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烫头年师傅 第73节

  白宴看见她这一副担心的模样,也不计较她担心的是谁,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下唇,而后忽的抬起手来,开口喊住肩膀上的容媛,指向右边的走廊,若有其事地说到:“啊媛媛,你看,那边有大兔子。”
  容媛听见他的话,果然扭着脑袋看过去,嘴里一个劲地喊着:“哪里呢哪里呢?”
  白宴趁机弯下膝盖,对准年晓泉的嘴巴,侧脸亲了一口,见她被气得手有些发抖,偏偏因为害怕父女两的安全不敢乱动,他一时脸上表情越发得意起来,抬手又胡乱指了另外一个方向,笑着说到:“哇媛媛,那里有叮当猫。”
  容媛这个年纪,尚且不知世间险恶,听见白宴的鬼话,也浑然不觉有诈,扭着脑袋望过去,嘴里还一个劲地嘀咕着“哎呀人好多,我都看不到”。
  白宴见肩膀上的女儿上当,无暇顾及下面的自己,连忙挨着年晓泉靠过去,又一次对着她的嘴唇亲了起来,他这一次甚至越发大胆,还敢咬上一口了。
  年晓泉站在原地,只觉心里又急又气,脸上发烫,眼睛都跟着湿红了起来,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白宴靠近,索性狠狠地瞪过去了一眼。
  可在白宴看来,眼前这样娇羞的年晓泉却是一点儿没有威胁力,甚至还带着些别样的意趣,直到年晓泉准备扭头离开,他才连忙低声道起歉来:“对不起,孩子妈,是我色/欲熏心,我不是个东西,不该在这样的时候心生歹念。”
  年晓泉过去哪里见过这样顺驴下坡的白家大少爷,她被白宴说得有口难言,就连那些指责的话都一时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此时,路边迎面走过来一对同样带着孩子的年轻夫妻,男人头上也坐着自己的小娃娃,两个孩子在上面友好问候一声,男人看见白宴了,便笑着问到:“哥们儿,你家这个几岁了?”
  白宴回他:“快六岁了。”
  男人见状“嚯”了一声,夸奖起来,“那你家这个长得可真好啊,不像我这闺女,不爱吃饭,瘦瘦小小的。”
  说完,他还抖了抖肩膀,严肃说到:“佳佳,你看这个小姐姐跟你一样大,别人比你大了一码,人家还好乖的呢。”
  容媛原本抓着白宴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此时听见这样一句表扬,忍不住挺了挺自己小小的胸脯。
  白宴于是也跟着笑了一声出来,叹气说到:“这个小宝宝是乖,大的就不怎么乖了。”
  男人见状有些诧异地回答:“呀,这都是二胎了呐?那你们可真显年轻,家里有一个乖的就够了,那个不乖的,就抓成典型,多揍两顿。”
  容媛歪着脑袋坐在白宴肩膀上,像是有些不理解,直到那一对年轻夫妻离开,她才开口问到:“什么叫做二胎呀?”
  年晓泉见状,张嘴想要解释。
  可白宴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带着肩膀上的容媛小跑起来,两人绕着旁边的落地玻璃转了一圈,意犹未尽。
  年晓泉望着那头的一大一小,只觉心惊肉跳,等容媛被放下来,开始自己围着旁边的花盆玩耍,她终于拍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一口气。
  白宴靠在她的耳朵边上,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大宝宝放心,咱家绝对不抓你当典型。以后你要是高兴,跟我回家了,想骑多久骑多久,想骑哪里骑哪里。”
  年晓泉愣愣地看着身边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的白宴,只觉耳根都发起红来,她望着那头跑跑跳跳的容媛,见她笑着看向自己,连忙伸手把白宴往外使劲一推,“谁…谁是你大宝宝了!”
  白宴捂着自己的胳膊,一边装作受伤的样子,一边演技精湛地回答:“嘶,除了你还能有谁。在我这儿,你可是咱家永远的大宝宝。”
  年晓泉望着眼前白宴捂着胳膊一个劲喊疼的样子,走过去,弯腰把手放在他还没完全恢复的小臂上,面露担心,而后两根手指收紧,一瞬间捏起他身上的一块肉,叹气说到:“看不出来,你这位男同志,脸皮不薄,想得还挺美。”
  作者有话要说:  容媛:年少无知的我,真是让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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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白宴听见这话, 嘴里的哼哼也停下了,他站直身体抬起头来,伸手想要去捏年晓泉的脸, 被她皱着眉头躲开, 倒也不生气,只是蹭了蹭自己的鼻子, 重新恢复了平日里冷静正经的模样。
  年晓泉拍拍自己的衣服, 咳嗽一声, 靠过去问:“刚才话说到一半, 那个小男孩儿到底有什么问题?”
  白宴见她目光闪烁地看向自己, 一时也不再跟她拐弯抹角, 反问一声道:“你是不是觉得他跟那个闵姜长得有点儿像?”
  年晓泉一听这话,忽的一下恍然大悟, 拍着手答:“对,对对!就是闵姜, 我说怎么一眼看上去那么眼熟,难道…他是闵姜的…儿子?”
  白宴摇了摇头, 否认下来:“不, 他真正像的人是他自己亲妈, 玫红当年意外去世的那个小女儿。”
  年晓泉捂着嘴巴,眼睛睁得圆滚滚的,轻声问到:“玫红?这次要参加我电影的那个老影后玫红?那孩子是玫红的外孙?”
  白宴“嗯”了一声,手指把玩着口袋里的瑞士军刀,目光又往年晓泉身上一扫:“你知道,他爹知道是谁么?”
  年晓泉被白宴这么个不紧不慢的样子弄得实在没了好脾气,索性一拳头捶过去,低喊一声到:“你一口气说完行不行。”
  白宴觉得眼前年晓泉这么副气呼呼的样子特别有意思, 笑了一声,伸手把人揽进怀里,在她尊贵的后/臀上安抚似的轻拍了拍,回答道:“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你还记得咱们当初那次飞机失事的原因?”
  年晓泉往后退了半步,抬起头来,“你不是说,是美国那边一个公司弄的么。”
  白宴见她退开,立即又跟了上去,脸上表情看上去无比正经,可手指却已经搭在年晓泉的背后一点一点上下揉搓起来,他微微侧过脸来,看着身边的人,点头回答到:“嗯,伯力特。他们那个老总在那边算是个黑白通吃的人物,年初的时候,两个儿子被绑架撕了票,所以他现在,到处在找他当初跟大学同学生的那个私生子。”
  年晓泉因为思考,一时没有在意白宴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她皱了皱眉头,歪着头问:“那个私生子…不会就是那个小男孩儿的爸爸吧?”
  白宴勾嘴一笑,伸手拍了拍年晓泉的脑袋,“我们幺幺真聪明。”
  年晓泉被他这一副哄孩子的语气弄得不大高兴,挥手扒开他的手,伸着脖子问:“那那个孩子怎么又落到那样的家庭手里?按理说,那个家庭跟他亲生父母应该没有一点关系的。”
  白宴半挑起眉毛,显得不甚在意起来:“谁知道呢,玫红的女儿当年离家出走,说不定换了个身份,反正他们两个现在出车祸走了,要真想知道,只能去问那个孩子自己。”
  年晓泉叹一口气,想了想,又回过神来,皱着眉问:“我听你的语气,怎么好像有点想法啊?”
  白宴见年晓泉这么问,低声笑了出来:“是,我准备收养他过来。”
  年晓泉一脸诧异,“你疯啦?那个什么伯力特公司是善茬吗?你跟人对着干上瘾啦!?”
  白宴见年晓泉反应这样激烈,一时只觉有趣,他挥了挥手,让那头远远站着的秦秘书带容媛去一边玩,而后转了个面,把年晓泉压在旁边视线的死角里,低头在她嘴边碰了一碰,颇为玩味地问她:“担心我啊?”
  年晓泉觉得现在的白宴实在难以理解,她伸手去推身上的人,没有心思应付他这突如其来的兴致,只咬着牙问:“我不该担心吗?布丁和点点外面人都知道是你的孩子,你把人家伯力特的小孙子收养过来,到时候,我们的孩子保不齐就要被他们的人盯上。”
  白宴皱了皱眉头,手指夹住年晓泉的下巴,把她掰过来看向自己,显得有些不满,“你就一点儿不担心他们的老子?”
  年晓泉见白宴这样问,知道他那臭毛病又犯了,叹一口气,只能面无表情地回答:“担心担心,都担心,可以了吗!”
  白宴倒是也不在意年晓泉这点敷衍,他对着怀里的人使劲亲了一口,而后笑着告诉她道:“你放心吧,我收养那孩子只是为了以后给媛媛做个伴,伯力特那边,总有一天,我会完完全全把它吃下来的。”
  他这话说完,年晓泉更加诧异了,“你是想把那么大一个公司…你…你…”
  年晓泉“你”了半天,没有“你”出个一二三来。
  毕竟早些时候,她其实也听容绪说过,白宴在经商上的能力可谓得天独厚,除了拥有生来的敏锐嗅觉和殷实的家底,更关键的一点是,他狠得下心,敢做旁人不敢做的事,敢断旁人不敢断的路,所以在他起家的那个英国公司里,他的下属们私底下纷纷叫他“疯狼”。
  而除了陪在自己和孩子身边的时间,白宴能够称得上乐趣的东西大抵也只剩下工作,所以在那个世界里,他的固执格外不可侵犯,你甚至无法以一个寻常的思维对他进行分析。
  年晓泉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等白宴玩起了她的睫毛,她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低头看向地面,张开嘴说到:“但是你这样做,那个孩子,以后会狠你的吧。”
  白宴歪着脑袋,不屑一顾地笑了起来,“狠什么?狠我不让他和自己抛弃初恋情人、迎娶富家千金的爷爷相认?还是恨我没有早一些把他带出来?你以为,他当初被扔到那样的家庭里,只是一个意外?他现在身边,又没有其他人盯着?”
  说完,白宴将年晓泉落下来的两缕头发抓起来,颇为散漫地绕着自己手指转了几个圈,颇为喜欢似的,低下头,又靠在她的脖颈边上,闻着她身上隐约散发的味道,深嗅了几下,沉声说到:“幺幺,在男人眼里,血缘关系可没有那么重要,我会把他好好培养长大,让他成为我们女儿最忠诚的那条狗。”
  年晓泉听着白宴的声音,闭上眼睛只觉浑身有些脱力。
  她能感觉到他平静的呼吸打在自己皮肤上,一点一点的,缓慢悠长,于是她重新又睁开眼,叹了口气说到:“那如果可以,你至少对那个孩子好一些吧。”
  白宴见她这样说,歪着脑袋,故作为难地长叹一声,回答:“这可能有些困难呐。幺幺,你明明知道,我所有的‘好’,都用在了你身上,对于其他人,我可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照顾他们复杂的情绪。”
  年晓泉知道白宴没有说谎,可越是这样直白的回答,她却越是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一瞬,年晓泉索性垂下头去,睫毛细微地抖动着,不再说话了。
  白宴看着她光滑的侧脸,一时也没有再问,只是张开双臂,将她一点一点地拥入了自己怀中,像是哄着孩子一样,身体来回晃了一晃,一边晃还一边小狗一般地“呜呜咽咽”,直到那头年晓泉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来,他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靠在她的肩膀上,对着她弯起来的眉眼,目光有些痴迷地叹气说道:“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年晓泉手指下意识抓住白宴的衣服,听见他这一句话,连看也不敢去看了,抿了抿嘴,连忙小声说上一声“我要走了。”
  容媛此时已经被秦秘书带着四处溜达了一圈,见到自己的妈妈出来,连忙小跑上前。
  年晓泉对着那头的秦秘书点了个头,开口道谢一声,而后将地上的容媛抱起来,跟她说到:“跟两个叔叔说再见。”
  容媛很是听话地抱着年晓泉的脖子,点了点头,笑着挥一挥自己白白软软的小手,脆生生地喊了声:“叔叔们再见。”
  秦秘书望着容媛离开的背影,一脸感动地说到:“真是个可爱乖巧的小姑娘啊。”
  白宴站在原地,脸色却是不大好看。
  他原本对于自己“叔叔”的称呼就心有芥蒂,如今,因为身边的秦秘书,他直接成为了个叔叔“们”,他一时心中颇感不适,看着身边秦秘书笑嘻嘻的一张老脸,更是越发来了气,转过身去,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在了秦秘书可怜的屁股上。
  秦秘书捂着自己的尊臀,只觉人生处处飞来横祸,可谓凄苦无边,上了车后,只能对着旁边的司机老赵,一个劲地“哎哟哎哟”起来。
  年晓泉从飞机上下来,吕教授已经在那里等了好一阵。
  她身边此时还站着过来出差的容绪。
  容媛见状一脸兴奋地飞奔过去,扑进容绪怀里,脑袋左右滚了滚,大声喊着“爸爸!”
  容绪一把将她抱起来,一边往外面走,一边问她在国内有没有乖。
  年晓泉在后面走着,看见前面两人亲昵的样子,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往吕教授身边一靠,有些俏皮地打趣道:“哎吕教授,真是对不起啊,又打扰到你和容哥的二人世界了。”
  吕教授抬手往她身上一拍,挑起半边眉毛,老神在在地看过去:“看来晓泉你回了一趟国,二人世界过得很幸福嘛。那这样的话,陈导的交代,我就不跟你说了。”
  年晓泉一听吕教授这话,两眼猛地一下睁大,连忙站直身体,作揖求起饶来:“别啊,吕教授,吕大仙,我错了,我一时膨胀,不该拿您和容哥打趣,您快告诉我,陈导回来了她说什么了?”
  陈湘桦当初得知年晓泉答应投资这部电影,整张脸上写满了兴奋。
  七十多岁的人了,第二个星期,硬是亲自启程,带着助理去了中国南方,在各地小城市到处看起景来。
  这部电影其实主线脉络很简单,讲述的是三个年代、不同家庭背景的三个女人,由一块玉佩链接起来的一段故事。因为电影本身意识性比较强烈,加上时间跨度较大,美术设计要求很高,想要达到视觉上的最佳效果,拍摄场景的选择可谓重中之重。
  年晓泉为此,特地在这个学期报名时,多填了一门光影视觉的选修课。
  吕教授见年晓泉跟自己求饶,笑了一声,便也没再跟她计较,点点头,直接回答道:“她说地方已经找到了,特别的合适,关键是,当地经济不大好,政府那边很欢迎我们剧组过去。”
  年晓泉一听这话,整个人精神抖擞起来。
  她原本觉得剧组起初设定的开拍时间三月份太赶,心里有些隐隐的急切,如今得知陈导已经将拍摄地点定下,那些担忧终于得以放下来不少。
  于是第二个月,年晓泉在最终剧本和主演人选确定之后,终于开始正式设计起电影里的人物造型来。
  年晓泉之前有过好几次剧组的造型设计经验,对于这次的电影,她显得很是得心应手。
  只是她对于前面两位年轻女演员的造型设计得颇为顺利,可到了老一辈影后玫红的角色“刘春华”时,年晓泉却接连画了十几稿都觉得不怎么满意,她在下笔的时候,其实总会下意识代入到玫红本人的经历里去,想到她早逝的女儿,想到她本人的三段婚姻,以至于整体效果出来,总显得有些撑不住这个角色的悲情感。
  柳梦莹过来的时候,时间正是国内春节前夕。
  她身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模样恢复了过去的清秀,只是脖子上的那道疤痕还是没有消,看上去有些狰狞。
  年晓泉打开门见到她,显然有些意外,她把人迎进屋里,开口问她:“你一个人过来的?”
  柳梦莹点了点头,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有没有打扰到你?”
  年晓泉摇头答道:“没有,和我一起住的吕教授去了瑞士,现在这里只有我和媛媛两个人。”
  说完,她递了一杯热水过去。
  柳梦莹吸着鼻子接下来,将呼之欲出的鼻涕擦了一擦,脸上有些被风吹出来的红,从背包里拿出贴满了便签的剧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我…我其实…只是想提前过来,跟陈导打个招呼。”
  年晓泉看着她手里的一沓东西,知道她在琢磨剧本方面下了心思,一时脸上露出了些许欣慰,“嗯”了一声回答:“明天吧,正好周末,我明天就带你去拜访拜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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