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一刹那的记忆
宋茜起身看着依旧平静如常的夏碧雪,眼睛打量着腰间的酒壶,微笑的看着夏碧雪。夏碧雪对着站在眼前纯真笑容的一张脸,莫名觉得原来宋茜长的越发的清秀灵洁,像是不属于俗间万物中的一员,反而灵魂是与自然合二为一。
宋茜站在夏碧雪面前看着他道:“今日怎么回来这般早,莫不是没有去寻你的师傅?”夏碧雪不言不语只是盯着眼前的人看,略比自己矮半个头的人抬眼与自己对视,那份骄傲与坚定是那般义无反顾。
夏碧雪错开宋茜的身体来到火堆边,取下腰间的酒壶掀起袍角盘腿而坐。宋茜看着夏碧雪的动作,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住自己的喉咙,不然怎会觉得那般的稠浓。
远处的风微微倾动,打乱着枝丫上的青葱白鹭,荡漾的水光填充着静好闲适的生活。若是没有人从中打搅或许会觉得这般当真如天上人间的仙境,宋茜将烤着的鸡拿下,不紧不慢有条不絮的将怀里的香料撒在整只鸡上面。香溢弥漫在空旷的草地上,一丝烧焦的木棒继续着呻吟,全然不会记得初始自己身上的鸡此刻正在被分解。
夏碧雪喝着壶中的花香酒,看着宋茜吃着鸡,掺杂的香味不知是酒还是肉。宋茜撕下一片肉递到夏碧雪面前,夏碧雪呵呵笑着道:“有它就行了,我知道你爱吃它正如我爱手中的酒一般,君子不夺人所好。”宋茜一边咀嚼嘴里的食物一边收起递出去的食物,漫不经心的随意问道:“雪儿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夏碧雪摇晃着手中的酒壶,笑意徒增悲添一番,似醉非醉的状态看着面前如此清晰的人儿。
宋茜继续道:“那你可是还记得这一世你会很累?”
一刹那夏碧雪脑海中闪过太多东西,她几乎是愣住的。
那一年……但是那些东西只是一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碧雪笑的淡淡的,像极了小荷才露尖尖角,一丝的红晕与年少将此刻湖边坐着的俊美容颜剥夺干净。夏碧雪想要道些什么奈何话语未倾吐,吞咽的酒酿生生让自己想起了多年前的夜晚自己在海棠花前宿醉一幕幕,醒来却是早已不复当初。
外间吵杂之声没有被传出,寂静的的庭院积满晦涩,宋茜看着夏碧雪醉态的脸颊忽而大笑起来。夏碧雪不为所动继续尝着怀中的酒酿,不知是歌声还是曲调让人听闻者声嘶力竭。夏碧雪见着壶中的酒早已干涸,愁容的看着宋茜问道:“茜儿不是能未卜先知吗?那不如替我算上一卦。”
宋茜像是没有听到夏碧雪的话一般道:“天机不可泄露,何况你本不属于这里,我又怎么能看透你今世的磨难。”夏碧雪挣扎了一会,像是鼓足勇气用着决绝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女子道:“那你可否告诉我那个世界里的她如何了?”宋茜突然停止嘴边的动作,看着面前认真不安的模样,两相注视之下,宋茜反问道:“若是让你选择你是愿意留在这里还是回到曾经?”夏碧雪没想到眼前人会这样问自己,一时的犹疑眼神不再清明,宋茜见着夏碧雪的神色,淡淡的道:“珍惜当下吧。”夏碧雪不解的看着宋茜,一瞬间似乎总觉得眼前人与那人是何其的相像尤其是那双遮掩的明眸。夏碧雪转过头看着远方,浑身战栗的姿容在烈日里被掀翻剥尽。
清早晨曦间,夏碧雪在院落里执剑跃起,一招一式是那般的轻盈美妙。小兰在厨房忙活着早饭,瑶枝则在水缸处清洗一院子人的衣物。小厮各自在打扫房间和辟木柴,唯有宋茜还在厢房里睡觉。
夏碧雪额头前的发被汗水浸湿,纤细的身姿盈盈欲落。有谁能明了这间院落里草木人情的微妙,仿佛方寸之地也变得生机勃勃花哨百般。宋茜早已将春藤上洒满了草星,偶尔有调皮的鸟暂留在上方叫嚣,看似玩弄的生活也被涂画的别有一番热闹。不知是谁惊扰了宋茜,一声吼叫,随后便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从房间匆忙跑出来,满院子的人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都看向她。
夏碧雪更是不解的看着这个比往日还要反应大的人儿,宋茜穿着里衣头发未梳,睡眼朦胧的看着院中的景象道:“是谁将八哥放出来的,吵死了。”不满的眼神看向院中站立的诸位,夏碧雪尚未搭理继续着手上的招式。
小兰则是匆忙回到厨房继续烧火煮饭,宋茜见着没有人理自己,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大家都像是习以为常一般一样不加看向那个发疯的女人。宋茜看着被人忽视的自己,一阵懊恼之下跑到夏碧雪面前道:“喂,你天天在那舞刀弄枪的,不知道帮我看着小八吗?”夏碧雪扎着马步看着宋茜衣衫不整的模样笑着道:“你看你哪有一点女子模样?”
宋茜很是不屑的道:“本姑娘向来都不同凡响,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本姑娘了,不用这般奉承。”夏碧雪很是好笑的道:“你的脸皮能还再厚点吗?要不然我向太子恳求一番让你去边塞驻扎,肯定鞑子要闻风丧胆逃之夭夭。”宋茜恢复正经的神情道:“我当真如此厉害?”夏碧雪也学着宋茜的模样思索一番道:“可不是吗?城墙如此厚怎会不让敌军闻风丧胆。”道完哈哈大笑起来,宋茜一听这话,明显在道自己脸皮比城墙还厚,一个恼怒对着夏碧雪的脚踩下去。
夏碧雪站在原地蹦跶着道:“宋茜你个恶毒的妇人,小心嫁不出去。”宋茜也是反唇相叽道:“我要是嫁不出,你也不能嫁给你师傅,你心心念念的人儿就要花落人家了,”道完得意的看着夏碧雪愣住的脸,不解的随着夏碧雪的视线回头看向院门。一阵激灵宋茜只觉得此刻比冬日还要寒冷,夏碧雪尴尬的松开自己还抓着宋茜的手。
卿烟站在院门处看着院内的一幕,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有些酸涩,仿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拿去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