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卑贱的求救

  白若苓看着芳菲苑守卫森严,每天都有很多宫中的人进进出出,她远远地看着,却不敢靠近半步。
  本来以为秦氏已经要一命呜呼了,可左等右等也没传来消息,而且听说白若惜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灵药,秦氏可能要得救了。
  这些天她本来忐忑着不敢出门,害怕会惹上什么麻烦,或者秦氏中毒的事情会被推倒她们的头上,可过了几日之后,胆子也渐渐大了,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一定要想想办法。
  也是碰巧,这个时候,白若烟竟然回了白府。
  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白若烟之前做了那样不知廉耻之事,她就算回来也是被人瞧不起的,这白府里也不会有任何人欢迎她。
  从白若烟出嫁之后,兰姨娘便彻底的蜗居在了她的院落里几乎不会出来了。
  她本来就胆小懦弱,之前可能还有白若烟这个女儿出出主意,现在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她的日子自然是很不好过。
  但是白若烟回来的第一件事,却不是去看她的娘亲,而是跑到海棠阁来求救,这真是让人觉得意外。
  之前白若烟再不受待见,怎么说也是这白府的小姐,她生的水灵,又会打扮,也称得上是一个美人,可现如今白若苓看到她的时候,只感觉都快要认不出她了。
  此时的白若烟瘦骨嶙峋,看上去十分沧桑,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嫁做人妇之后头发就要高高挽起,更显出她的消瘦和憔悴。
  白若烟一见到她顿时就跪在地上哭诉祈求:“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再回到太守府,不然我会死的。”
  白若苓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有那个心情去管别人,更何况还是之前跟她有过过节的白若烟。
  在她眼里,白若烟不过就是她曾经养的一条狗罢了,不,她连狗都不如。
  狗尚且衷心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她表面忠诚背地里还想着咬她一口,她巴不得她生不如死。
  “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太守府公子的十九姨娘啊,您可都已经攀了高枝,怎么还会回到我们这平民的府邸来,就不怕玷污了你高贵的身份么?”
  她分明就是在讽刺她,白若烟嫁给王绍祖,那根本就是一只脚踏进了地狱。
  不,就算去地狱还能死个痛快,落到王绍祖手里,她只会被反复折磨,偏偏白若烟还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而且还想着抓住一切机会翻身,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想着轻生。
  “姐姐,烟儿知道之前做的事情对不起姐姐,烟儿真的知道错了,求姐姐再给烟儿一次机会。”她扑过来就想去抓她的裙摆,但是却被白若苓嫌恶的避开。
  “白若烟,如果是你,你会愿意给一个曾经还想害你的人机会么?”
  白若烟被问得一怔,突然有些哑口无言。
  其实她们都是一样的人,如果她是白若苓的话,肯定也不会答应帮忙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是啊,你不会原谅我,没有人会救我,从我母亲嫁入白府开始,我们母女俩的命运便已经是注定了。”
  她的母亲是一名青楼女子,而她,是妓-女的女儿。
  她流着眼泪开始哭诉自己的悲惨命运:“姐姐,你知道么?从小我就非常的羡慕你和白若惜,羡慕她的嫡女身份,也羡慕你的出身。我和我娘在白府被鄙夷被非议,所以……我便想着寻求你做庇护,这样就不会被府中其他人欺负。我只是想单纯的在这府中寻求一个立足之地,仅此而已。”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要隐瞒我关于白若惜的事情,还不就是因为你故意想要让我们俩鹬蚌相争,你坐收渔翁之利?”
  “不,那只是你在爹面前对我落井下石之后我才有了这样的心思的。因为我不明白,这些年来我跟在你的身边,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而你却想要置我于死地,那只是我出于本能的反抗而已啊。”
  “反抗?你有什么资格反抗我?别忘了这些年来是因为有我的照拂你和你娘才能在这白府生存下去,不然你以为还能走到今天么?能为我做事是你的荣幸,而且那天若不是你办事不利,坏了我的好事,白若惜也不至于突然好了起来,而且还性格大变,就算是你死了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的。”
  追溯这一切的源头,还是因为那一次!
  不只是白若苓,就连她自己也是又悔又怕,所以这一次,她立即完全交代出去。
  本来她是觉得可以在白若惜身上下功夫,能让她帮助自己脱离困境,可是后来她看出来了,白若惜不但聪明而且她的心比任何人都更冷更狠,甚至连一向擅长阴谋论的白若苓都要栽在她的头上,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姐姐,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白若惜她简直就是一个妖女,就算你不骂我,我自己也要恨死自己,没有在她还未成气候的时候就杀了她,现在后患无穷。所以……所以我们更加应该团结起来啊,只要我们姐妹同心,一定会让她好看的。”
  白若烟现在都已经这么惨了,而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算计来算计去,对白若惜都造成不了一点损害,反倒是自己惹了个不痛快,而她却又想不出对付白若惜的办法。
  再想想白若烟,虽然出身卑贱,可好歹好有点小聪明。
  现在她最大的敌人是白若惜,如果白若烟能够好好的帮她想到办法来对付白若惜的话,那么对于之前的事情她可以既往不咎。
  她还记得白若烟那天出嫁之时的凄惨情景,原本她是想要好好让白若烟吃苦头的,却不想竟然有人比她先一步做了安排,这个人就是白若惜,再加上这些日子白若烟在太守府一定是受尽了虐待,她肯定是恨毒了白若惜。
  “我这个人呢,一向是很记仇的,一想到之前你竟然敢背叛我,甚至还想着和白若惜那个贱人合作来害我,我就恨不得置你于死地,你说你该如何让我相信你呢?”
  白若烟跪在地上,把袖子被卷到了胳膊肘,便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手背上条条瘀痕,那都是被鞭子打过的痕迹。
  可以想想,她的身上肯定还有比这更加密集更加严重的伤痕,那个王绍祖果然可怕。
  “王绍祖之所以会这样折磨我,完全就是因为当初在白府,白若惜折断了他的手。他一直怀恨在心,可是却又不敢动白若惜,把这件事情算在我的头上,从嫁过去之后我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他每天都会打我,虐待我,这一次我回来还是趁着他不在的时候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如果姐姐不救我,那么我就只有等死了。”
  这话倒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而且她还特意让外祖父在王绍祖面前提了一下,要对这个嫁过去的白家女儿好好的“关照”,这其中还有她的一部分功劳呢。
  “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那我就帮你这一次了。”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白若烟连忙磕头道谢,她是真的被打怕了,只要能让她回去之后再受王绍祖的打骂,她就谢天谢地了。
  “但你别高兴地太早,我帮你可不是白帮的,我要你帮我想办法对付白若惜,不惜一切代价。”
  “可……可白若惜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太子殿下又对她那么宠爱,甚至三皇子也不肯对她放手,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啊。”
  白若苓眼睛一瞪看着她:“若是好对付,还轮得到你动手么,我早就把她解决掉了。若是你根本想不出办法,那我留着你有什么用,你现在赶紧给我滚回太守府。”
  她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她回去之后还会有活路吗?
  “不要,我……我一定会尽力想出办法来的。”
  “那你现在就给我想,要是想不出来,那就给我滚回去。”
  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白若烟一肚子委屈,却敢怒不敢言。
  突然,她眼前一亮,然后立即开口说道:“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难道你想到怎么对付白若惜的办法了?”
  “不,不是,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在太守府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两个负责采购的下人说起,看到白若惜出现在京城别馆的门口,他们看到她的时候,白若惜正从门口走出来,然后玄国来京城的那位使臣大人亲自送她上了马车,一直看着她彻底离开这才进去的。”
  “你说什么?京城别馆,玄国使臣?”她突然有些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什么时候看到的?”
  “就是昨日下午。”
  白若苓细细的将这话仔细的推敲了一遍,然后变得更加激动起来:“彩月,彩月,快帮我备轿,本小姐要去三王府。”
  “姐姐,你……”白若烟生怕她会忘了自己的事情,连忙抓着她不让她走。
  “我有要事要去做,至于你的事情,我会给你安排的!”她这是答应要保她的意思了,听到这话白若烟终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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