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起晚
殷蝶独自一人站在寂静的院子里,月亮若隐若现,偶尔有一丝清辉撒落下来,花木中的暗影又加重了几分寒气,随风被吹了起来,让人连连打起了寒颤。殷蝶用手抱着双臂,正准备转身回屋,突然脚边有了一丝暖暖的温度,殷蝶低下头一看,原来黑猫蹲在脚边,身子紧紧地靠着她。
殷蝶弯下腰,把它抱了起来,摸了摸它的说道:“现在你来串门可是方便多了,不用再夜里偷偷跑来了吧。”说完就转身走回了屋。
“你家公子这么晚会去哪?”殷蝶把黑猫放在桌子上,盯着它问道:“我突然有些好奇。”
在姜家的大宅内室里,姜夫人也很好奇,不过却带着一脸的嘲笑,”不知道那丫头见到那个怪物是什么表情,一定还当它是只宠物吧。我到真想看看她知道真相是什么表情。”
“娘子,哎,我们还是歇息吧,明天我们还要起来等媳妇来敬茶。”姜安遥说道。
“也好,我到想去看看新婚第一夜就独守空房的女人会是什么表情。”姜夫人嘴角闪了一丝冷笑。
姜晟这间屋子内外两间,外间书桌长榻,桌椅板凳子,衣厨柜子一应俱全,里屋一张宽大的雕花紫檀大床,挂着全新的大红彩凤祥云帐幔,窗下摆了一张檀木美人榻,旁边荷花藕节方桌上摆了一盏精致的纱制仕女宫灯,几本游记和杂书,一张素牙板的画案与殷蝶的屋子里的那张极为相似,墙上挂着一幅烟雨远游图,在西边的檀木红漆描金雕花小桌上摆了一对红烛。
内室背后有个隔出来的不小的洗浴室,殷蝶掀开帘子进去的时候,一双杏眼变得更大了。
靠左边墙角放在一个大大的木质浴桶,另一边却是一个彻得半个高的浴池,光滑的池底和四壁,池里用彩色的石头彻了一个莲花池,盛开的莲花随着清澈的池水,摇摆生姿,水面上还飘浮着鲜嫩的玫瑰花瓣,要池面上飘来荡去。
殷蝶突然有种冲动想要跳进去拥抱那一池的花朵,她也真的这么做了。池底暖暖的,有热气从池底散发出来,池水尤如四五月的阳光,温暖的包裹着身体,殷蝶舒服地在池里了舒展着四肢,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黑猫站在帘子外转着圈,都过了一个时辰殷蝶在里面还没有动静,可抬起脚想进去,又退出回来,转了几个圈,又掀起帘子往里进,瞧了一眼又慌忙退了回来,左右走了几步,定在原地站了几秒,终于还是跑了进去。
只见殷蝶靠在池子边上已经睡着了,洁白曼妙的身体在池水里花瓣下清晰可见,又若隐若现,黑猫慌忙低下头慢慢地走到殷蝶的身边,用爪子使劲拍了拍她的脑袋。
殷蝶迷迷糊糊之间被拍醒了,慢慢睁开眼睛,恍惚之间就见一个黑影飞快地跑了出去,殷蝶回神一看,原来自己还在池子里泡着,想来是黑猫跑进来把自己叫醒的,忙起身用毛巾把手身擦干,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有些懊恼地小声说道:“就当它是一只猫,别想多了。”飞快地把衣服穿了,深吸了几口气,才镇定自若地走了出去。
殷蝶镇定地走出浴房,只见黑猫圈在美人榻上一动不动,殷蝶若无其事地轻咳了两声道:“歇息吧,今日大家都累了。”然后吹熄了烛火,借着稀薄的月色爬进了被窝了,一把把被子拉上来蒙住了头。
黑猫慢慢从身子里把头探了出来,瞅了瞅床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背影,胡子抖动了几下,又把头埋进了身子里。
第二天一早,扣儿就进来拉殷蝶拉起床,“小姐!不,少奶奶,今日你不是说要对敬茶吗?该起来了。”
“恩,你去打水来吧,我就起来。”殷蝶迷糊着双眼说道,又躺回了床上。
“少奶奶,奴婢去端热水来,端来你可得起床了啊。”扣儿一边把帐幔挂起来,一边说道。
“恩,好。”殷蝶又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地说道。
这时姜晟从外面走了进来,换了一身暗赫身的锦袍,一条石青的刻金暗蚊腰带,头戴青玉冠,墨发如染,披散在肩头,一双黑黝的双眸里闪着光亮,看到扣儿出来,冷冷地问道:“少奶奶起了吗?”
“还没呢,姑爷,你坐会,奴婢去给少奶奶端热水,一会让厨房把早膳送过来。”扣儿站直身子,忙恭敬地答道。
“恩,去吧。”姜晟撩起袍子坐在了桌边,一动不动地等着。
殷蝶恍惚间听到姜晟的声音,一激灵才想起昨日她已经嫁人成亲了,慌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恩,你下去吧。”姜晟看了看摆在桌上的白面丝糕,鸡肉粥,素馅小饺儿,还有一碗金丝燕窝,点了点说道。
殷蝶兵慌马乱地一通梳妆打扮,收拾妥当后坐在了桌前,不好意思的笑道:“昨日太过劳累,今日起晚了些。”
“没事,他们也不会一早就等着的。”姜晟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殷蝶,低着头说道,”用饭吧。”
殷蝶不经意地扫过他微微有些泛红的耳就根,还不及细想就被姜晟挟到碗里的小饺儿,和放在面前的燕窝给打断了。
“扣儿,你也去用饭吧,这里不用你招呼了。”殷蝶转过头对着还在忙着收拾屋子的扣儿说道。
扣儿瞟了一眼姜晟,忙说道:“是,少奶奶。”转身走了出去。
两人没再说话,静静地用完了早膳,殷蝶抚抚肚子,吃得有些多了,忙站起身说道:“现在走吧,他们应该等急了。”
姜夫人已经坐得不耐烦了,几次站起身要离开,都被姜安遥给拉住了,可这回却怎么都拉不住,姜夫人刚要甩脸走人的时候,就见丫环跑进来说:“夫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来敬茶了。”姜夫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坐回了椅子里。
只见姜晟扶着殷蝶从外面走了进来,一个面无表情地冷漠孤傲,一个嘴角含笑的清冷娇俏,男的如高山绝壁上傲立的青松,女的似断崖下静静流淌的清溪,两人并肩而行,竟如同他们本就是那天造地设而成的一对人。
姜夫人也有些呆愣地望着殷蝶,与她想像的模样真是天壤之别。
姜晟立在堂中没能说话,殷蝶梨窝轻浅,盈盈说道:“殷蝶来晚了,还望父亲母亲不要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