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 第31节

  陆靖安虽然只是公社一个小小的助理财粮员,但那也是吃公家饭的,结果冬麦才和自己离婚,竟然勾搭上这个男人了!
  他不管不顾了,大口喘着气道:“陆同志,你怕是不知道,冬麦她不能生,我们去陵城医院检查过,她不是正常女人,生不出小孩,你和她搞对象,白搭!”
  冬麦怎么也没想到林荣棠竟然这样,大庭广众这么说,这一刻,她真是很不得让林荣棠滚,滚得远远的。
  是,她不能生,这事她已经和陆靖安提过了,人家也说了不在意,结果现在,林荣棠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挑拨,他就这么见不得自己好吗?
  他这是有多恨自己?
  无法控制的怒火在冬麦胸口蔓延,烧得她手都在颤抖,恰好看到旁边一根树棍子,估计是小孩子拿来当玩意儿随手扔那里的,她拎起来:“林荣棠,我劝你闭嘴,你再说几句,我就不客气了,我请你要点脸吧,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想怎么样,和谁看电影,和谁谈,不关你的事,我能不能生,这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说!”
  林荣棠却是不怕,他红着眼,死死地盯着冬麦,大口喘气:“你不能生,你干嘛出来祸害人家?你和人家说了吗?你骗人家你有理了?你为了找个男人就这么急?你一天没男人就不行吗?”
  冬麦更恼了,这个人怎么给脸不要脸?
  她再没任何顾忌,咬咬牙,举着棍子:“林荣棠,这是你自己找的!”
  她如今正是气头上,恼恨得很,手底下自然没轻重,林荣棠看她来势汹汹,也是怕了,吓得赶紧躲。
  陆靖安本来已经傻眼了,他没想到会这样,也没想到冬麦性子这么烈,他赶紧过去阻止冬麦,但哪里劝得住。
  孙红霞看到陆靖安和冬麦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冬麦这个人太坏了,她和陆靖安早就勾搭上了,自己求她帮忙,她竟然不帮自己说话!
  替自己说一句话有那么难吗?都勾搭上了,不就是顺嘴的事吗?
  还是说冬麦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明知道自己说句话就成的事,结果就是故意不帮自己?
  她正恼着,就见林荣棠跑过去了,她呆了呆,心都凉了。
  她记起来上辈子,她其实挺羡慕冬麦的,林荣棠多疼冬麦啊,对冬麦好,温柔体贴,而且家里富裕,给冬麦买好衣服穿,她就觉得,如果她是冬麦该多好啊。
  这辈子,她和沈烈离了,接近林荣棠,眼瞅着林荣棠对自己也有意思,她觉得自己终于要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可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无论以后她怎么努力,在林荣棠那里,她都没办法和冬麦比了。
  这个世上怎么有一个人,就是能轻松拥有你所没有的,哪怕是离婚了,那男人竟然也惦记着她,凭什么?
  她正愣在那里,猛地一回神,就看到那边闹腾起来,眼看着冬麦拎着棍子就要打林荣棠,她吓了一跳,赶紧过去帮忙,她是怎么都不能让林荣棠出事的!
  人真出啥事,她不是白折腾吗?!
  第35章 冬麦的愤怒
  陆靖安和孙红霞一起,总算是把冬麦拦下了,孙红霞护着林荣棠,陆靖安挡住了冬麦。
  那边林荣棠劫后余生,白着脸:“冬麦,你就这么恨我,我说得不是实话吗?”
  冬麦捏着棍子,她看到林荣棠,只觉得作呕,这种厌恶感让她的手都在颤抖。
  她是不能明白,自己不能生,两个人过得不好,离了,就算他恼恨自己哥哥揍他,他也揍啊,揍回来啊,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种下三滥的主意,看到自己和别人搞对象,恨不得赶紧搅和黄了。
  他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不能生的事直接往外说,要嚷嚷得满大街都知道。
  刚才等着看电影的人,已经有不少听到动静出来了,大家都在看热闹,议论纷纷,冬麦甚至听到有人指指点点地说。
  “就那个女的,看着挺招人的,竟然不能生。”
  “啧啧啧,白瞎了,能生,那不是白瞎?”
  “她还跑来看电影,这是和谁搞对象呢?”
  那些话语像潮水一样融入脑中,她咬咬牙,瞪了林荣棠一眼后,转身就跑了。
  可是无论她怎么跑,刚才那些话依然在她脑子里回荡,怎么都驱逐不走,她的心脏好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她呼吸困难,四肢颤抖到几乎不听使唤。
  她颓败地蹲在了一处墙角,有些年代的墙上残留着用白石灰刷着的残破标语,她紧贴着墙壁,浑身冰冷。
  林荣棠的那些话,就是一根根钢针,刺进她的大脑,让她头疼欲裂,她觉得自己要死了,但是愤怒又从心底弥漫,蔓延到全身,血液逆流,她恨得牙齿打战。
  她想起来隔壁村有个寡妇,夏天浇水看水泵的时候,和一个男人好上,被人家发现了,从此后,那个寡妇被人家议论,被人家欺负,随便一个猫啊狗啊仿佛都能踩上一脚。
  那些男人,平时怎么可能随便这么评价女人,是林荣棠的话让他们觉得眼前的女人是一个可以评头论足的牲口。
  冬麦蹲在墙根底下,抱着膝盖,咬着嘴唇,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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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烈撕了电影票后,便干脆进去录像厅看录像去了,谁知道这录像厅里根本没什么好玩意儿,从港台弄了一些毛片,里面女的光着大屁股叫唤,tmd,这都什么玩意儿!
  他想起来冬麦,看着这画面只觉得腻,一点心情都没有,干脆起身出来了。
  出来后,冷风吹着沈烈,他低着头往前走,走了一会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向公社电影院走,陡然停住脚步,嘲讽地笑了下,去干嘛,去看人家搞对象看电影,看人家手拉着手?
  正走着,就见前面墙角下蹲着一个人,穿着蓝白相间的毛衣,一看就是冬麦的那件,她可怜兮兮地蹲在那里,将脑袋埋在膝盖中间,乌黑的发辫垂在孱弱的肩膀上,发梢上的红丝带被风吹得一动一动。
  他忙上前:“冬麦,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
  冬麦听出来是沈烈的声音,不过她却没吭声,根本不想搭理任何人,她吸了吸鼻子,继续将脸埋在膝盖里头。
  沈烈蹲在一旁:“是谁欺负你了?”
  埋在膝盖里的冬麦发出压抑的抽噎声。
  沈烈便觉自己的心被刀子轻轻刮了一下,并不重,但却抽疼。
  他放轻了声音哄道:“告诉我,我给你出气,谁欺负你了,我去揍他好不好?”
  他心里已经认定了,是那个陆靖安。
  他竟然欺负冬麦,是不想混了吗?
  这种才分配到公社的年轻人,没什么根基,又是吃公家饭的,如果他真欺负了冬麦,他保准闹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把他铁饭碗搅和黄了他不姓沈。
  然而冬麦听到他的话,却是想起来之前,那个时候她哥去揍林荣棠,他还帮着林荣棠说话拦着呢。
  刚才如果他在场,自己打林荣棠,他肯定也拦着自己护着林荣棠。
  冬麦对林荣棠的厌恶,瞬间全都迁怒到了沈烈这里。
  他怎么好意思说这话,他是林荣棠的好哥们,他怎么可能帮着自己,他就是个骗子!
  冬麦抬起头来,含着泪瞪了沈烈一眼:“骗人,骗人!”
  清凌凌的眸子泛着红,蕴满了泪,薄薄的唇儿颤抖着,她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就那么埋怨地望着他。
  沈烈的心在这一刻停摆。
  他抬起手来,握住了她的肩,蹲在那里,与她平视:“冬麦,到底怎么了?是陆靖安吗,他欺负你了?”
  冬麦哭着推开他:“才没有呢,不是陆靖安!是林荣棠,他是你朋友,你才不会帮我,你就是嘴上说得好听,我才不信你!”
  她想起那些围观的人说出的话,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在那些男人眼里,她是什么,一个相貌不错可以随意欺凌的女人,一个欺凌过后还能生儿育女的女人?
  她突然觉得身上很冷,周围很暗,她仿佛走在一个陌生而恐怖的世间。
  她以前并不知道,原来世界是这个样子,这推翻了她的认知。
  她不寒而栗,含泪的眸子涌出慌乱的恐惧。
  也许沈烈也是这样的,他也是男人,他肯定也是这样想的,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她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们!
  沈烈听到林荣棠的时候,便多少猜到了,他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冬麦,你别怕,你已经和他离婚了,他不会把你怎么样,他如果再敢,我替你打他。”
  冬麦却根本听不进去,起身就要跑:“骗子骗子骗子,我才不信你,你骗我的,你不会帮我,你只会帮他,你们都帮他!”
  她想起来了,刚才陆靖安也帮他,陆靖安竟然劝自己,他难道不知道自己遭受了侮辱,凭什么竟然护着林荣棠?
  沈烈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冬麦,你冷静下,他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他!”
  然而冬麦却根本不能冷静,也不想冷静,她张牙舞爪要挣脱沈烈,沈烈握着她的胳膊死活不放,她一气之下,趴在他肩膀,对着肩膀使劲咬了一口。
  入春后,沈烈不怕倒春寒,已经穿得单薄,尖细的小牙咬到了肉里,沈烈发出低低的闷哼声。
  冬麦咬下去后,她也清醒了一些,她知道这和沈烈没关系,她就是迁怒,这个时候,她正恼着,谁撞上来,她可能就迁怒谁。
  她张嘴,放开沈烈。
  但是沈烈却按住她的肩膀,声音温柔低哑:“你很生气是吗,那你继续咬我出气,我不怕疼。”
  当他这么说话的时候,他的下巴贴在她耳边,他说话时的气流扫过她耳边的发,稀薄却无法忽视的热意落在触觉敏感的耳边,让冬麦冷不丁一个战栗。
  很轻微的战栗,却仿佛浑身的脉搏都随之一颤。
  冬麦怔了一下,之后哭着说:“沈烈,你不用在这里说好听的哄我,你这么正直善良乐于助人你赶紧扶老奶奶过马路去啊,你不要管我行不行……”
  她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泪落在沈烈的衣襟上。
  沈烈:“我现在没功夫扶老奶奶过马路,我不哄你哄谁!”
  冬麦便放开了他,坐起身来,边哭边抽噎着说:“他们都欺负我,林荣棠欺负我,路边的人也都笑话我,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他们这么对待!”
  沈烈慌了,扶着她的胳膊起来:“冬麦,走,刚才到底怎么了,我陪你回去,谁欺负你了,一个个挑出来,我不揍死他们我不姓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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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电影放映机已经修好了,刚才围观看热闹的全都涌进去看电影了,陆靖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人影,林荣棠却呆呆地站在那里,他不断地回想着冬麦刚才的样子。
  她竟然那么恨自己,她竟然已经开始和别人搞对象看电影了。
  他失魂落魄,两眼通红。
  孙红霞看着他这样,叹了口气:“你这个样子,真是看得人难受死了。。”
  一听到冬麦两个字,林荣棠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她可真是等不及,才离婚几天,就着急找男人了!她不能生孩子,以为能找什么样的?陆靖安那人我知道,就是一刚毕业的小孩,能懂什么,也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
  孙红霞听着,倒是松了口气。
  她是攀不上陆靖安那种了,如果陆靖安真娶了冬麦,让冬麦享福,心里总归是有些别扭,好像自己怎么都不如人家一样。
  陆靖安娶不了冬麦,这么一闹腾,估计冬麦更不好嫁人了。
  其实要说她多恨冬麦,倒是也不至于,就是觉得,她拥有了上辈子的记忆,总不至于说比别人差吧?自己抢了林荣棠,她看不得冬麦嫁给比林荣棠更好的,最好是嫁不出去才好,才显得自己没白白拥有那些记忆。
  不过看着林荣棠,她故意道:“也不好说,冬麦长得那么好看,没准人家就看中了冬麦,不嫌弃呢?要说起来,冬麦确实挺能干的,又长得好看,以前我们村我就认识好几个暗地里喜欢她,她现在出来做买卖,长得好看,也沾光呢。”
  然而她这话,听在林荣棠耳中,那简直是恨得眼睛都红了:“她长得好看,出来做买卖沾光?”
  孙红霞便一脸吞吞吐吐,要说不说。
  林荣棠瞪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说啊!”
  孙红霞无奈地出了口气:“这些事,我也就是听人家说那么一嘴,不见得是真的,你也别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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