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上南山寺
这长公主、公主和太后一天之内前后为殷蝶填妆的消息又在京城里飞传开来,原本以为殷蝶这个八品官的女儿即使嫁进姜家也是不被待见的媳妇,可今日这么一看,这八品小官的女儿怎么就得了宫里几位高高在上的女人们的亲睐了?有这几位来填妆,那姜家还敢轻易待慢吗?
这一场街头巷尾津津乐道的盛事,又让两个女人摔了杯子,一个自然是孙小小,另一个就是范欣。
入夜了,灵彩才从外面回来,大步流星地进了屋子,殷蝶穿着中衣倚在长榻上看着书,见到灵彩进来,忙道:“先歇会,喝口水再说。”
灵彩拿起桌上的茶壶,往茶杯里倒了大半杯,然后端起来”咕嘟咕嘟“几口就喝光了。用袖子擦了擦嘴说道:“小姐,奴婢已经找过范大少爷了。”
“他怎么说?殷蝶从长榻上坐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问道。
“他起初根本不想搭理奴婢,小姐,你不知道跟范家这位大少爷说话真是费劲。”灵彩气闷地说道:“后来奴婢跟他说,小姐有关于他家夫人的事,要与他谈谈,他起初怎么都不肯信。”灵彩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
“他的确有些一板一眼的。”殷蝶“扑哧”一声笔道:“那后来你怎么说服他了。”
“奴婢骂了他一通,“灵彩忿忿地说道:“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拉着不走,要打要骂这才走,骂一顿他就就同意来与小姐见面了。”
“哈哈,殷蝶笑得直不起腰来,道“范大少爷这病还真得靠你这招来治。”
“小姐,奴婢才不想再见到他了呢。”灵彩气哼哼地说道。
“好好,他有说几时见么。”殷蝶收住了笑声,憋着笑问道。
“他说明日上午他会去南山寺见方丈,可以约在那里见面。”灵彩没好气上说道:“又去那么远的地方,小姐还要去吗?”
“南山寺吗?也好,我也想再去见见那个方丈。”殷蝶掏出挂着脖子上的玉蟾,轻声地说道。
殷蝶抬起头,看着灵彩笑着说道:“去歇息吧,明天你还得陪我们去爬山呢。”
“小姐也快歇息吧,奴婢回屋去了。”灵彩说完站起走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第二日天空放晴了,虽然冷风还在呼呼地刮着,但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慷慨地撒下了满地的阳光。
灵彩早早起来,跟萧叔把马车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的去后院监督扣儿练功。
殷蝶也一早起来了,收拾妥当后,用了早膳,便带着两丫头坐上马车,在早晨的阳光里缓缓驶出城门,朝南山寺面去。
范疆今早也坐着马车来到的南山寺,昨日被一丫环挡着去路,还说了一通莫明其妙的话,最后还被她骂了一顿,心里依然有些不快。在寺庙的钟声里静坐了片刻,便觉得顺畅了不少,当沙弥来唤他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日的云淡风清。
方丈坐完早课,正在禅房里打坐,见到范疆进来,便道:“范施主,今日前来,是单纯来见老纳还是有何烦心之事?”
“明清吗?在的,施主稍等。”小沙弥便跑向那群小伙伴里,就见其中一个小子稍矮,有些瘦弱的七八岁的小沙弥走了过来,正是上次来见过的明清。
“施主,你找我吗?”明清用滴溜溜的眼睛打量的殷蝶,然后开心地笑着说:“噢,我记得施主的,上次施主请我吃过我馒头。”
“对啊,今日我再请你吃馒头。”殷蝶弯上腰笑着对他说道。
“这!”明清转过头看了看远处那堆小沙弥,道:“施主不用了,我跟他们一块找师兄拿就可以了”
“我也可以请他们一起吃的。”殷蝶点头说道。
“不行的,要是师傅知道,我们会被罚的,师傅不许我们跟施主们要东西吃的。明清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道。
“好吧,那你去跟你的伙伴们拿东西吃吧,一会有空来找我们玩,我还有事想请教明清呢。”殷蝶拍了拍明清的肩膀说道。
“恩,我一会再来找你们玩。”明清两眼笑得弯成了月牙,转身蹦蹦跳跳地过去了。
禅房里,范疆已经输了二局了,这一局又已呈现败势。
“范施主,心里太多挂碍,今日就下到这里吧。”方丈笑着说道。
“大师,在下一直心中有个困惑,父母如果不慈不义,为人子女者还应该要坚持孝道吗?”范疆抬头望着方丈,深深地出了口气问道,一双眼睛充满了倦怠和疲惫。
“范施主,世间万物只缘于一个“心“字,忠义缘于心,孝悌也缘于心,施主只需凭心而为,孝道自显。”方丈摸了摸胡子道。
范疆苦笑了一笑,道:“虽然对大师所言不甚明了,不过在下记在心里,日后也许能参透一二。在下讨扰多时,告辞了。”
范疆从禅房出来就见灵彩正靠在门边,又叹了口气道:“你家小姐在哪?带路吧,在下这就去见她。”
还是上次相约而谈时见面的那个木头亭子,留山顶不远,亭子就立在山边,站在亭边就能看到山徒峭的坡壁上密密的山林,虽是深冬,依然有不少树木郁郁葱葱。
范疆走到亭子边上时,只见亭子里站着两个女子和一个小沙弥,一个小沙弥正站在亭子边上指着山顶和站着身边的殷蝶说着什么,殷蝶逗了他一句,明清被逗得”咯咯“大笑,另一个丫环模样的女子也跟着扑哧笑着。
“咳“范疆小声地咳了一声,亭子里的三个人都转回头来。
“陈姑娘,在下来晚了些,久等了。”范疆拱了拱手,瞟了一眼亭子里的三人,垂下眼帘静静地说道。
殷蝶笑着对扣儿说道:“你先和明清去玩吧。”。
扣儿拉起明清道:“我们去山项看那只小龟还在不在。”。
“好啊好啊”明清高兴地拉起扣儿就往山上跑去。
灵彩站在亭子外一脸烦闷地望了一眼范大少爷,就转头往山下望去。
“范公子请坐,”殷蝶走到桌边,指了指石凳说道,“我今日又来相约,实在是受人所托。”
“噢,不知何人所托,姑娘不会又说是受我夫人所托吧。”范疆翘起嘴角,一脸嘲讽地说道。
殷蝶莞尔一笑道:“范公子一猜就中,的确是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