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却图汗
青海地处西北,自汉武帝元狩二年霍去病出兵击败河西匈奴,设令居塞,并在河西设4郡之后,这便成为华夏文明的一部分。
晋朝时吐谷浑人迁入此地并建立了吐谷浑国,后来前凉、前秦、后凉、南凉等政权先后统治过此地,而后的宋元明等王朝也在一些时间统治过青海。
明孝宗之后,帝国逐渐失去了这里的控制权,厄鲁特蒙古4部之一的和硕特部成为统治青海的民族,如果历史没发生改变,一直要到雍正年间这里才会被划归为清朝疆域的一部分。
瞿式耜的第五军团进入青海地界已经快一个月了,与和硕特人鸡犬相闻,却老死不相往来,已经有御史向朱由检弹劾瞿式耜临敌畏战,徒耗钱粮。
中军大营内,瞿式耜和一群将官聚在一起低头研究青海地形图,文官出身的他并无多少作战经验,出任为将后才开始阅读兵书
,理解能力颇强的他仔细研究帝国最近发生的战役,虚心与军中将领学习,已有儒将风采。
23师师长赵建国道:“大人,青海地势总体呈西高东低,南北高中部低的态势,西部海拔高峻,向东倾斜,呈梯型下降,地形复杂,地貌多样,八成以上的地区都为高原,地跨黄河、长江、澜沧江、黑河四大水系,到底怎么打大人您拿个主意吧。”
“动一个和硕特不难,难得是它背后的势力。”瞿式耜扫视青海周围的几方势力。
从地图上看,帝国西边只有西藏的佛教徒、青海的和硕特,青海以西的叶尔羌汗国、西北瓦剌。
叶尔羌不去看,剩下三方大势力分为两派,一派是黄教联盟,瓦剌固始汗和西藏大部分僧人都信仰黄教,因信仰相同,彼此之间自然更是亲近。
另一派是反黄教联盟,由林丹汗之子额哲带头,他的盟友有盘踞青海的却图汗、西藏的藏巴汗、康区的白利土司月顿多吉。
“对却图汗动手,难保西藏那边不会有动静。”瞿式耜忧心道,这段时间不进兵主要就是看各方势力的动静。
有人出声道:“大人怕什么,陛下让咱不惜一切代价打下青海,咱尽管做就是,谁敢阻拦咱就跟他干,川陕、甘肃的军队不都准备好了。”
瞿式耜瞥他一眼,没好气道:“冒然进兵,西北全线开战,这个责任是你承担还是我来承担?”
“那大人咱是接着等还是上高原您拿个主意啊。”
“多派斥候,敌不动我不动,我就不信我们五个师在平原上摆着他们几股势力会没点反应。”
“遵命!”
……
瞿式耜不知道的是,和硕特内部已经发生一场动乱,三天前的深夜时分,和硕特部却图汗走出羊首大营。
营地内只剩一群值夜的族人还在当值,此刻却图汗完全没有半点睡意,他敞胸露背,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兽衣,古铜色,棱角分明的强壮体魄在夜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以他的身份,勾勾手指就有女人主动往他身上扑,现在明朝大军压境他没那个心情,六万明军听着似乎不多,下边的族人也对此战充满信心,却图汗却不这么认为。
明军已不是以前的明军,明军的战法与以往的明军完全不同,他对明军主将瞿式耜这个人也知之甚少,只打听到他以前当过县令,似乎还干的不错,突然就被明帝提拔为将。
要是以前他还能以为明帝又玩让太监或书生监军的把戏,可最近几年明军军事上的胜利让他不敢小瞧此人。
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现在他卧榻下边睡着五个步兵师,他的心得多大才能睡好觉。
他们和硕特部起源于贝加尔湖西南,以前同蒙古部落一起游牧生活,常年居于瓦剌四大部落之首。
却图汗是成吉思汗之弟哈布图的子孙,现在固始汗及其祖父都兼任卫拉特盟主,固始汗掌握的是一部分和硕特人。
大部分和硕特人都在青海却图汗麾下,加起来仍有两三万战兵,加上彪悍尚武的性格才能各方势力交界的青海立足。
能带领族人生活在青海,却图汗能力毋庸置疑,历史如果没有发生改变,5年之后固始汗就会带兵打败却图汗,和硕特部才会由一个盘踞青海的部落变成一个真正的汗国。
不知不觉间,却图汗走到他心爱的凯瑟琳王妃的营帐前,却图汗爱骑马,尤其是罗刹国大洋马。
却图汗只身过来,刚靠近守在营帐前的两名侍卫就迎了上来,他们不敢抬头看眼前这个强壮的可汗,低着头小声的支吾,道:“
可汗,往…王妃已经就寝了。”
瞧着灯火通明的营帐,却图汗邪邪笑道:“本汗怎么发现王妃帐内里灯还亮着,你二人故意诓骗本汗吧!”
却图汗狼一样的目光盯在他二人脸上,额角青筋微微颤动,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推开挡路的两名侍卫。
凯瑟琳的俄国侍女迎了上来,却图汗一手抓住她的金发,将她扯到怀里盘问道:“快说,王妃在做什么?这都大半夜还不就寝?”
侍女被他扯得疼痛,嘴上连连直呼哀求,道:“大汗您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奴不能说啊。”
“哼,贱人!”却图汗愈发肯定自己的想法,一个女人这么晚上不睡觉会干什么?
他大手一推,直接将把这大洋马推到一边,迈步向不远处的帐篷行去。
帐内却传出一阵奇异的呻吟,却图汗英武的脸庞瞬间变得阴沉狰狞下来,双目猛然散发出一道如狼般的嗜血光芒。
这声音落在他耳里是如此的刺耳,作为过来人,他岂能听不出这声音所代表的真正含义。
贱人,本汗喂不饱你么?!
没有任何一位霸主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偷汉子,尤其偷汉子的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女人,这感觉就像是自己追了几年的女神对自己依旧冷冰冰的,在别的男人面前却像条狗似的巴结着。
这屈辱哪个男人能忍?盛怒之下他冲进营帐。
男女之间的靡靡之音深深刺激着却图汗,没带武器的他随手抄起一边的灯台向床上两人砸去,“贱人,你敢背着本汗偷人
!”
十几斤的青铜烛台狠狠砸在男人身上,男人啊的一声惨叫,一是因为疼痛,二是因为灯油洒在身上,一瞬间的高温令他难以忍受。
正沉浸在美妙感觉的凯瑟琳被一声怒喝从迷乱中惊醒,惊道:“大汗你怎么进来了!”
惊颤的声音中犹带几分呻吟,这让却图汗更加愤怒,双眼愤怒的快喷出火来,“倒要感谢那该死的明朝人,若非他们大军压境本汗无心睡眠,本汗还见不到你干这丑事!”
却图汗目光移到男人身上,“达延额齐,居然是你!”
达延额齐是他左翼大将,平时话不多,偶尔问到他他也唯唯诺诺的,看着是个老实人,没想到竟背着他偷自己的女人。
达延额齐一反往日唯唯诺诺的样子,手已经摸向床边佩刀,脸上带着轻蔑的冷笑:“大汗你都看到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天你走不出这。”
却图汗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看着他手里的刀,“就凭你?”
凯瑟琳的惶恐也变为冷笑:“当然不是只有他,帐外都是我的人,你选那些俄国少女侍奉我,她们哪一个都对你怀有深仇大恨,恨不得亲手砍下你的脑袋。”
却图汗暗呼失误,自己太大意了,在自己大营里也不能一个侍卫不带,但气势上他丝毫不落下风,似是不在意的向案边走去。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来吧。”
凯瑟琳:“来人,杀了他!”
一声令下,帐外瞬间响起一阵脚步声,达延额齐提刀向却图汗冲去,却图汗肌肉瞬时绷紧,比猎豹还要敏捷的冲到案桌前,随
手抄起一支狼毫笔。
达延额齐挥刀向他横斩而来,看着那点冷森森的白芒,却图汗瞳孔霎时收缩,身体像只虾米一样弯曲,达延额齐的弯刀贴着他后脑挥过,他能清楚感受到刀刃上的寒意。
但这是个机会!
却图汗身形如同闪电,倒持狼毫猛地朝达延额齐左眼刺去。
“啊!!!”
笔杆插进眼睛的痛苦让达延额齐一声嘶嚎,面部血管猛地迸起,另一只眼睛顿时仿佛要凸裂出来一般,刀都没拿稳,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一击得手却图汗弃了笔杆,对着他的胯间就是一计膝撞,并再次握住笔杆将其拔出,口中一声暴喝,被铜油浸过的笔杆裹挟着却图汗全身力气向达延额齐的脖子猛地刺下。
鲜血一飚,至少有5cm刺进了达延额齐脖颈里,几滴鲜血溅出,刚好被凯瑟琳看到。
她惊声尖叫,这就跟做梦一样,这短短两个呼吸的功夫,占据主动的达延额齐就这么被杀了,手无寸铁的却图汗靠一根笔杆子就完成反杀!
达延额齐刚死,凯瑟琳的一群侍女侍卫提着武器冲了上来,凯瑟琳裹着被单来到他们中间,指着却图汗:“杀了他!”
“杀!”
侍卫们挥刀斩向他,却图汗抄起达延额齐的弯刀,一刀在手他无惧任何人,即使是瓦剌那个以勇武著称的固始汗来他也敢与之一战,并战而胜之。
昏黄的火光中,狼王一样的却图汗挥舞弯刀,凡是向他冲来的敌人无人是他一合之敌,但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更何况侍卫们跟却图汗一样是人,几十名侍卫前仆后继的向前冲,却图汗的体力消耗极大。
先后二十多人死在他倒下,却图汗体力已消耗大半,侍卫们还在往前冲。
凯瑟琳永远不会忘记今天这一幕,一个赤膊男人仅凭一把弯刀对战几十个侍卫,还能反杀几十个人。
“去死啊!”
一个侍卫趁着却图汗杀死一人之际,猛地在他背上砍了一刀,却图汗回手就是一刀从他颈间划过,又一颗人头落地。
背上的伤让凯瑟琳笑了,只要他还会流血就好,侍卫一个个上,一个个死,却图汗被砍了几刀,要是一般人早就因伤痛倒下,他凭着顽强的意志力坚持下来。
一个个侍卫惨死在却图汗刀下,他们也在却图汗古铜色的肌肉上留下一道道刀伤,血滴从伤口溢出,如图腾一般覆在却图汗身上。
当他双手用力把弯刀刺进最后一个侍卫的喉咙里时,他终于能松口气,就在此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一支泛着幽光的弩矢从他胸前透出。
他强壮的身体终于倒下,凯瑟琳提着一把精巧的手弩走到他跟前,在他眼前晃了晃:“喜欢么?我跟明朝人买的,卫拉特人给我弄的毒,你骑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无数次想过拿这个东西射穿你的身体,今天终于做到了,这感觉…太棒了。”
“毒妇,我要杀了你!”却图汗愤怒的眸光像要喷出火焰来。
“你还能动?”凯瑟琳主动让却图汗的手握住自己雪白的脖颈,虽然还在用力,但这点力气捏不死一个成年女人。
“省省力气吧,你也是一方霸主,别在临死前做这种徒劳的事。”
“杀了我,你走不出去。”
“那可不一定,你那帮部下有一部分已经倒向了我,现在明国人想要青海,我趁机发动变乱,对他们而言我是有功之人。”
却图汗无力说话,只是冷笑,他已经看到了这个女人的下场。
“听说他们明朝的皇帝也喜欢骑马,还特别专情,长的还有几分可爱。”
“贱货…你做…梦…”
“贱货?”凯瑟琳像是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咯咯浪笑,“是啊,我是贱货,对你和那边被你杀死的那个人来说我就是贱货。
等到了明国我会说我只被你一个人上过,我会编出一套无懈可击的说辞,我会成为他女人,加上我的功劳,我能跟他要黄金、钻石还有奢华的寝宫,你这充满羊膻味的破帐我早就住够了。”
却图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