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记忆亡魂 第三节

  周围一切空间全由光柱构成,那些光柱交叉相错,错落有致,由两人站立处一直蔓延向四周,根本无边无际。周围所有一切全被那些光柱包围,相交的光柱间好像又有透明玻璃一样的东西存在,周晓天稳稳当当站在上面,几乎和站在平地上没什么感觉。在他周围,每条光柱都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有点明亮,有的暗淡,颜色各异不说,光芒的大小也不一致。不止如此,光柱上还会时不时闪过一些光点,那些光点好比一条划过的船,从光柱这边划向那边,很快便没了踪影。
  “记忆亡魂?这就是你的能力?”周晓天看着面前的优娜说道。优娜看着四周由光柱构成了巨大王国,说道:“记忆亡魂确实是我的能力,同时也是这个地方的名字。我控制着这个地方的一切,这儿所有东西都唯我是从。在外界,我的战斗力确实很小,不过在这儿,我就是一切。”
  听了优娜的话,周晓天不禁想起了心魂。他觉得记忆亡魂和心魂一样,都是一种脱离于实际空间的如梦境般却又真实存在的另类空间。他主掌着心魂,在心魂内他就是一切,所以他自然明白在这个记忆亡魂里面,优娜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你就是在这儿改变别人记忆的?”周晓天问道。优娜轻轻一笑,向前伸出右手,许多光柱马上飞起,在她面前叠成一架旋转楼梯。她踏着楼梯一步步走了上去,说道:“没错。别人来到这儿之后,我可以在这儿看到别人的一切回忆。那些回忆就像一张张大屏幕一样闪耀在我面前,我从中找到自己需要的回忆,再制造不同的回忆与其交换,便成功改变了别人的回忆。那些被交换的回忆被留在了这儿,所以刚才你有一点说错了,那就是你根本不能杀我。如果杀了我,被交换的回忆就会随着我的死一起消失,被改掉的记忆也会一生留在被改过记忆的人的脑中,永远没有办法恢复。要恢复那些人的记忆,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让他们原来的记忆消失。”
  “所以要恢复凯瑟琳的记忆,只有你才能做到?”周晓天看着走在旋转楼梯上的优娜问道。优娜脚下,那些光柱还在不断交叠着,它们叠成形状不同的阶梯之后,她踏着那些阶梯走了下来,回答道:“没错,只有我才能恢复那个丫头的记忆。如果只是失忆还好说,因为那些记忆还在他们脑中,只是由于一些原因想不起来了而已。可是进入记忆亡魂的人,记忆都是被夺走的,并没有存在他们脑中,所以这和失忆有根本性的区别。你想让那个丫头恢复记忆,除我之外,根本别无他法。”
  “你还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周晓天看着优娜,目光忽然变得十分冰冷。优娜见状一笑,看着四周散发着各色光芒的无边无际的各式光柱,说道:“可怕?你确实可以这样说。知道这个记忆亡魂是怎样搭建起来的吗?”她转身看着周晓天,脸上露出了一种连她自己也不愿提及的回忆:“在记忆亡魂里,我可以看到别人的记忆,也可以夺走别人的记忆。我会将那些被夺走的记忆变成记忆亡魂的支架,换句话说,那些记忆便是被记忆亡魂吞食了。被记忆亡魂吞食的记忆越多,记忆亡魂便会越来越大,所以现在才能变成这样一个巨大的王国。”
  周晓天看着优娜,冷冷地说道:“所以,凯瑟琳的记忆也在其中?”
  优娜围着周晓天转了起来,轻轻笑道:“不,我并没有将那个丫头的记忆变为记忆亡魂的支架,因为那个丫头还有用。”
  “就是为了将我引来吗?”周晓天听后问道。优娜笑了一声,回答说:“你可以这样认为,不过不止是为了将你引来……”她走到周晓天身后,忽然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不认为,将改变记忆后的她放在火族,是死神一枚极为有用的棋子吗?”
  “不再需要她的时候,你再将她的记忆复元,从而让她看到自己这些年都做过的事,让她内疚,让她疯狂,在内疚之中度过余生,甚至自杀,对吗?”周晓天慢慢握紧了拳头,声音也出现了一丝不平静。优娜听出了他声音的愤怒,却说道:“留着她的记忆,只是为了通过记忆亡魂控制她而已。将她的记忆复元,让她看到自己都做过些什么错事,这种打击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承受。这在摧残掉她的同时,也毁掉了我一枚棋子,所以这样的事我可不会做。不过你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毕竟你很快就要丧失掉自己的全部记忆了。”
  周晓天听后哼了一声,优娜这时看着他,面露喜色地说道:“传说中的预言之子,拥有时空能力和封印能力的预言之子,将成为我的手下,变成我最强大的战斗力。我的能力虽然奇怪,不过越奇怪的能力,越是可怕。”
  “可是你的能力,也不见得时刻都有用吧?”周晓天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讥讽,看着记忆亡魂说道,“否则,欧文早就成了你的棋子,不是吗?”
  一提欧文,优娜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冷漠。周晓天看出了她内心的那股郁闷,于是说道:“他的幻仙眼是比你记忆亡魂还要可怕的武器。在他的幻仙眼面前,你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更别说改变他的记忆了。”
  听了周晓天的话,优娜反而笑了。她向周晓天走了过来,说道:“那又有什么关系?我无法改变他的记忆,可是能够改变你的记忆。预言之子,我只要拥有一个就够了。”
  “你也想控制灵界?”周晓天听后问道。优娜一听,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说道:“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我想做的,只是制造自己的一方天地,在这个充满杀戮的世界里活下去而已。”
  “看来,你很怕死。”周晓天听后说道。优娜奇怪地看着他,反问道:“死?当然怕了,难道你不怕吗?”
  周晓天抬起了头,看着头顶不断有光点闪过的光柱,说道:“我死过很多次,所以现在对死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对死亡的恐惧,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消失了。”
  “我很羡慕你,毕竟你连对死亡的恐惧都已经消失了,不过如果没了以前的那些记忆,你是不是依旧对死亡没有感觉呢?”优娜说完向空中伸出了手,两人上空那些光柱马上动了起来。正在这时,周晓天忽然说道:“问你一个问题。”
  优娜低下头,只见周晓天看着她,问道:“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你又何必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累?这也总比死亡好。万事俱备,以逸待劳,总比事到临头才想办法要有用得多。”优娜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似乎想起了什么很痛苦的事情一样。那种目光被周晓天看在眼里,因此他说道:“可是,你这种想法有时候恰会适得其反。”
  优娜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只听周晓天继续说道:“你发展了自己的势力,势必会对s构成威胁,而s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的出发点只为你自己,可s根本不会管这些,他们看到的只是不断增强的你而已。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听你说,到时候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会在这个世界消失掉。”
  “住口。”优娜浑身一震,朝周晓天大声喊道。她忽然一笑,看着周晓天说道:“你是为了让我放了你吧?预言之子,今天你进入记忆亡魂,根本别想出去。”她向空中举起了双手,说道:“现在,向你以前的记忆道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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