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仇恨
后来，乌澈岚随军出征立了军功，常年驻守在外，乌霖笙一向散漫惯了，最爱游历山水，乌莲清的身边便只剩下乌云轩一个，偏偏乌云轩自小喜欢研究武器，可研究出来的武器若是操作不好便会伤到自己。
乌澈岚和乌霖笙一合计，为了乌莲清的安全着想，乌霖笙将身边一对颇有武功根底的兄妹送到乌澈岚身边，由乌澈岚训练两人，这才将花十一和花舞送给的乌莲清，一陪便是五六年，乌莲清对他们兄妹两也是极为信任的。
晚膳过后一个时辰，花十一送来一封信，说是八大商铺的桃七娘差人送来的，乌莲清扫了一眼后，将信点燃烧了。
“花舞，烟小姐近几日可有拜帖来？”乌莲清突然发问，让花舞怔了片刻。
上一世，乌莲清和慕容烟两人是手帕交，再加上乌夫人慕容汐是慕容家的人，两人之间是表姐妹，关系自然更好。
所以按理说，乌莲清自破屋醒来后也有十天光景，以慕容烟的性子来说，她早该下了拜帖过府与她小聚。
“有的。”花舞认真地回忆：“小姐被劫那天，慕容小姐曾有拜帖送到，只是夫人说小姐身体不适不宜请她过府，之后就再未有过拜帖了。”
“哦。”乌莲清单眉一挑，若有所思地坐到书桌前，不再言语。
“那……需要花舞去准备拜帖送到慕容府吗？”花舞以为小姐是闷了，想找个人作陪。
“不用。”乌莲清摇了摇头，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乌莲清，更何况若是不出所料，慕容烟很快会自己找上门来。
花舞有些奇怪，怎么从破屋回来之后，小姐跟变了个人似的，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竟有些捉摸不透小姐的想法了。
“我要烹茶。”乌莲清见花舞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色，不由笑了笑：“有人要憋不住了，我自要用好茶招待他。”
这么一说，花舞更加不解，都这么晚了，谁会过来呢？
待乌莲清将饼茶烤好并筛成细末要煮茶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花舞按照乌莲清之前吩咐的，忙将门打开，门外的药童和花舞皆是一愣，但很快花舞让了让身子请颜歌进门。
颜歌被留下之后，除了傍晚在小厨房里监工外，乌莲清迟迟未见他，原本他以为自己身份暴露，可她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知道了什么。
入了夜，颜歌在房内坐立不安，他思前想后决定找乌莲清贴身婢女旁敲侧击一下，却没曾想乌莲清会在房内烹茶，仿佛一早就知道他要过来似的。
“公子请坐。”花舞搬了把椅子，颜歌注意到她说的是“公子”而非其他。
房内十分安静，只听得到水沸的声音，颜歌细细打量乌莲清，可从他进门开始，她未曾看过他一眼，也未说过一句话。
“乌小姐好雅兴。”既然对方不肯开口，颜歌抿了抿唇，决定找点话题。
“公子此番前来，若不以好茶以待，岂不是怠慢了。”余音袅袅，乌莲清这番话落在颜歌耳中，有种调侃的滋味。
如今，颜歌十分确定，乌莲清是知道他的身份的，说不准从他假扮药童而来时，她已经看穿，却未当众点破，个中原由，十之八九是有关破屋的事。
接下来两人谁都不再开口，直到乌莲清将清茶奉上，颜歌抿了一口，一股清凉之意自口入心，说不出的令人心旷神驰。
能烹茶至如此境地，可见此女心境并非其他女子，或许乌霖笙对莫问天说的那番言论并非夸大。颜歌放下茶杯，心中默想，此刻他早就忘了自己是要来“惩治”她的。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两人依旧沉默不语，花舞几次张了张嘴，最后都将话咽了回去，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喝了半个时辰的茶，之后颜歌默不作声地回房，乌莲清让守夜的丫鬟伺候她入睡。
连着三个晚上，乌莲清招待颜歌房内品茗，两人却什么也不说，那种静默的氛围，就像两人是多年的好友，保持着固有的默契一般。
直到第四日，颜歌按照莫问天的吩咐赶回药膳坊，他刚一乌府，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他。
颜歌之所以在乌府呆上三天，一是他还没琢磨透乌莲清在想些什么，二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以便他的人查探当日是谁对他下药。
他本想趁回药膳坊的空档，先回府一趟，现在身后多了个尾巴，颜歌不由改变主意，快步往药膳坊走去。
然而，不管他是快是慢，他身后那个人都紧跟不放，这让颜歌有些奇怪，究竟是谁派人跟着一个药膳坊的小药童呢？
***
“你说有人跟踪你？”莫问天皱眉，缓缓地放下茶杯，又摇了摇头，道：“不会是乌姑娘派的人。”
颜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倒是认同他的想法，乌莲清早就识破他的身份，自然不会派人鬼鬼祟祟跟着他，至于乌府的人就更不可能了。
那么……
“上次的事，查出来是谁了吗？”陡然间，颜歌神色凝重，眸子似是染上一层寒霜。
“你心里早就知道是谁，何必再去查呢？”莫问天垂眸，这几日颜歌手下那些人已经调查个清楚，今日他约他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颜歌攥着拳头，他本想睁只眼闭只眼，可对方越来越过分，看来只要他还活着，对方是不会罢休的。
是时候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了。
“颜歌，不要被仇恨蒙蔽眼睛，毕竟他是你的……”莫问天还想再劝，颜歌打翻了茶杯，莫问天突然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过了好一会儿，颜歌才开口说话：“我先回乌府了。”
“你还要回去？”莫问天一惊，“乌姑娘已经知道你是假扮的了。”
颜歌侧眸瞧他，嘴角的笑容有些古怪，他问：“你好像对那个乌莲清……”
他的话戛然而止，莫问天却听得明白，一张脸通红，说话也结巴起来：“我……你……说什么呢！”
“乌姑娘是我挚友的妹妹，我自当她是妹妹一般。”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莫问天一本正经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