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麻衣乞丐

  从北海道回来之后,秦绝的心里便一直难以平静,他从龙鼎哪里得知了茱萸和两女消失的具体消息,脸上愈加的沉重了。临行前,他承诺过一定会将井上优馨和筱田佑美找回来的,从目前的情况看来,罗布泊之行怕是在所难免了。
  翌日一早,秦绝便独自出去散步了,他很喜欢平静的生活,只是不知这两日他的心情似乎愈加的烦躁。
  “前路如何?我越来越看不清了,曾经我以为龙厅便是尽头了,只可惜后来又出现了死神联盟,之后有嫌弃几十年来茱萸组织的恩怨,原本我以为翼王拳经应该算是终点了吧,可是凭空又有八大隐世世家现世,如今世家之谜尚未探清,竟然有出现了一波黑衣人,还有那古昆仑的穆王八骏和西王母,这世间真的让人越来越看不清了,我的终点到底在那里?是世家的终结之地,还是古昆仑的瑶池仙境,抑或是罗布泊的不毛之地?又有谁能知晓呢?”一阵惆怅,秦绝路上一阵愁云惨淡。
  这些年秦绝经历了太多了,可是越到最后,越见不到终点,尤其是现在一件件事压在心头,的确是让他心情很烦闷。而且自从自己的神经系统被秦寿改造过之后,他的感觉也变得非常灵敏,而这一次正当玄武即将大婚之时,他的心里却一阵悸动,似乎有什么麻烦正在无声无息地靠近。
  经过秦绝的再三确认,欧阳晴的确是怀孕了,原本他应该很高兴的,但是看他的样子倒是满心的疑惑,着实让人不解。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走到了一处公园,这里距离玄武的庄园也不过几里之遥。八月的沈海天气还是很炎热的,七月流火,八月未央。暑气将尽,只是阳光还在喧嚣着心头的眷恋,始终不肯翻开一阵秋凉。垂柳枝条垂落千百条,迎着一阵热浪,轻轻摆动,轻拨着湖面;小湖之中,时而泛起阵阵波光,几条不安分的锦鲤越出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一切都是那般的和谐自然。
  公园中的人很少,只有寥寥几个老人在凉亭中纳凉,他们手中拿着蒲扇,轻轻摆动,撩起几阵清风。老人们正在下棋,旁边还有在打牌的,偶尔的闲聊几句,场面很是轻松。
  秦绝向周围扫了一眼,只见不远处一棵柳树下盘膝坐着一个老人,他一声的粗布麻衣,早已破烂不堪,只是他身下却有一座金黄色蒲团,熠熠生辉,身前摆着一口破碗,碗明显缺了一角,他双眼微眯,双手合十,不停地念着‘无量天尊’!
  走的近了,秦绝才看清,微微地笑了笑:“原来是个乞丐,只是修道的乞丐,实在是太少见了,莫非是入世历经红尘百态,从而参悟无上道法?如此看来,这道法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或许是听到秦绝的话,老人睁开了眼,一阵轻笑:“红尘中悟道很早便有前例,只是我踏足红尘并非是要悟道,而是只为寻人罢了。”
  “寻人?你要找什么人,不知可否寻到吗?”秦绝皱了皱眉,好奇地问道。
  老人微微一笑,指尖轻叹,只见一滴汗珠飞了出去,在小湖便的荷叶上旋转:“我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了。我在此独坐了三天,也只有你一人跟我说话的,或许我所要找到的人就是你也说不定。”
  秦绝微怔,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找我?既然是姜太公钓鱼,那也要识得周文王吧,那你认识我么?找我又所为何事啊?”
  “呵呵,年轻人我的确不认识你,准确地说,我不知道你今生的名字罢了,我找你也只是为了替三清传道罢了!”老人轻笑道。
  “莫非三清也要渡我?”秦绝低声问道,脸色似有不屑。“不识我今生的名字,难道你还知道我过去的名字么?”
  老人轻笑,摇了摇头:“当然,前世你与我颇有渊源。所以今日我才能遇到你,佛家讲究渡人,而我道家讲究接引,我非要渡你,而是接引你承继果位。”
  “果位?什么果位?莫不是无量天尊的果位么?”秦绝冷笑,神色间满是嘲弄,“道家也好,佛家也罢,与我皆不相干。‘顺成人,逆成仙,全在阴阳颠倒颠’也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也罢,皆不是我的夙愿,而我只要守护四样东西罢了,脚下的土地,家里的父母,怀里的女人,身边的兄弟,除此外别无他求。至于你的果位,还是留给你自己吧,与我无益。”
  “天尊果位么?你倒是一语中的,世间天尊何止成百上千,而你却跃然而上,无天命,无气运,无所为,无始无终,此乃为大善。非佛非道,非魔非妖,方才是天命所归!即使是无欲无求,但是大势之前,又有几人得以幸免。难道要等到诸神降临之后,再来诉求天命?”老人嘴角扬起一丝轻笑,脸上很是欣喜。
  “天命?我的命运何须天定,如果天命已定,又何须你来传道!”秦绝低声说道,脸上满是冷笑。
  “多说无益,到时你自然知晓。年轻人可否写下一个字,老道为你品鉴一番如何?”
  秦绝皱了皱眉,不过还是从地上捡起一根枝丫,随意一笔在地上写了一个“一”字。
  “既然你有意,不妨解来看看!或许没有什么字会比这个最容易了吧?”
  “此字便无需解了,岂不闻伏羲一画开天,世间始分阴阳!你捡枯枝随手一划,方寸之间才见对立。妙哉!这一切皆已注定,你怕是逃脱不了。”老人惊叹,神色间满是欣喜之色。
  “逃?你想多了,即便真的如你所说,我也比一力破之,我之命也只有我来主宰,与你无关,更与你的天命毫不相干。所以在我面前便无需费太多的口舌了吧!”无奈地摇了摇头,秦绝一阵无语,从口袋中磨出一张百元的票子,丢给老人。
  “你这文采倒是不错,要是这身行头在改变一下,应该就有人信了。”正说话间,之前旁边走过来一个五六岁的童子,慢慢停了下来。
  秦绝瞥了老人一眼,轻笑道:“你的无量天尊又来了,老子也该走了。”
  说完,他转身便直接离开了,老人的话说得毫无边际,什么天尊,什么接引?于他而言都太过荒诞了,眼下的他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等一等!”
  秦绝停了下来,后头白了老人一眼,冷声道:“我说,你还没完了是吧?”
  “看在你给我这一百块钱的份上,我就跟你多说两句吧,三日之内,我们定然还会再见,到时候希望你不会太惊讶。”老人轻笑道,有闭上了眼。
  “我看相见还不如不见吧。”摇了摇头,秦绝转身便离开。
  “这老头的这架势倒是和当初在钱塘江畔遇到的那小子很像,那小子也说了会和老子再见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呵呵,想必是我太看相了,江湖骗术而已,我又何必认真呢?”一声轻叹,秦绝的神色间似乎更加疑惑了。
  说到江湖骗术,他自然也是学过占星观相之法的,从老人的言行之间,他倒是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倒像是一副正正经经地说辞,这不由得让秦绝有些疑惑了。
  “呵呵,来了个接引我修道的,以后是不是还有人要渡我成魔的,奶奶的,老子可是杀人无数啊,他们就不怕,我若成佛,天下无魔么?”想着秦绝有几分不屑,转身正欲离开。
  只见那童子双手合十,在老人面前拜了下去。
  “徒儿明月,拜见师尊,徒儿愚钝,灵智初开,幸得师尊接引,如今徒儿已然超脱俗世,愿随师尊而去。”
  童子满脸的虔诚,对着老人行礼。
  “天命有归,诸世有序,神魔必将回转,你且随为师回山去吧!”老人慢慢站了起来,指尖捏起莲花,童子上前将老人的器物尽皆收了起来,两人就这样离开了。
  秦绝微怔,嘴角不觉抽了抽,轻声喃道:“我靠,老子该不会遇上了拐卖小孩的惯犯了吧!”
  就在两人离开后不久,只见一对年轻夫妻和几个警察急忙跑了过来,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只见他们向秦绝走了过来,低声问道:“这位大哥,你刚才可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么?他长得圆脸,个子不高,下巴这里长了一颗黑痣,非常的明显。”
  “呃……,我刚才的确见到了,只不过他跟着一个要饭的老道士一起走了,还说那人是他的师尊,他要跟他去学道去了。”秦绝一阵无语,看现在的情形,恐怕那老人有八成是人贩子了。
  “那时我的儿子啊,他今年才六岁啊,昨天晚上偷偷跑了出来,还给我们留了一封告别信,说什么灵窍开启,要寻他的宗门而去了,还留下两颗野果子,说是什么人参果,这不是扯淡么?我们找了一晚上了,警察掉了监控才知道他走到这里了,大哥你看到他们去了哪里了么?”男人急得不行,脸上很是焦急。
  “呃……他们刚从大门又走了,难道你们没看到么?”秦绝急忙说道。
  “什么,又走了?不行我们赶快追,一定能追上的!”众人又跑了出去。
  秦绝无奈地摇了摇头,好歹他也是学过占星观相的,竟然没有看出来,老人竟然还玩得这么瘦,好在他们刚走不久,想必这对年轻夫妇应该能够追上的。长叹了口气,他也不再逗留,转身直接回庄园去了。
  此时的庄园里一阵吸气,后天便是玄武的婚礼了,他现在便让人开始布置了,红红的地毯直接铺到外面的大街上,整个庄园内到处都是红红的灯笼和大大的喜字,尤其是玄武的别墅,就连墙纸都换成了红色,鲜艳无比,大门前面还架起了一个巨大的舞台,挂满了气球和灯笼。按照玄武的安排,从明天开始他请来的乐队和歌手,还有各种艺人便开始登台表演了,他就是要给来往的人群看看,来见证一下他的婚礼。
  听到玄武的安排,秦绝的脸色不觉有些阴沉。
  “我说土鳖啊,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太招摇了啊,咱们哥几个的身份,这太抛头露面的怕是影响不好吧?”
  “没事,老大我都想过了,舞台的位置有点偏,皇朝那边的保安我都安排好了,明天就会过来了,到时候保管除了咱们兄弟之外,保管一个看热闹的人都不会放进来的!”玄武得意地说着,满脸笑容。
  “那抬轿子的那几个呢?你安排好了么?他们会不会太招摇啊?”秦绝冷声斥道。
  “这一点你就更要放心了,老大不是我吹,我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完美了。我让人定制了几个头盔,上面全部印上我和茉莉的婚纱照,到时候让咱们龙组的兄弟们戴上,保证不会有人认出来,哈哈……”玄武欢喜地笑着,很是兴奋。
  “是啊,的确是认不出来了,可是你确定他们会愿意戴么?”秦绝白了他一眼,一阵无语。
  要龙组的众人戴着印着两人婚纱照的头盔到处招摇过市,恐怕比杀了他们还难。
  无奈地摇了摇头,秦绝面漏苦色,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还是会皇爵躲两天吧,这场面该真是不习惯啊。”
  果然,当天下午秦绝便领着一众夫人回皇爵去了,只留下红妆和龙组的众人留下来配合玄武。相比之下,皇爵的确安静多了。难得秦绝和夫人们能在一起度过一段这么平静的日子,着实让秦绝很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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