受，王若晨便已经信了对方几分。
再等到视线中那个女子的身影映入时，原本的怀疑，便被彻底的抛诸脑后，烟消云散。
一袭垂肩的中长发，淡绿色的衣裙衬出完美身材，眉宇间微微蹙起，眼神似水又似山。
肌肤晶莹，哪怕王若晨的眼力再好，竟然也无法从其美妙的面容中，寻到一丝一毫瑕疵。
秀手微扬，透过柔顺衣物将形状勾勒的一览无遗，一眼看去的的确确是极其精炼的形态。
最重要的是那股气质，没有超凡脱俗的距离感，一眼看去，反倒是一股邻家少女的亲切。
强者，毫无疑问的强者，而且有着与自己类似的特质，只是眉宇间的忧愁，却成了败笔。
但已经毫无疑问，或许是女人直觉作祟，至少王若晨心中觉得，再不会有其他人更适合。
这个人一定是医将清涟漪，或者说，除了这个人，没有其他人可能是了，只有她适合。
王若晨在看清涟漪，而清涟漪，也同样在看这突然光临的一行人，包括站在最后的翰宇。
但是很快，注意力便集中在了一点上，然后便再也无法移动：王若晨胸口的佣兵团徽章。
并不陌生，但也不熟悉，那是曾经见到过的物事，只是当初拿出的人，却并非是王若晨。
很聪明，所以一瞬间明白了眼前这少女的身份，清涟漪的眼中，不由闪烁过一抹忧伤。
虽然很奇怪，为什么只是看到自己，情绪就突然变化了，王若晨还是放下心中的疑惑，将更重要的事情挑明，并且做好苦口婆心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对方答应的，快到无法想象。
然而就连这疑惑，也等清涟漪将自己的请求，说出口后，便被王若晨彻底的打消。
清涟漪认识风尘，而且通过佣兵团徽章，看穿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情绪才会发生变化。
王若晨觉得自己一辈子脑子都没有这么清醒过，虽然很可惜的是，她还是猜错了一些。
“我们这支队伍，其中有不少人都是最后一届小世界的成员。”清涟漪言简意赅回答道。
只是这回答，却瞬间让原本脸色一喜的王若晨，整个人都冷了下去：“那也就是说，你们这里，有不少人都是当年小世界的逃兵？而你，甚至还曾经做过对不起风尘的事情？”
当然也知晓小世界存在一部分特殊人群，王若晨对于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当知道了风尘是被抛弃的那一群人里一员后，这种没什么好感就变得更加明显。兼之清涟漪刚刚的请求，竟然是要向风尘道歉，王若晨顿时就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画面，态度为之改变。
其实很孩子气，换做一个理智的人，可能可以说的王若晨无话可说，但清涟漪却不会。
默然的点了点头，不否认自己的确做过那样的事情。不如说，如果不是因为认为自己做了那种事情，清涟漪又何必要提出那样一个请求？若是心中无愧，何必要向风尘道歉。
“好了，我们可不是来纠缠这种事情的。”看到王若晨有扯话题的趋向，翰宇连忙说道。
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也对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纷不感兴趣，虽然翰宇也很想知道小世界当初发生了什么，但不会像王若晨那样，忘记还有一个石御，躺在床上等待着清涟漪救治。
“哼，你的请求我答应了，现在你就跟我们去治我同伴的伤，怎么样？”王若晨问道。
到底也是粗神经，不会体察到某些细节，比如清涟漪眼神中的哀伤，在把清涟漪暂时视作了恶人后，王若晨的态度也是令人有些担忧。但好在，清涟漪并不会去计较这些东西。
采星看出了某些东西，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任由王若晨一个人单独的表态。
各路战线已经基本确定了战果，不如说极南之地，其实是所有战区最慢的一处。故而，哪怕是身为精锐小队的随行医师，清涟漪现在也是自由无比，所以没有拒绝王若晨的要求。
不可能带着石御一起来见清涟漪，所以将其暂时安排在了营外的小镇上，距离不远，慢慢踱步过去，也不过是几分钟而已。虽然时间不长，也清楚石御一时半会不会有事请，王若晨还是难掩心中的焦急。如果不是翰宇拉着，恐怕已经好几次忍不住让众人加快速度了。
“医将，我倒是挺好奇，你和那个什么风尘，究竟是什么关系。”几分钟也是时间，为了不无聊，也为了解答一些心中的疑问，同时让两边关系舒缓些，翰宇突然发出了疑问。
若是清涟漪愿意回答，那自然再好不过，可以顺藤摸瓜，如果不愿意，也没有什么损失。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就连有些不爽的王若晨，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准备听。虽然心中怪责对方，可王若晨还是想要弄清楚，清涟漪和风尘的关系，以及究竟发生过什么。毕竟，能说一句对不起，关系想必有些复杂。而小世界发生的事情，也的确是大多数人所不知晓的。
刚才被翰宇阻止，王若晨还有些不太爽利，现在有机会继续追究，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什么关系？这倒真的是问倒了清涟漪，让她忍不住想要苦笑，但又笑不太出来了。如果单纯是问，她对风尘有什么感觉，那么清涟漪还是能够很准确的回答，她似乎是喜欢他。
可要是问两人的关系，清涟漪想了想，最后却只能有些遗憾的发现，似乎只是朋友关系。
而且，还是停留在之前的朋友关系。现在的话，两个人不过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吧？
“朋友而已。”清涟漪还是回答了，并没有选择沉默，似乎是想要倾诉什么，但又忍住。
“所以你是在为自己被强行带离了小世界，而风尘却留在了那里，而感到内疚么？没必要吧，反正风尘不是还活着么，既然你们是朋友，相信应该能互相理解吧？”翰宇继续问道。
很刁钻的一个问题，看似是在安慰，其实只是继续挖掘真相，而且角度还很是微妙。
的确没有错，如果是单纯的朋友，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情，就闹到这种地步。这也谈不上对得起对不起，更不值得清涟漪那副悲伤模样，必然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在，值得探索。
要么，就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要么，就是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情况不一样的。”清涟漪摇了摇头，否认的同时，却没有更多表示，对此讳莫如深。
“是么？那好吧。”看到清涟漪这个表情，翰宇也知道，自己恐怕是无法问下去了。
不过也好，恰好就在这时，一行人来到了石御所在的小镇，散步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喂，你刚才问那些，是什么意思？”留下清涟漪一个人看石御的样子，其他人都站在屋子外边，而王若晨，便直接找上了翰宇，质问对方刚才那些问题，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算是对同行的一些帮助吧，你这人也是粗神经一个，没看出她有些隐情没有说么？”
“什么隐情？”的的确确有那么些感觉，不过却抓不准是什么，王若晨不由好奇的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你也不必去苛责她什么，或许很多从小世界离开的人，都是逃兵，但我相信，她绝对不是那样的情况。”翰宇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并且劝说起王若晨来。
“你这又是怎么知道的？就算她不是逃兵，那也做了对不起风尘的事情。”王若晨反驳。
“你只是听她说而已，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能那样断定？有些人说自己对不起，却并不一定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自己心里过不去罢了，她就是这样的例子。”
“你又怎么能这样断言？”王若晨还是不服气，因为翰宇的说法，也完全是个人臆断。
“看眼神啊，你就没有发现，她说起风尘那个名字的时候，眼里的柔情和悲伤么？”
“柔情和悲伤，有这东西？倒是的确有些怪异就是了。”迟钝的王若晨，半信半疑道。
“算了，真不知道你这么粗神经的女人，是怎么诞生的。根据我的猜测，可能你那团员和这小妞有一腿，然后小世界崩毁时，小妞被迫离开，而你那团员却留在了里面，所以小妞自己很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你那团员。所以，才会格外的关照你们。不然的话，你以为她怎么会答应的那么干脆？就算是朋友，就算做过一些对不起他的事情，也没必要这么上心。”
翰宇也不亏是一介佣兵团的团长，虽然有些偏差，却将清涟漪的心情猜了个七八。
这也没有办法，没有真正经历过，谁也不清楚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了不起。至少，王若晨听完这些分析之后，哪怕不善于思考，也觉得相当的有可信度。
“乖乖的，那要是这样，我岂不是错怪她了？”王团长立马就开始检讨自己的错误。
如果不是里面可能正在给石御进行治疗，王若晨真有冲进去的冲动，向清涟漪道个歉。
“也不一定，说到底只是我的猜测，具体的，还是要和你们那位团员当面对质才知道。”翰宇并没有把话说死，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百分百遵循一般规律的。
治疗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准确一点，并没有如同王若晨等人想象的，需要几天几夜的调理治疗。大概一个时辰左右，清涟漪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后面竟然跟着个石御。
“经脉已经基本痊愈，接下来一天时间内，不要进行太剧烈的灵力流动。”清涟漪说道。
“这就好了，而且还能直接下地蹦跶了？”王若晨看着有些虚弱的石御，难以置信道。
就算知道清涟漪医术了得，可问题是那可是经脉寸断的问题啊，怎么可能这么快治好？退一万步，就算能够这么快治好，可直接就能下地走路，一天之后就能完全恢复正常，也未免太离谱了一些吧？就连采星，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确认了再三，才点头表示没有说错。
“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希望你们也能完成我的请求。”留下这样一句话，清涟漪没有多留的意思，转过身去便要离开，却被王若晨直接叫住：“等等，那个，清涟漪。”
脚步停，身子却没有转过来，但留下了给王若晨说话的机会，这便已经足够了。
“那个，你也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和风尘他们会合，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妨跟我们一起吧。你的请求是让我们替你转告一句对不起，不过我觉得，这种话，还是你自己去说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