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交锋六
“岑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哀家?皇上真的只是感染风寒吗?就算是感染了风寒,就是刚歇下,哀家回宫以及在这乾清宫中,这么大的动静,也应当听到了,不行,哀家不放心,必须要亲自瞧瞧才能放心。”
逍遥王见太后作势向内殿而去,心中冷哼,这么肯定皇兄在内殿,若是说没有鬼,打死我,我也不信,随即,未待太后迈步,便不急不慢地出声反问。
“母后,难道您还不信任儿臣?”
太后听此,歇了即将迈开的步伐,她不能硬闯,若是真的硬闯了,且不说会不会成功,就说明日,太后违抗先皇旨意,在乾清宫中与逍遥王争执,硬闯乾清宫的消息,便会传遍宫中上下,乃至整个天齐。
这对她来说,是大大不利的,就算,今日之事,已然给了朝中御史弹劾的引子,但是她有法子将弹劾压制住,毕竟,此折不会出现在皇上的眼前,毕竟朝中尚不知晓皇上······
就算她能压制下弹劾的奏折,可堵不住这悠悠之口,她定会成为众矢之的,相较而言,有了她这个众矢之的,无人会将视线放到中毒的皇上身上。
想到这里,太后咬的腮帮子生疼,片刻,袖笼中,攥在一起的拳头慢慢松开,粘稠的掌心让她颇为不适,对逍遥王强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怎么······”
逍遥王嗅着鼻尖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嘴角越发上扬,不给太后辩驳的机会,将其从中打断,“母后不相信儿臣,乃是正常的,毕竟儿臣不是母后的亲生儿子。”
“岑儿······”
“母后见谅,您先听儿臣将话说完,到时,母后打罚,悉听尊便,儿臣一一领受便是,母后,皇兄确-实-只-是感染风寒,为何母后会如此怀疑呢?为何会认为儿臣有事瞒着您呢?难道母后不甘心皇兄只-是感染风寒?皇兄若是身受重伤,母后是不是就不觉得儿臣有事瞒着您了?还是说,母后不相信儿臣是何样的人,认为儿臣有所图谋,所以认为儿臣在骗您?”
掷地有声的话落,逍遥王挑衅地望着太后,大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的模样,既然撕破了脸面,那么何须顾忌其他,他便不信,今日还能让老妖婆遂愿。
太后明了逍遥王之意,嘴角的笑容瞬间凝滞,周身散发出阴森的气息,在她坐上皇后之位后,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后宫的妃嫔,哪一个不是看她的脸色行事,就连先皇,亦是得给她几分薄面。
这么多年以来,无人敢对她如此步步紧逼,如此挑衅她的威严,她的地位,几年前,上官宸是第一个,那是因为她······
而今日,上官岑则是第二个,一而再再而三地步步紧逼,丝毫不将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明睁大眼地打断她说的话,当她是什么?当她是呼来喝去的傀儡?
上官宸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孩子,亦是天齐的皇帝,但上官岑不是,他只是她当年不屑抹杀的杂种。
她岂会允许一个杂种骑在她头上为非作歹?岂会允许一个杂种呼来喝去?
“岑儿你怎么能这般说?哀家只是担忧皇上,难道哀家的担忧是多余的不成?”
“母后这是说的哪里话,怎么会多余的呢,您是母后,是皇兄的母后,是天齐朝的太后娘娘,您关心皇兄是应当的。”
“哦?岑儿知晓这个道理?既然岑儿知晓哀家是皇上的母后,是皇上的生母,亦是这天齐朝的太后娘娘,那么,为何言辞间对哀家步步紧逼,将哀家的关心说成不怀好意呢?还是说,岑儿自始至终未曾将哀家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这话说的可谓是诛心之言,先是说逍遥王不孝,后又说逍遥王不曾将太后放在眼里,如此藐视太后的罪名便扣在逍遥王的头上。
逍遥王怎么会在意这一点点的口头便宜呢?
“母后说的哪里话,这话说的可是严重了,儿臣从未有过这种想法,是母后多虑了,唉!儿臣当真是难办啊!一方是母后,一方是皇兄,两相取其一,母后别怪儿臣,皇兄是皇上,金口玉言,所说的话便是圣旨,皇命不可违,想必母后应当是理解的,更何况,皇兄是何样的脾性,母后还不知晓吗?”
“哦?圣旨?岑儿,哀家不是不信你,只是,你既然说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那么圣旨在何处?”太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不信这小杂种当真能舀出圣旨来。
“母后误会了,皇兄下的是口谕,若是母后不信,大可将乾清宫的所有宫人一一询问,看看儿臣说的可否是真的。”
“你······”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将心中的怒火硬压下去,佯装冷静地说道:“甭说那么多了,哀家身为一个母亲,若是得知自己的儿子感染风寒,而不前去探视,那么,哀家便不配为人母。”
不配为人母?你本来就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你这样的人,就不配为人母,皇兄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你这样一个狠心恶毒的母亲。
逍遥王如是愤愤地想到,虽然他享受母亲的疼爱不过短短数几载,但是他的母亲,是世上最好的母亲,皇兄有母亲,还不如没有来的好。
试问,天下间,哪有一个母亲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当做傀儡一般对待;试问,天下间,哪有一个母亲,为了不属于自己的权势,不顾自己儿子的意愿,不顾自己儿子的死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得到自己所想要的权势,就算牺牲自己的儿子,亦是不会眨一下眼,有一点愧疚的。
越想越为上官宸抱不平,逍遥王冷冷地启唇,吐出让太后十分难堪的话来,“配不配为人母儿臣不知道,但是儿臣知道,母后有儿子,倒不如没有来的好,毕竟,母后从未将自己的儿子放在眼里,这些,母后心中想必比儿臣皆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