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寰时

  叶纾愚打车去了宋之昀的房子,输入自己的生日进了屋子。
  直到在床上躺下,她还是心有余悸。
  轻轻捂上自己的胸口,脑海里思绪万千,翻来覆去滚了几百回,她决定明天先回出租屋看看。
  次日被阳光刺醒,已是日上叁竿,她当即起床出门,打了车回去。进小区前,叶纾愚在天桥底下叫了个锁匠,先把门锁换了为好。
  家里已经没人了,就连她昨天倒水的杯子都被放回了壁橱里,她的床也还是她每次起床后会铺好的样子,家具摆设没有一样不在原位,就好像昨晚沙发上的那个人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她速速收拾了一下东西赶去学校。
  今天没有组会,但她还是习惯去教研组看看文献。
  马上要到国庆,她想回去看看叶航威。
  “嘿!真稀奇,每天经过这里就你一个。”王嘉青去办公室的路上经过这间教室。
  “我导,我这么刻苦你不奖励奖励我。”
  王嘉青走到她旁边,压在她肩膀上,拿出手机举到她面前。
  “喏,带你去,够不够意思?”
  叶纾愚偏过头去看,是寰时主办的学术论坛峰会请柬。不由得惊讶道:
  “是你们昨天说的那个吗?”
  “是啊。”
  “那…不是说我们都没资格吗?”
  “可能我的学术水平还是被认可的吧。”王嘉青臭屁地吸吸鼻子。
  “10月2号…那可能不行,我想回南城看看我爸。”
  王嘉青点点头,还是想劝劝她:“你爸就在那又跑不了,寒假了再回去呗,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
  “我…我再考虑考虑吧。”
  “行。”王嘉青从她身上起来出去了。
  叶纾愚一个人在那待到下午,食堂才刚打开锁链,准备进去简单吃一点。
  因为时间还早,大叔阿姨们又聚在柜台前等着开工。见叶纾愚进来,一个阿姨走到窗口里面去给她打菜,其他人依旧兴致勃勃地聚焦在电视机上。
  “哎哎哎对对,就他,我说的就是这个小伙子。”一个大叔指着屏幕对大家吼。
  “谢…谢殊…驴?”
  叶纾愚听到声音瞳孔微缩,拿余光看向那群人。打完菜后走到一边能看见电视屏幕的地方坐下。那边依旧七嘴八舌的很是热闹。
  “哦!他呀!我女儿今天中午还难过地跟我说他有对象了。”
  “你女儿难过个啥,真想跟人谈恋爱啊。”
  “你女儿咋知道的?”
  “她说今早八卦新闻上看的,昨天晚上跟女朋友在外面拉拉扯扯的被拍到了。”
  叶纾愚状似不经意听着,此时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搜了一下谢殊虞。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举动很莫名其妙。
  今天最新的八卦消息,谢大公子在别墅前跟女友分别依依不舍,两人疑似同居。
  她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和脸蛋,只一眼,就认出那就是如假包换的谢殊虞。可是旁边那个女生绝不是傅乔知。
  渣男。她在心中想着。
  回到出租屋的门前,她心中还是有万般忐忑。
  如果昨晚的情形再来一次,她不知道自己又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
  怀着开盲盒一样的心情打开门,里面什么都没有,倒显得是她自作多情。
  人家已经如她所想找了新欢了。
  她自嘲地笑笑,走进卧室搬出行李箱,准备收拾点回南城的东西。
  突然想来,自己到北城这么久,还从来没联系过叶航威,之前是怕暴露行踪,此后再也没有那种顾虑,拿出旧的那只手机点开了联系人。
  只是通话声嘟嘟响了两声,就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她隐隐有些不安,又打了过去,这次连刚才的接通音都没有,显然是自己被拉黑了。
  她想不出任何理由,叶航威如果怪她自己跑走,就不会顾虑她会否被发现,现在这样,一定是出事了。
  她换成新号码又打了一次,这次很快被接通。
  “爸!你…”
  还没说什么,就被电话那头打断:
  “你好,请问是叶航威的家属吗?”
  “我是他女儿!请问他怎么了?”
  “噢你不要慌,他很安全,是这样,叶航威涉嫌诈骗和行贿,受害者寰时集团已经提起了诉讼,因为涉案金额较大,目前正被控制人身自由,您方便的话可以尽快为他找个律师,或者找寰时集团进行调解。”
  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落入她的耳廓,可她最后已经听不懂对面在说什么,脑子里就像有什么东西炸开,渐渐还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喂?您还在听吗?”
  蹲在行李箱边的姿势受不住力跪在地上,她双手紧紧攥着手机,呼吸紊乱地对着电话艰难地说:“你…是骗子吧。”
  “叶小姐,如果您需要,这边可以出示公安证件。”
  “叶航威他诈骗,还行贿,是吗?”
  “是的,您人在哪里,这边稍后会为您提供起诉原件。”
  “我在北城,发我邮箱吧。”她再多说一个字就要窒息。
  挂掉电话的手已经颤抖地不成样子。
  她急忙又打给宋之昀,他也只说了会找律师尽力帮忙减刑,毕竟对方证据确凿。她打开搜索引擎想了解一下这个寰时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出现的相关的名字她一个也没听说过,从各种业绩和地位看来,确实是她惹不起的。
  绝望感从脚底弥漫到头顶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寰时总部这个月中刚落地北城,她看着那个地址,心中纠结再叁,还是打出了寰时前台的电话。
  第二日,叶纾愚一早就好好收拾了一番,把自己打扮得成熟了一点,打车去了寰时。
  “你好,我姓叶,昨晚打电话约过法务部。”她对前台说明来意。
  前台小姐查询记录后带着职业微笑对她点点头,带她去乘电梯。
  9楼法务部,她被带进一间会客室等待。
  很快就有一位身着职业装的男士走进来,手上拿着一个档案袋。
  “你好,叶小姐,我是负责这起案件的律师,我姓杨。”
  “杨律师你好,我主要是想来了解一下情况。我跟叶航威也有许久未见了,不知道他在南城都干了些什么。”
  “是这样,这个档案袋里的东西您看完就大概能明白。”杨律师将茶几上的档案袋推给她。
  她谨慎地拿起来打开,厚厚一迭,从事情的起始、案发、经过一项项明列在案,这么详细的记录,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接受制裁。
  她面容苦涩,望向杨律师:“现在请求调解...是不是不可能了?”
  “这个我需要看上面的意思,这起案件是我们寰时的老大亲自督察的。”
  她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恨叶航威到底去哪招惹的这些大人物。
  “我的建议就是,被告辩护律师可以从我方提供的证据真伪性入手,但针对这方面,我方会以诽谤罪提起诉讼。”他又添了一句。
  “意思就是,现在只能等死是吗。”
  “还望叶小姐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最终会怎么样,还要听我们老大的。如果你能说服他的话就再好不过。”
  “冒昧地问一句,你们老大...是陈总吗?”
  杨律师笑了笑,只说:“我们平时也都见不到他。后天寰时举办了一场学术论坛峰会,那里可以见到他。”
  寰时...峰会...叶纾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复而出现了希翼,她朝杨律师点点头,道谢后离开。
  随即马上跟王嘉青表达了意愿,对方开心地约她明天一起去整身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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