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无可奈何
她的话只到这里，没有后续。
君离的嘴边也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是啊，第九个年头了。
他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他也猜不出她接下来的话。
司芝让泪水全部咽进了自己的肚子。
如果君离在发病……她不敢想象下去。
从前君离离不开她一分，如今他放手让她一个人走。
他不在陪她。
真的要说明白，她也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事情都发生了，所有的一切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对的错的。
但是这些事情过不去了。
陡然间就成了一道横跨在她和君离之间的一条沟壑。
深不见底。
她不知道这条沟壑有没有消失的一天，就好像不知道君离有没有一天回心转意的时候。
如果。
如果君离真的喜欢上了青鸾，超越了自己……
司芝脸上的泪水更甚。
她是被世人的赞誉活到了现在，天下最优秀的女子。她命好，有爱她入骨的帝君，所以她不是红颜薄命。
可是这一切，全部都被她自己毁了。
毁在她的嫉妒上。
毁在了她的骄傲上。
也怪她活在金字塔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忍有人比自己优秀。
还是远远追不上的优秀。
这世上能与之比肩的男子都屈指可数。她偏偏要自不量力的与她斗。
这个坟墓，是她自己掘的。
司芝擦干脸上的泪水，跨上马，绝尘而去。
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祈峰山。
青鸾正看着卜卜嗑蔬菜的时候，眸子突然间转到了那把弓上。
那把弓一如既往的立在那里，青鸾却明显的感觉到有变化。
她走过去，拿了起来。
认认真真数着上面的人头。
眉头微皱，冰凉的眸子有一丝担忧。
卜卜跑了过去，蹭着她的衣角。
青鸾放下弓，抱起卜卜。
卜卜身上落满了雪花，又全部融化在了卜卜雪白的皮毛里，抱起来冰凉的感觉让青鸾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惬意。
她如今生活在这雪山上，得心应手。
她喜欢这样的环境，没有人打扰，听不到世事。
除了那个黑袍人。
他出现的愈来愈频，甚至有的时候好似就是来找青鸾聊天的。即便青鸾不理他，自己也能说上半晌。
青鸾抱着卜卜回木屋的时候，黑袍人竟然早早的坐在了木床上。
青鸾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黑袍人的语气却认真了起来，“还记得我之前让你做的事情吗？”
“什么？”
“你嫁给锦莫痕。”
青鸾的眸子中猛然燃起了怒火。这件事将会是她一辈子的遗憾！他竟然还敢提起？
“记得我当时说过你非他不嫁的原因吗？”黑袍人的语气一直很认真。
“什么。”
“命格。”
青鸾静静的看着黑袍人，不发一言。
“你定亲的那个人命格跟你是克的。”
“闭嘴。”青鸾压抑的冲黑袍人怒喊道。
她讨厌听到黑袍人说起这件事情，说起命格。就好像一切都是天注定了一般，她无能为力。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一直让她想起来便满腔怒火。
她已经不是什么喜欢动怒的人，除非是碰到了逆鳞。
“我说过，为了拯救天下苍生才让你这么做的，你如果嫁给了那个人，天下苍生都会毁在你手里。”
“你去死！”青鸾暴喝一声，卜卜立刻塞进了青鸾的胸前。青鸾重重一拳向黑袍人打去。空气都出现了漩涡。
黑袍人坐着一动不动，青鸾的拳头进了他的身子里。
她全身的怒火陡然间湮灭。
收回拳头，看着黑袍人。
“你当初是胁迫了卜卜。如果不是。我们已经成亲。生灵涂炭又如何？天下苍生覆灭又如何？你认为我是那么好的人吗？你知道我手上有多少条人命吗？你知道我沾染了多少鲜血吗？”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黑袍人淡淡的道。
“你输就输在了重情上。“
“知道吗？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我当初想的是以你那个定亲的人威胁你……但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吗？当然不是我奈何不了他。这世上没有我奈何不了的东西，不过是我喜欢看着别人被胁迫，被无可无奈。脸上那种深深的绝望和无能为力让我甚是欢喜。”
“尤其是之后你们对我的愤怒，更是让我欢喜。”
“你几次动怒，却都杀不了我。”
“我不动他的原因是，我从来不碰快死的人。”
“你说什么？！”青鸾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不喜欢重复。”黑袍人换了个姿势，声音凉凉的。
“好了，我抓紧时间说，我说的有点多，口渴。你这里又没有我能喝的东西。最近闹瘟疫你知道吧？你当然不知道。”黑袍人冷笑道。
“你除了他什么都不管。也不能说是瘟疫，但是这是起因，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
“对了，你要是非要怪。你应该怪罪魁祸首。因为他你才一定要和命格能和你配上的锦莫痕成亲，才会始乱终弃。”
“哦，呵呵。我这个词用的真好。”黑袍人笑了起来，却是虚的不能在虚的笑声。
青鸾坐到了木床上，轻轻的抚摸着卜卜柔软的皮毛。
卜卜通灵到不能在通灵了。
他知道青鸾如今把它单独放在哪里都害怕，才会就连动手的时候都带着它，它不能给青鸾添乱，自然就迅速的钻进了胸口里。
“我先来通知你，你可能又要和他在一起了哦？开不开心？”
黑袍人顿了下来，却没有如意料中看到青鸾暴起的样子，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起，顿时觉得无趣，继续道，“时间我也不知道，只是先通知你。对了，你真的是不想知道这只小兽的来历吗？”
卜卜的小眼睛突然间直直的盯着黑袍人。
青鸾猛然间抬起头，眸子里满是杀气的看着黑袍人。
却感觉到手上的卜卜动了。
她还以为黑袍人又动卜卜了。
“看，小家伙有感应了。”黑袍人冷冷的笑道。
“我只能告诉你拯救苍生这只小兽也有份。”顿了一会，黑袍人淡淡的道。
青鸾一如既往的没有理会。
半晌，她抱着卜卜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