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羞辱

  如此又过了几天,她终于把父亲的后事处理完毕,夏小荟把家里唯一一套房产变卖,可尽管如此,这些钱对于母亲的治疗,还是杯水车薪。
  她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为了生活必须重新寻找一个出路。
  入夜,夏小荟漫无目的的走在灯红酒绿的街上,可纵使这万家灯火,也没有属于她的一处所在。
  最近几天也看过不少招工广告,可薪水太过微薄,根本支撑不了她的需要。
  怎么办?她不能让母亲因为她断了续命的药物。
  夏小荟的脚步停在一家金碧辉煌的夜总会门前,但凡是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她稳了稳心神,竟然鬼使神差的走到前台。
  “您好,请问这里招工吗?”
  许是她语气中的怯懦并不常见,前台勾动她妖娆的手指,红唇微牵,带着万种的风情。
  久经风月场合,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面前的姑娘是的雏儿。
  只听对方轻笑一声,说道:“小妹妹,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快回家吧。”
  言罢,便冲保安使了一个眼色。
  “小姐,我们这里不招待未成年,不好意思了。”保安作势要把她赶走。
  夏小荟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她拿出口袋中的身份证,也顾不上什么隐私,伸平手臂端在女子面前。
  “我成年了,希望能给我一个机会。”
  还从未见过如此迫切想要进去这种地方的人,女子两根手指夹起她的身份证,出生年月一栏显示,夏小荟果然已经成年一段时间了。
  她悠悠的开口,眉宇间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你很缺钱?”
  毕竟在这样的销金窟,女孩子是很有可能在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打眼一看,夏小荟的容貌并不算倾国,可偏偏那副小家碧玉的样子,让人不免心生怜爱。
  夏小荟咬了咬唇,想到母亲的身体后重重点头,“我需要很大一笔钱。”
  她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看到夏小荟搅动的手指,莞尔说道。
  “把她送到梅姐那里吧,看看合不合适。”
  她的话刚落,便有专人来到夏小荟身前,“跟我来吧。”
  兜兜转转走到一个较为隐蔽的包厢,一开门便传来了一股极为舒心的香气。
  “你自己进去吧,跟梅姐说说情况。”
  夏小荟看着里面暗色的灯光,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她低低的唤了一声,“梅姐?”
  从里间传出一个比之刚才更为动听的声音,未见其人就知道定然是一个诱惑人的东西。
  “进来吧。”
  跟夏小荟想象有差异的是,梅姐虽然妆容精致,可她眼角的皱纹和有些松弛的法令纹,让人不难猜到她的年龄。
  听到脚步声,梅姐放下手中的熏香,缓缓抬眸。
  “听说你要来打工?”
  夏小荟手足无措的现在梅姐身前,支支吾吾说道:“请梅姐能给我这个机会。”
  “小妹妹,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梅姐言语中的轻嗤显而易见,向她这种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培养起来既费时又费力,一般情况下,她是绝对不对收的。
  要不是看她一副诱人犯罪的童颜,梅姐也不会亲自接待。
  夏小荟感觉到这里不同寻常的气氛,自心底便萌生了退意,可转念之间又是母亲紧闭的双眼,她攥拳,再抬眸间已经满是坚定。
  “我知道,但我更知道这里能赚到钱!”
  一个恍惚,梅姐仿佛又看到了年轻的自己,虽然充满恐惧但更多的还是无畏。
  她的唇角勾了勾,那时候的她跟现在的夏小荟何其相像。
  “赚钱?是要还债还是救命?”
  圈内的人都说梅姐一双睿眼可以直指人心,现在看来所言不虚。
  虽然夏小荟没有回答,但是梅姐的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既然如此,酒场上面还有几个空缺,能获得可观的酬劳,也不必作为违背你本意的事情。”
  夏小荟自然知道梅姐话中的意思,她感激的看了梅姐一眼,才按照她的指引换下衣服。
  往日夏小荟的着装都是以宽松为主,可现在被迫穿上这种夜场服务生的制服,却将她的身形完美的勾勒而出。
  就连女人都不由暗暗称羡,如此就算她本身长的不好看,凭借这个好身材,也定能让不少权贵为之倾心。
  可不巧的是,夏小荟二者兼备。
  她端着手中的托盘,站定在包厢门前,还未进入就听得里面传来奢靡的声音,男男女女的笑声混合在轰鸣的音乐之中。
  这里果然是玩乐的好去处。
  夏小荟暗暗给自己打气,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不能再退缩,她已经是站在万丈深渊的崖顶,一旦撤步那将是万劫不复的死寂。
  不知道是不是夏小荟倒霉,她刚刚进门便正巧碰到他们一局游戏结束,正休息间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
  周围也安静了不少
  “客人,您的酒。”她小心翼翼的将酒水放在吧台之上,首座的男人正左拥右抱着身旁的服务生,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竟也生了一副姣好的皮囊。
  只是在这里浸淫惯了,眉宇间稍稍带了一丝黑气。
  夏小荟弯腰间,男人就看到了她胸口处的春光。
  新招来的姑娘果然不错,各个前凸后翘的,更尤其是他面前的这个。
  “叫什么名字?”
  半晌,夏小荟才发觉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
  她低了低头,缓缓说道:“您叫我蔷薇就好了。”
  那人倒是没有深究她的真名,侧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蔷薇,坐过来。”
  这些是陪酒必须经历的过程,只要她能让客人开心,每多卖出去的一瓶酒,都能在里面抽成不少。
  她听话的坐在男人身旁,乖巧的替他重新倒了一杯酒。
  男人握住她纤细白皙的手臂,就着夏小荟的手,浅浅呷了一口,而后贴身上前扣住她的下巴,低声道:“新来的?知道规矩吗?”
  梅姐只是叮嘱她要尽可能满足客人的需要,可并没有说过还有规矩。
  夏小荟腼腆的笑了一下,随着他手指的收拢,轻嘶了一声。“先生,还请您给我讲讲规矩。”
  男人见她还算温顺,这才点点头。
  他肆意的向沙发上一靠,旁边的人立刻替他点燃了一根雪茄,男人朝对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毫不在意的说道:“很简单,你随便脱一件就算是守规矩。”
  这些只不过是他看着夏小荟身材好,随意捏造出来的想法。
  她的身上本来就没有几块布料,脱掉一件可就什么都不剩了,夏小荟没想到第一单就碰到了这样难缠的主顾。
  “先生,您不要打趣我了。”
  那娇滴滴的声音,就连她自己都不忍相信,原来为了钱她能做到这一步。
  男人只觉得夏小荟的一句话酥麻入骨,本来想要发作,但看到她一副单纯的童颜,心中便如万蚁啃噬般难耐。
  许久都没有看到这么特别的新人了,他一定要慢慢品尝。
  “把这杯酒喝了,我们就算认识了。”
  这一点倒是难不倒夏小荟,她松了口气,庆幸自己不需要脱衣服。
  随即拿起酒杯一饮而下,她的脑海之中就只有一个想法,只要伺候好客人,她就能拿到维持母亲生命的金钱。
  “好。”
  男人给她鼓了鼓掌,一双大手毫不顾忌的环住她的肩膀。
  “蔷薇,再喝一杯,我就买你手里这瓶酒。”
  闻言,夏小荟也顾不上喘息,又是一杯烈酒入腹,辣的她渗出几滴眼泪。
  可男人的手却不安分的想要滑进她的衣领,夏小荟向旁边一侧,躲过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有意思。”他舔了舔唇,显然夏小荟的这个反应,让他有些不高兴。
  他看出夏小荟是为了赚钱,便从身后拿出两把百元大钞,似羞辱一般扔在她的脸上。
  然后指着她之前端进来的酒,“把这些喝了,钱是你的,单我来买。”
  反正他也不在意这几个钱,如果能趁着对方酒醉,一夜春宵,倒也值了。
  夏小荟看着还未启瓶的酒,心中暗暗盘算,那些钱加上卖出酒的提成,可以供她交上几天的住院费。
  “好,我喝!”
  言罢,便毫不迟疑的拿起酒瓶,可哪怕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夏小荟还是没有想到,这酒的度数竟然这么高。
  强撑着一瓶入腹,她只感觉眼前的人都变成了虚影。
  “蔷薇,还有两瓶呢,喝不完我可不付钱啊,哈哈哈。”
  第二瓶喝完,蔷薇已经意识朦胧,可她还是毅然决然的打开第三瓶酒。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潜力竟然这么大,三瓶酒下肚,她还能踩着细高跟站在对方面前伸手要钱。
  “先生,我都喝完了,请您也要履行承诺。”她的话都有些断断续续,可愣是强撑着一口气不倒下。
  瞧她这么拼命,男人也失去了一开始的兴致,只见他满不在乎的把钱放进夏小荟的手中,还未等她收起,竟抬手扯向了她的头发。
  吃痛之下,她原本因为醉意而酡红灼热的脸颊,已经因为重力贴在了冰凉的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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