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4 谜底

  池中少说二三十对翩翩起舞的男女，霍仲庭一八五的挺拔身型，一身高贵冷傲。
  她藏在心底深爱的男人啊，只需一个背影便知道是他。
  不过，紧贴在他怀中的火红美人鱼……
  明媚心口一紧，艰涩地别开视线。
  她来是找陈叔的。
  酒水区，陈正国一边与陈维交谈，一边关注会场门口。
  明媚镶着羽毛的长裙，是舞会里唯一的标识。
  “不好意思，陈叔，我来晚了。”
  “不晚，刚刚好。”
  刚好第一首乐曲结束，换了首轻缓的华尔兹。
  舞池里不少人离场休息，又有不少新舞伴加入。
  陈正国将明媚介绍给陈维，“陈导，这就是今晚我要介绍给你的孔雀姑娘。”
  金色爵士眼罩下，是一双含笑却又犀利的眼眸。
  陈维打量着明媚：“陈律师极力说服我来参加舞会，说有位特别的孔雀姑娘非要见我。我忍不住好奇，这位孔雀姑娘到底是谁？”
  明媚提起精神，羽毛面具下，露出灿烂的笑。
  “如果孔雀姑娘能荣幸地邀请到陈导共舞一曲，谜底就会马上解开。”
  陈维笑了起来：“陈律师，这姑娘挺会说话的呀。先别说谜底什么时候解开，女生主动邀舞，要是我拒绝的话，岂不是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明媚道：“陈导这是答应了？那就请吧，陈导是国内顶尖的舞蹈大家，孔雀姑娘尽量不丢您的脸面。”
  陈维伸出手，看上去心情不错，携着明媚道：“敢请我跳舞的，想必你这只孔雀不是一般的孔雀。”
  明媚跟陈正国点点头，用眼神告诉他，自己会尽力而为。
  池子里，彩色灯光在头顶旋转，洒在地板上时而盛开如花，时而璀璨如星空。
  双双对对的大多是艺术人才，不乏舞林高手，大家跳得欢快。
  陈维自是顶尖级别，拥着明媚，先是技巧性地试探她的舞技，发现没让自己失望后，开始放松地享受漫步华尔兹。
  明媚丝毫不敢大意，用心跟随对方的舞步。
  真正热爱跳舞的人，在身体舞动起来的那一刻，都会倾情投入，陶醉在艺术世界里不愿被打扰。
  所以，她很识时务地闭上嘴巴，待到乐曲接近尾声，都一直保持安静。
  反倒是陈维若有所思地注视她：“孔雀姑娘说要揭晓谜底，怎么迟迟不开口呢？”
  明媚眨动着眼眸：“一个是我不想破坏刚才美妙的舞蹈，另一个嘛——我猜，陈老师已经发现孔雀姑娘的身份了。”
  一句陈老师，像是谜底的提示。
  陈维笑了起来：“小纪，是你没错吧！”
  “难得陈老师还记得我。”明媚眼眸亮晶晶的。
  陈维道：“我看过无数学跳舞的孩子，天赋比你好的不多，比你勤奋刻苦的更少。尤其是你乐观坚毅的性子，一直让我印象深刻。”
  明媚被夸得惭愧。
  “谢谢陈老师的肯定，可惜这些年……我碌碌无为，什么成绩都没有。”
  在北京上大二时，学校要挑人组团，为春晚的一个节目伴舞。
  能上春晚是莫大的骄傲与荣光，同学们挤破了头都想参加。
  她也不例外。
  刻苦训练，一层层选拔、过关，好消息终于传来了。
  明媚清楚记得那时的心情，在学校舞蹈房来来回回蹦跳了好几圈，对同宿舍的室友分享成功的喜悦。
  打电话告诉父母，父母难得地夸赞她。
  然而没过两天，甚至没来得及到团里报道，下来一道新消息。
  “纪明媚，就说你高兴得太早了。学校说前天那份名单弄错了，你没有被选上。”
  万丈晴空突然余云蔽日，她被同学冷嘲热讽了一番，躲在舞蹈室哭。
  陈维作为学校的特邀导师，正好跟校领导一起路过。
  他像是从天而降的神仙，听说她的事情，特地温和地鼓励——小纪，如果你足够热爱舞蹈，就永远不要放弃。错过这次机会，还有下次，下下次，一名真正的舞者不在乎舞台在哪里，天大地大到处都是你的舞台。打起精神来，小姑娘。
  后来不知怎么的，竟然峰回路转，老师邀请她参加排练。
  许久之后明媚才听说，原来选拔和训练阶段，陈维作为导师一直关注所有学生，夸过她功底好，有吃苦耐劳的精神。
  虽然最终仍没有参加春晚，但明媚从中收获很多。
  每每回想陈老师那段话，感觉一生受用。
  那是大家都称呼陈维为“陈大师”，以至于明媚很晚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