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除之而后快的仇人

  “你敢让谢润坐一辈子牢,周婆子和花氏非得恨死你不可,你倒是脸皮厚,从来不怕别人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但我可怎么办哟?我这辈子都是被你给连累了!”
  “我不管,回头周婆子和花氏要是找上门来,你自己去顶着,我才不管你的烂摊子!”
  “曹婶子,我说你就不能安静点儿?”
  齐天恒都嫌她聒噪,“谢润害死了人,难道你想他还无罪释放不成?”
  “他又不是真想害死那人,”曹氏嘴一撇,有些不耐烦的道:“况且人都死了,赔命有什么用?大不了苏九歌多给那家人点银子,说不定他们还赚了呢.”
  “赚了?合着在你的思想里,人命还不如银子是吧?”
  齐天恒觉得她不可理喻,曹氏冷笑起来:“人命有银子值钱吗?那人一辈子或许都赚不了多少钱,但苏九歌给他家赔个千儿八百两的,他家老小也算是从此过上了好日子.”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沐朗信搭了腔,抚扇笑说了句,曹氏见有人附和她,越发得意起来,“听见没有?也不是你们说话有理,我老婆子说的话同样有道理.”
  苏九歌一向不搭她,只当没听见那些歪理,倒是齐天恒看看沐朗信,“拿你去换钱?”
  “非也,曹婶子觉得人命比银子值钱,倒是可以拿她去换笔银子花花.”
  沐朗信拿扇子托了腮,沉吟起来,“要不然咱们也去试试?曹婶子虽然年纪大了,但也应该值个三五百两吧?”
  “值什么值?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你说弄死就弄死啊?”
  曹氏虎了脸凶他,沐朗信听的笑了起来,“婶子,方才是你自己说的人命不如银子值钱,你看你成天只会捣乱添堵,那不如把你的命换成银子,大家心里都痛快不是?”
  “我捣什么乱添什么堵了?苏九歌她待我不好,难道我说两句都不行?”
  曹氏怒哼了声,都不想再和沐朗信说话了,沐朗信倒是摇着扇子,扬眉轻佻的笑,“都不知道姐姐要怎么待你,才算好?把你当成救世菩萨,供在案桌上行吗?”
  “案桌上不行,她还没有那么深厚的福缘.”
  齐天恒摇头晃脑的反驳了句,又煞有其事的道:“我看这种婆子也就适合让她自生生灭,找十个八个她自认为好的儿媳妇侍候她,让她过足了当婆婆的威风.”
  “这倒是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福气消受?”
  沐朗信和齐天恒一唱一和,把曹氏气了个半死,没那个胆子去骂他俩,又一股脑儿的把邪火都撒在了苏九歌身上,“你耳聋了是吧?没听见他俩在说我?”
  “大牢到了.”
  苏九歌没应她的话,反倒淡声说了句,众人抬头一看,果然已经到了大牢门口.
  已是深夜,大牢像蹲在暗夜里的凶兽,阴森狰狞,曹氏下意识的闭了嘴,不敢再言.
  苏九歌从刘大人那里拿了手令,递给当差的狱卒,狱卒也就领着去了最里头的死牢,一进牢里,引起的响动引得那些犯人纷纷看过来,曹氏吓得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有些畏缩的跟在苏九歌身后,半个字都不敢再说了,苏九歌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皱眉看了看那些牢里的脏乱环境,也不知道谢远怎么样了?
  一路行到最里边,就见谢远穿着囚服,盘膝坐在稻草床上,正在闭目养神.
  牢里看起来倒是清爽干净,那狱卒一边开锁,一边讨好笑道:“沐家公子打过招呼,大家都不敢怠慢谢公子,如今谢公子沉冤昭雪,实在可喜可贺.”
  “有劳大哥照应我家夫君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各位大哥喝茶了.”
  苏九歌点头微笑,塞了锭银子到狱卒手里,狱卒更是笑的满脸开花,“好说,好说,谢公子安然无事,我们大家伙心里也跟着高兴.”
  高兴不高兴的,那都是场面话,苏九歌抿唇笑了笑,看见疾步过来的谢远,也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心疼道:“阿远,这些天着实难为你了.”
  “能代娘子受苦,我甘之如饴.”
  在牢里数日,谢远还是明显的消瘦了不少,不过精神倒是尚可,想来是没受虐待.
  苏九歌想笑来着,但眸里却猝不及防的起了水雾,只能抬手抹了把脸,再想要说话,曹氏却一头窜过来,生生把她挤到了旁边,放声大哭:“远儿,娘都担心死了!”
  “娘,这件事本就不是我们的错,况且我也坚信娘子肯定会想到解决之法的.”
  谢远好言安抚了句,曹氏却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她能有什么好法子,还不全都是靠那两个男人帮衬,她才能救你啊?娘就是心疼你,受了冤枉不说,以后还得受气啊!”
  “娘!”
  她这哭的,不止谢远沉脸,齐天恒和沐朗信也都面沉似水,这婆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谢远被她哭的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娘,咱们先回去成吗?”
  “好,咱们先回去,这种晦气的地方,以后就让苏九歌自己来,你再也不要来了!”
  曹氏拉着谢远的手就走,根本让苏九歌近不了谢远的身,苏九歌倒也不在意那些,就是觉得曹氏有些莫名其妙,谁会想着再来这种地方?
  真要有那么一天,她自己来成吗?
  看曹氏拉着谢远走在前头,嘴里就在絮絮叨叨的说她的不是,苏九歌也就无意辩解,跟着齐天恒和沐朗信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她爱说,就让她说去好了.
  倒是沐朗信听的气愤不已,“姐姐,你为了姐夫的事费尽心力,更是累到晕倒,这婆子怎么就丁点不念你的不容易,甚至连关心的话都没有一句?”
  “我在她眼里,那就是欲除之而后快的仇人,又怎么可能念我的不容易?”
  深夜的风冰凉刺骨,却抵不过骨子里窜起来的寒意,苏九歌自嘲的笑了笑,又道:“此次阿远的事情真要感谢你们俩的出手相帮,不然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洗漱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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