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妻(软骨香) 第46节

  徐婆子早就盘算过,一一和蒹葭掰扯,“侯爷早先不是和姑娘下棋,玉石做的棋子棋盘都收着,夏日里闷热,请张太太来坐坐。
  一来给姑娘宽心,二来,就当是谢过她招待咱们姑娘。”
  蒹葭被说服,转身看向屋内,姑娘方才还在椅子上坐着,此刻不见人影。
  唬了一跳,起身就往里间跑,西间侧室,月容拿了绣好的跪垫,见蒹葭气喘吁吁扶门喘气,道,
  “怎么了这是,快歇歇。等会儿咱们给太后娘娘请安去。”
  蒹葭平顺呼吸,接过月容手中垫子,笑道,
  “那奴婢让常达备马车去。”
  她方才也打探清楚,侯爷出了门便往后山黄家去。一个是姑娘夫家,一个是侯爷,姑娘想必也为难,她还是不要给姑娘添麻烦了。
  天子一怒,浮尸万里。肃毅侯冷下眉眼,黄家便再无安生日子过。
  一大早,黄忠义便在哭哭啼啼声中醒来。自打顾知山那日狠揍他一顿,黄家就像是跌落谷底。
  朝廷上说一不二的祖父,竟是莫须有的罪名被拘押,父亲也随之关入大牢。
  在山上的黄家人,就好像失了庇佑的小鸡仔,任由雨打风吹。
  起先还好,院子内尚有余粮,虽不能出门采购,倒也和谐。
  半月过去,这么多仆妇丫鬟主子耗用,上山时带着的那些粮食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祖父不在,母亲理所当然的管家。一人晨起不过一碗清粥,他这个嫡亲的儿子也不例外。
  米汤清澈见底,不过三五粒米外,再无别的粮食。一口喝的干净,黄忠义忍住忍住腹部钻心疼痛,剧烈喘息,放下碗筷。
  见丫鬟收了碗筷就走,道,
  “你去禀告给二太太,就说,就说,我已经知道当年之事。”
  丫鬟躬身退下,往北屋去传话。黄忠义半晌不见人回来,皱眉,看来,她还不愿撕破母慈子孝的表面。
  肃毅侯半月前的一顿毒打,瞧着不显山不露水,皮面上不见伤疤,可内里,行动间隐隐做疼。
  至于请医问药,那是痴心妄想。铁血战士围住黄家院落,便是有亲近的人家送米送柴,也送不进来。
  更何况,黄忠义拧眉,想起新婚那日。聘聘婷婷的佳人红妆华服,鞭炮齐鸣,亲友祝贺,他接她下了花轿,红绸两端,一个她,一个他,他们原本该是天造地设的夫妻。
  若他那日,不往后院去该多好,那肃毅侯也不会对他的妻子起了心思。也不至于到如今,家破人亡,身边连个亲近人也无。
  正沉思,二门外小厮匆忙忙往北屋去,
  “二太太,二太太,肃毅侯率兵来了!”
  黄忠义闻言,猛地坐起身,他的机会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mua 下午还有一章 鞠躬 谢谢你们愿意等河河,表白
  第45章 、第45章
  顾知山罕见的来到黄家庭院, 不止是黄忠义对此十分关注,就连黄大太太素来谨小慎微,也不顾北屋里丫鬟婆子目光, 也巴巴的出了西屋大门, 在外院等候。
  顾知山阔步进了内院, 后跟着森森甲卫, 气势凌人, 高高在上。
  黄二太太并不敢出来迎接,连楚茉也不见踪影。黄大太太倒是满心感激, 忙跪地磕头,语气小心谨慎,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惹得贵人生气。
  “请侯爷安。”
  顾知山大步略过她跪地身影上前, 留下一句起来, 进了里间。
  屋内,黄大太太收拾得极为齐整。老太太虽然神志并未清醒, 和衣躺在床上,衣着干净整齐, 比起之前不知强上多少倍。
  压下从月容那里来的烦躁情绪, 顾知山转身见黄大太太, 后者亲自倒了杯茶, 恭敬呈上。
  新婚之夜中了算计, 顾知山不在外头喝这些东西, 并不接下这杯茶,吩咐黄大太太,
  “你且收拾了东西,韩有粮带你们去别的地方。”
  黄大太太闻言自然是求之不得,喜不自胜。这院子里虽然好, 可那也是黄二太太当家,妯娌两个不对付,每天一碗清粥,她能熬,老太太也受不得。
  正发愁如何捱到大老爷回来的时候,哪知道肃毅侯来了,在顾知山没有封住院子的时候她就过的不顺心,现在黄家眼看着倒台,不走才是傻子。
  虽然大老爷,她的亲亲相公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这肃毅侯让自己搬家有什么事情,可是只要是和老太太在一起,哪怕是豁了这条命给侯爷办事,她也不怕。
  当下便笑吟吟同意,
  “早就侯爷让我们搬到这院子里时,东西就打包收拾妥当。只把现在外头用的收起来,不过半刻钟便能出门。”
  陪嫁李婆子听见,忙去拿了老太太和大太太东西,两三个包袱皮一包,笑着进屋请示,
  “早就收拾好东西了,侯爷若要让我们太太过去,现在出门就行。”
  顾知山自然知道,黄大太太迫不及待离开这里,颔首,示意常达带仆妇上前,抬起柳木床上的黄老太太,
  “如此,请。”
  黄大太太哪里敢走到顾知山前面,谦卑道,
  “侯爷先请,臣妇们跟随在后即可。”
  又是臣妇。
  顾知山眼底闪过佳人倔强神色,寻常外人说一句臣妇,本是礼节所致。
  偏柳氏一句臣妇,他总觉得,是那人把他推到千里之外,轻易不敞开心扉亲近。
  如何,才能让柳氏对自己敞开心扉?顾知山拧眉,竟是半点儿思路也无。
  肃毅侯进了西间,不过半刻便出来。黄忠义看的心急,急忙起身,不顾肺腑之间疼痛难忍,小步小步挪动脚步去了门口。
  男人目不斜视,威风八面,好不气派。身后仆从丫鬟婆子各个恭敬,谁敢忽视他?
  黄忠义掩盖住眼下的嫉妒和记恨,张口,发现不知何时声音嘶哑,清痰后大声道,
  “侯爷请留步。”
  中气十足,几乎是耗尽了他近日所有的力气。黄忠义眼前晕黑,忙扶住门框。
  顾知山脚步不停,他才想起那柳氏,这黄忠义就和自己说话,就他们两个曾经是夫妻,有默契?
  压下这让自己不悦的想法,顾知山驻足,余光瞥见黄忠义,压住心中愤恨,向前两步,神态恭谨,强打精神,
  “学生有事,要和侯爷商量。”
  顾知山迈开脚,并不理会黄忠义所说的话。他能有什么事情,只要自己最多不过是说些和柳氏相关的话,可柳氏现在是自己的人,他若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就是何必听别的男人讲。
  黄忠义哪里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但顾知山,这能明显看出来是拒绝的态度,让他心里面极为不舒服。
  “侯爷所谋不过这天下江山,黄某愿诸侯爷一臂之力。”
  利器破空,声音极为尖锐。黄忠义下意识的闭眼,余光瞥见,一莹白刀芒向自己涌来。
  几乎尿松腿软,银白匕首和脖颈不过半豪,刀身不过是一扎长的防身小刀,刀柄是沉香木打造,极为珍贵。
  只此刻价值千金的小刀,半数没于门框之内,切断脖子处头发。
  瑟瑟发抖,哪怕早有防备,黄忠义也没有预料到这种场面。
  蠕动了几下嘴唇也不敢出声,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他所有的言辞,都比不得男人武力镇压。
  意识到自己能力浅薄,黄忠义颤抖着手去拔匕首,两三下后纹丝不动,谄媚笑道,
  “都是道听途说的东西,顾侯爷不必往心里去。”
  语气发飘,尤其是看着逼近男人,黄忠义从心底涌出后悔之意。
  下一瞬,男人神色不变,顿足扭头,看向门槛处的文弱书生,
  “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多说,黄先生慎重。”
  银色小刀被拔下,门框隐隐发裂,这块儿好木料,算是糟蹋了。
  刀子挪开,黄忠义长松一口气,
  “我知道我如今的身份让侯爷极为怀疑。学生愿意自证清白,某并非黄家嫡系!”
  黄大太太在一侧看戏,哪里知道,突然竟吃到黄家的瓜。
  一脸懵,看了眼浑然不觉的黄忠义,开口,
  “侄子说的什么话,咱们这样的人家,若是出了意外,祖宗三代也会被查出来。你怎么可能不是二弟的孩子,快别说胡话。”
  黄忠义这才想起来,还在一侧听着的黄大太太,急忙说道,
  “侯爷既然对黄家出手,想必早就对内情,了如指掌。”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帮你?”
  顾知山回头冷笑,他既没有柳氏那般姿容绝色,又非自己所喜爱之人。
  平白无故做慈善,他看上去那么好忽悠?
  黄忠一顿,等时愣住了。握紧门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余光瞥见楚墨带着丫头站在北屋观看院子,他娘也在看。
  这院子小,没什么秘密。黄二太太定然也知道,若是今天晚上逃不出去,他就完了。
  一咬牙黄忠义决定,如实托盘而出。
  “我知侯爷一直到处查证,新婚之夜,为何侯爷会突然进了内院。”
  利眸紧盯,黄忠义吞咽了两下唾沫,才觉得后怕起来。可家里事实都拿来查证过,明明不是说,会保住黄家吗?
  一咬牙,全部脱口而出,“陛下亲自下旨,着祖父查证你军粮奢靡浪费一事,因没什么缘由,所以才…”
  若没有圣旨在前,上次给张家的合欢香又怎么会出现在黄家,更别说,新婚之夜的那日,外宅男子怎么会出现在内宅新房。
  顾知山瞬间想明白缘由,合目敛去眼中挣扎之色。
  算计他的,是他的嫡亲外甥。真是!真是!
  话刚出口,黄忠义便后悔了。
  顾知山眉目之间,黑云压城。看得让人实在心慌,比方才插到门框时,更让人害怕,忙开口替自己找补。
  “侯爷若是爱重柳氏,学生愿意亲自奉上休书,与那柳氏一别两欢。”
  顾知山抬脚逼近黄忠义,下一瞬,黄大太太见他要合离,慌得不好,拉住黄忠义就要撕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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