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霸道总裁

  车阵后方,几百名顶盔贯甲的汉子端着手里的帝国步兵制式火枪和弓弩对准远处鞑子,连长孙离对自己麾下百十来人和几百个征发来的役夫不报太大的希望。
  只告诉他们等鞑子到两百步外再打,护送的兵卒好歹还接受过正规训练,利用火枪望山上的刻度,对准了前方冲来的瓦剌骑兵。
  砰!
  几百步的距离对骑兵而言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骑兵前锋还没到两百步内就有人提前扣动扳机,弩矢、箭雨、枪响接连响起,超过两百步的距离只有强弩能射中,火枪超过200步铅弹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去了,至于箭矢,只射出二三十步远就插在了地上。
  几支弩矢凶狠地扎进了那些血肉之躯,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瓦剌骑士滚落马下,顷刻间被身后的马蹄踏死。
  一波操作猛如虎,一看输出零点五。
  这波操作看的孙离连连点头,在鞑子进入一百五十步时他枪口微抬,通过望山瞄准一个鞑子,轻轻叩动扳机。
  砰!
  在火药推动下铅弹射向远方,搭在鞑子肩头,瞬间的冲击力将鞑子骑士身体向后一顿从马背上栽落,瞬间被淹没在马蹄中。
  他身边的士卒和役夫们手忙脚乱的装填,又看都不看的超外边射击,枪响声连绵不断,可并没给鞑子骑兵造成太多伤亡。
  瓦剌骑兵也开始还击,他们都是一流的弓骑兵,双腿夹着马腹的同时弯弓对准天空,一支支箭矢冲向天空,再空中攒落在辎重车后边的明军辎重兵上。
  辎重车上有各类武器,只有少部分刀盾手选择了盾牌,当羽箭从头顶落下明军辎重兵们死伤惨重。
  “快跑啊。”
  “盾牌在哪个车上?!”
  “盾牌!我要盾牌!”辎重兵们乱作一团,在混乱中他们再也心情射击,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对骑兵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游牧民族,牧民和他们战马有很深的感情,每一名骑士的战马都是从小培养的,大都能与主人做到心意相通,冲在前方的骑士猛地一架马腹,战马向辎重车相连接的缝隙处跃起。
  没过去的都撞在车上被身后骑兵顶死,过去了扬起弯刀,在辎重兵错愕的目光中削下他们的脑袋。
  “该死!”
  看着已经冲到近前的鞑子骑兵,商敬石恨恨的骂了一声,这群辎重兵和役夫的纪律性还没他以前带出的土匪强,这时候还找盾牌就是找死。
  他握着弓箭,飞快的从箭囊里摸出最后三枝羽箭搭在弓弦上对准鞑子骑兵,一箭三发射进三个鞑子的战马脖颈里。
  三箭射完,商敬石从地上操起一把雁翅刀隐入人群,有这群简直没有纪律性可言的队友守是守不住了,作为明人他觉得自己还得做点什么。
  提着雁翅刀隐入人群跑到后边的一辆辎重车前,挥刀砍断车上油布,扯开油布,车上是一箱箱纸壳子弹。
  又从另一辆车上找到一长串用来点燃火炮的火绳,用火绳将撞有纸壳子弹和开花弹的车相连,用随身携带的燧石片点燃火绳,火绳滋滋燃烧。
  做完这一切商敬石在血坑里打了个滚弄得一身狼狈到地上躺好,把一个死掉的役夫压在自己身上装死,越来越多的鞑子骑兵冲进车阵,他们是群狼,咬死一只只不知所措的羊羊。
  轰!
  剧烈的爆炸声突然想起,冲天的火光在车阵后方炸响,一股强劲的气浪将十步之内的辎重兵和鞑子骑兵活活推出数步,爆炸产生的弹片将半径三十步内形成一片死亡区域。
  这个范围里所有人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倒下,火药这种易燃的东西都放在后边,点燃了一辆车炮弹就点燃了周围十几辆车的弹药。
  七八个鞑子被弹片造成致命伤,死的更多的还是跑到后边避难的辎重兵,爆炸的气浪活生生将一些人的五脏六腑震伤,口中鲜血狂吐。
  商敬石躺在地上,他能清楚感觉到身上的死尸颤抖了好几下,那是弹片崩进身体的触感,心里却松了口气。
  他已经做了他该做的,之后就听天由命了,几百个辎重兵十分钟被屠戮殆尽,杀戮完成的和硕特人跳下战马,等不及要看车上有什么好东西。
  一匹匹战马被随意停放,商敬石早料到他们会是这个反应,他们野蛮、凶悍和精湛的骑射技术令人生畏,见到战果他们就是一群土匪。
  商敬石瞅准机会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向最近的一匹白马跑去,一个鹞子翻身跨上战马。
  战马正在梳理被鲜血染红的毛发,突然发现背后多了个陌生人,它正要挣扎商敬石一刀捅进他屁股里。
  战马咴儿的一声悲鸣,扬起前蹄向前冲去。
  “有个明狗没死!”
  有人发现了他,一群感觉被戏弄的和硕特人张弓对准了他,商敬石压低脑袋,他早就在背后背上一块盾牌,几只侥幸射中的也被都被盾牌挡住。
  “别放走了他!”有人喊道,一个蒙古十夫长骑上马匹,对自己的几个兵卒喊道:“跟我去追。”
  商敬石拼死打马,反正不是他的马打死了他也不心疼,他一路向东北而去,他的目标是那里的一座山,等进了山他就安全了,鞑子要是还敢进来,他有的是时间跟他们慢慢玩。
  ……
  新的一天,紫禁城一如往常的恢弘气派。
  百官沐浴在初升的朝阳上等着小太监那声‘陛下有旨,宣百官入朝。’
  当声音响起,百官拿着笏板,按照品秩高低登上金銮殿,朱由检一脸红光的走到龙椅前坐下,从薇薇安那得知对瓦剌之战能胜利的他心情极好,朝上那几个糟老头子看起来都年轻了不少。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百官缓缓起身,刘若愚也像往常一样往前走一步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启禀陛下,臣有奏!”户科给事中吴甘来站出来,他把衣袖一理,掷地有声的道:“启奏皇上,陕西自去岁八月不雨至今,致使饥民遍地,愈演愈烈,臣请陛下从临近各省调拨粮秣援助陕西。”
  这事说出来在朱由检头上浇了盆凉水,旱灾的事在户部折子里也多有提及,闹旱灾可不光是陕西一处,山东、河南同样干旱,作为泉城的济南府也出现用水紧张的局面。
  要是在往常多派粮食就行了,可现在是对瓦剌之战的特殊时期,西北连运送辎重的民夫在内,二十多万人要帝国养活,已经让帝国出现粮饷赤字的局面。
  一打仗粮食就涨价,帝国维持现在的局面已经很难了,北方闹旱灾,再高产的农作物没有水也长不起来,南方各省近几年粮食产量逐年增加,却也是地震海啸不断,哪都需要粮食。
  朱由检闷闷不乐的坐在龙椅上,整个大殿都寂静无比,好一阵他才有力气无力的道:“孙传庭。”
  “臣在!”
  “你是户部尚书,你说说南方各省现在的局面如何,有没有余粮?”
  “回陛下,南方各省当然有粮,越往南粮食越多,陛下要在南方征粮臣估计能征得500-700万石。”孙传庭很确定的说:“尤其是日南省去年一年三次大丰收,除去正常开销,可任朝廷调拨三百万石粮食。”
  日南省收获的粮食里将近一半是红薯和土豆,对于已经灾民遍地的北方来说已经是救命粮了,“好!就从日南省调粮北上,这段时间先从京师调集20万石粮入陕,再给河南、山东、山西三省各拨50000石粮食,先稳定人心。”
  这是除去京师各军正常开销后朱由检能动的全部粮食,今年税收出来之前,国库里的老鼠说不定都得饿死。
  “臣遵旨。”
  ……
  从早朝下来朱由检心里说不出滋味,帝国需要更多富饶的土地种植粮食,不然就北方现在的情况,光靠南方各省支援可不是长久之计,万一哪年南方也闹旱灾了帝国就得陷入粮食危机。
  可转念一想,大明尚且如此艰难,欧洲那群激战正酣的洋鬼子肯定也好不到哪去,他们饿死的人会更多,再比如大明北方的邻居沙俄,听说他们被波兰人吊着打,日子肯定更难。
  下朝的他没去尚书台或养心殿,而是来到长春宫,长春宫是内廷西六宫之一,位于太极殿之北,咸福宫之南,永乐年间建成的时候初名长春宫,嘉靖朝改称永宁宫,万历朝又改回长春宫。
  现在长春宫里是他的干女儿薇薇安在住,最近这段时间他对薇薇安的兴趣远比那些枯燥无味的奏折更大,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彼此之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靠近宫殿就听到里边传出悠扬的小提琴声,音乐是不分国界的,伺候的宫女太监们虽然没见过小提琴,这美妙的琴声依旧让他们为之陶醉。
  朱由检放慢脚步仔细品着琴曲中的意境,他听不出这是欧洲史上哪位大才的曲子,但曲子本身已经让他向往。
  幻想的世界里,他站在紫禁之巅俯瞰全球,对所有人说一声稍息,那股成就感让他满足。
  突然,琴声变得急促,好像发生了什么紧张焦急的事,琴声愈发急促最终却又变得平静,幻想中的朱由检被雪崩带到了山峰下,和所有一样仰视紫禁之巅。
  琴声又变得柔和,仿佛在安慰,不幸的事还多着呢,这算个啥。
  一曲终了,极富感染力的琴声听的所有人心情复杂,朱由检走进殿内,薇薇安刚把小提琴收到箱子里,见到朱由检来了一屁股坐到摇椅上,“工作狂的你怎么不去工作,跑我这来了。”
  朱由检跑到摇椅后边为她慢慢摇,“当然是来见爸爸的乖女儿了,乖女儿想干爹了没?”
  “你觉得我有想你?”
  “你想不想不重要,我想你了就好,闺女,干爹带你出去玩玩啊?”朱由检嘿嘿的笑,那笑容咋看都不像好笑。
  “你!休!想!!!我绝对不会跟你去看大金鱼的。”薇薇安转过身子跪在摇椅上,眯着眼睛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他:“你有鬼父情节就直说嘛。”
  “就你!?”朱由检来到摇椅前边,薇薇安也转过身,朱由检在她胸前看了眼惋惜的叹了一声。
  “喂!你这什么意思啊?!!”
  “有啥意思,就你这没胸没屁股的,我就真是鬼父也不会打你的主意。”
  “但…”薇薇安小脸一红,“但人家可爱啊。”
  “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
  薇薇安一个白眼:“呵呵,你可真会聊天。”
  “一般一般,我说出去玩玩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来的匆忙都没仔细看我们东方城市的繁华,正好我现在对你有兴趣,能亲自带你出去,能跟爸爸一起上街开不开心啊?”
  薇薇安坝头一扭,“我会开心就有鬼了。”
  “这样啊。”朱由检的一腔热忱瞬间消散,自嘲的叹息:“原来是我自作多情,我真是个教育失败的父亲,你自己玩吧我去工作了。”
  在后世没有一个女人不想在巴黎香榭丽舍大道上逛一遍,放到17世纪也一样,没有哪个西方女孩不想到京师正阳大街上走一圈的。
  “那个…你要是真心邀请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啦。”
  已经走了两步的朱由检止住脚步,转头看他:“哦?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是我要的乖女儿,乖女儿是不能拒绝爸爸的要求呢,跟爸爸上街去。”
  说完把她从摇椅上拉起,“这可是难得的父女时光,好好享受吧。”
  “等等!等等!我还没化妆呢,也没换衣服呢喂!”
  “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我进来不管你画成什么样我都把你拖出去,你就是光着腚我也把你带出去。”
  “好!你快出去。”
  “记住十分钟!”朱由检又给她重复了一边,走出宫殿的一刻,脸上的严肃变成滑稽,霸道总裁范太不适合他了,装的好辛苦,刚才都差点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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