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主动权
“傻瓜，这件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何必要自责？”祁欢抿嘴笑了笑，“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反省什么，是想告诉你，无论何时，人都不该用自己的想法去衡量对方。思考是对等的，你考虑到自己也要考虑到他，如果实在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当然颜公子也有不对，但他能否想明白，那便是他的事了。”
初尝感情，乌桕不懂的太多，可每当她钻牛角尖的时候，总有人会告诉她，如何做才是最好的。
如师招雪，如祁欢，她羡慕她们看待感情时的通透，又心疼她们获得这种通透可能付出的代价。
“两位姑娘是外地来的吗？”
一声招呼让乌桕二人回神，见一位身材火辣的姑娘正在旁笑脸相迎，她们这才反应自己已经入了蛮荒之地了。
蛮荒城，单听名字还以为是多么贫瘠的地方，眼下看来倒不尽然。比之灵幽城等只稍微小了些，可建筑跟设施却要干净许多，而且十分具有异域特色。头顶烈日焦灼，约莫半刻就让人略感不适，街边的男男女女穿着简单，男子露着胸膛跟膀子，女子蛮腰盈盈，举手投足尽是风情。
每一位路过的人都会对她们露出笑脸，好客之名的确不是说说而已。
“你们是经商还是旅游？需要向导吗？”女子说着走上前，腰间配饰叮当作响。
饶是乌桕她们两个姑娘看着那露出的小蛮腰都有些害羞，不自然地别开视线道:“都、都是。”
“那敢情好，我敢说你们这趟啊绝对不虚此行。”姑娘笑道，“别看这儿天气这么热，但自有它独特之处，跟中原地带完全不一样。啊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阿伊莎。”
阿伊莎没给她们再说话的机会，拥着二人就往城里走。
或许因为生长环境不同，这里的生活虽看起来没那么富裕，但人们绝对是快乐的。仅半盏茶的功夫，乌桕她们就遇到了三四拨约舞的人。能歌善舞四个字仿佛已经深入这些蛮荒人的骨髓，张嘴就能唱，抬脚就能跳，被一群人围在其中，倒让她们有些不好意思。
“别见外，这里的人啊都这样。”又一段舞过后，阿伊莎微微喘着气道。.
乌桕摇摇头，适才被阴云笼罩的情绪豁然开朗。
“你们这里都是本地人吗？”祁欢忽然问道。
阿伊莎摇头，“也不全是，之前城里不太安稳，族长也招过你们中原的能人过来。”
这里说的能人大概就是修士们了，乌桕很好奇，各大门派倘若有心掌控这里，大可派自己的线人蒙混进来，何以让这蛮荒城到现在都是自由之地？
“你看，这家杂货铺跟那家成衣店就是中原人开的，日子过得也很不错，据他们说，倒比在中原的时候要轻松很多。”
阿伊莎一边说着，玉手点过周围店铺，却在经过一处小摊的时候一顿，很快移开来去。
“那是？”
乌桕察觉不对很快问道。
阿伊莎的表情透出几分古怪，很快笑道:“没什么，一个破摊子罢了。”
破摊子？乌桕与祁欢对视一眼，破字没错，摊子也没错，可连在一起就有问题了。
尽管她们都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从阿伊莎这一路的表现来看，绝非势利之人。虽然早前来这里的时候罗英久就叮嘱过他们要入乡随俗，但这种明显有问题的事放在眼前，也不能不闻不问。
更别说那个摆摊人的打扮看起来与中原有几分相似，说不定会知道无涯的事情。
乌桕心下一想就要上前，阿伊莎脚下一转挡在了她们面前。
“乌姑娘，应姑娘，我不是故意扫你们的兴，但为你们好，还是听我一句劝，别过去了。”阿伊莎说道。
乌桕一愣，看了眼同样表情的祁欢，没有吭声。
阿伊莎瞧她二人似有不解，朱红的嘴唇轻抿，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她不肯让开路，犹豫地望着她们良久，才道:“我瞧你二人也不是多事的，那我便直说吧，你们既然从中原来，应该知道我们蛮荒城是靠什么生意走到今天的。”
“花草生意。”祁欢道。
阿伊莎点头，“那你们又知不知道我们是如何到现在还握着这生意的主动权，不曾交给那些中原的修仙门派？”
乌桕看着阿伊莎道:“不是你们自己拒绝让修仙门派的人入驻这里吗？”
“这只是其一。”阿伊莎严肃道，“但难保那些中原的修仙门派不会另辟蹊径，比如说找个线人什么的。”
这话算是说到了乌桕心里，她点点头静候下文。
“族长为了防止这种事，很早颁布了一项条文，要求那些想要在蛮荒城定居的中原人，必须服下一种叫‘摩罗’的药。那种药无毒，也不会在体内消融，但五日后，摩罗会附着在你的胃上，逐渐减弱你的消化能力，直到它再也工作不了。”
“所以在这里定居的人需要每五日向族长寻求解药？”乌桕挑了眉。
阿伊莎瞧她面露异色，很快道:“乌姑娘，你是不是在想如果那些修仙门派真的下定决心，一定有能力控制住我们族长对不对？”
乌桕撇嘴一笑，不置可否。
然而阿伊莎却摇头，“也不是没人这么做过，但最后却活生生撑死了。我们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摩罗的解药并不在族长手里，它可能在任何地方，任何人手中，但唯独知道它样子的，只有族长一人。”
如此一来，便是杀了族长也没用，顶多是一条命换一条命。而那些可能来做埋伏的人都是各大门派的优等弟子，他们实在是犯不着在这里坏了名声，并赔上一辈子。
来往生意总归能做，不过是拿不到主动权而已，那些修真界的老头子个顶个的精，不会想不明白这一层。
“所以，这便是你们一直握着生意主动权的原因？”祁欢接话道，“要想在这里定居，就得按照你们的规矩来，有他们的把柄握在手里，你们自然不会担心花草生意被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