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师生对战 第一节

  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周晓天眼中,他转头看去,才吃惊地发现站在那儿的不是别人,而是萧钰彤。和他一样,萧钰彤也没有打伞,衣服也早已被雨水浸透。可她站在原地,看不出有丝毫狼狈,反而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霸气。
  周晓天心里一惊,向萧钰彤走了一步,叫道:“班长……”话音刚落,萧钰彤便向他走了过来。他不知道萧钰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看着萧钰彤那冷峻的目光,他心里马上出现了一股难以名状的畏惧。
  “你不想伤害她们,对吗?”萧钰彤看着周晓天问道。周晓天知道萧钰彤听到了他和朱迪刚才的话,不禁点了点头。萧钰彤听后冷冷一笑,笑声中还夹杂着一丝嘲弄。周晓天惊讶地抬起了头,只见萧钰彤停在他面前,紧盯着他问道:“那么我借她刚才的话再问一遍,你的选择,究竟是什么?”
  “我……”周晓天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一直不想提起这个话题,或者说从心底害怕提起这个话题。别人也曾问过他类似的问题,而他的答案从来都是置之不理。然而见萧钰彤那冷峻的目光,他明白这次无法再躲避,只能低头回答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萧钰彤冷笑一声,话里那份嘲弄明显增加了一分。她看着周晓天,像是嘲笑,又像在可怜似的说道:“周晓天,你在逃避什么?”
  “我没有……”周晓天抬起头,脸上的表情虽然倔强,声音却流露出了明显的不自信。然而一听他的话,萧钰彤立即伸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了他一耳光。
  清晰的耳光声划破雨幕,周晓天也被萧钰彤打翻在地,一时懵了起来。他用右手撑起了身体,萧钰彤这时上前一步,看着他说道:“你以为你不逃避,那些事情就不存在了吗?你以为你一直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别人心里就会好受吗?你以为你不做出选择,就没有伤害到别人吗?你以为女人是什么,是随意被你玩弄的玩物吗?你不知道?你不想选择?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哼,她们不想伤害你,所以才给你选择的机会,可你真以为自己拥有选择的资格吗?”
  周晓天呆在原地,看着萧钰彤那愤怒的样子,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萧钰彤这时转过身,背对着他说道:“周晓天,只要你心里存在不止一个人,那不管你如何选择,都是错的。不过如果你不想让别人跟着你一起痛苦,那这种选择,你必须得做。”
  雨还在下着。
  朱迪躲在一处屋檐下,轻轻的啜泣声被周围雨声所覆盖,可仍隐约听得见。一个人忽然来到她旁边,她抬头看时,才发现来者不是别人,而是项青庚。
  “失恋了?”项青庚呆在朱迪旁边,看着她笑道。朱迪以为他是来看自己笑话的,于是别过头,没好气地说道:“要你管。”
  项青庚轻轻一笑,在朱迪旁边席地坐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雨景,说道:“要是弛航在这儿就好了,他很会安慰人。”
  朱迪依然看着远方,沉默着没有说话。项青庚这时抬头看着夜空,又说道:“其实,晓天人不错……”
  项青庚话没说完,朱迪便站起来准备离开,他一见,立即伸手拉住了朱迪的胳膊。朱迪扯开了项青庚的手,正准备离开,项青庚突然挡在她面前,丝毫不准备放她走。
  “你想干嘛?”朱迪盯着项青庚叫道,眼中满是愤怒。项青庚见状,将自己的伞递给了她,说道:“还下着雨呢。”
  朱迪没想到项青庚居然这么有心,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她盯着项青庚看了好久,终于又慢慢退后,靠着墙壁坐了下来。项青庚看见后来到她旁边,同样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在聆听着夜晚的雨声一样。
  “朱迪。”项青庚忽然叫道。朱迪看向了他,只见他看着自己,一脸认真地说道:“我们恋爱吧。”
  火之楼族长室里,温璐颐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一个人这时走了进来。他停在温璐颐身后,说道:“西域群山中又发现了西部成员的尸体。”
  “又是镜吗?”温璐颐头也不回地问道。那个人想了一下,回答道:“应该没有错。从上个月起,这已经是第四起了。”
  温璐颐听后没有说话,良久,才重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即使是封锁西域群山,也阻止不了镜为神兵做准备,事情确实变得麻烦了。”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依旧没有停,直到晚上才终于停下。夜已经深了,即墨黎文这时反而出现在了火灵山主峰上面。他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一直到崖边才停了下来。月亮没有出现,可是整个城市的灯光将黑暗点缀得十分柔美。
  城市的灯光在慢慢减少,可即墨黎文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整个入眠的城市,根本不曾动过。夜风轻轻吹过,整个夜晚显得如此漫长,却又显得十分短暂。
  东方还没亮。
  即墨黎文看着东方那片黑暗,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身上散发的灵力却依旧难掩他内心的那份激动。感受着轻柔的晨风,他的思绪慢慢飘到了十几年前。
  十几年前,即墨黎文还和周晓天一样,没从大学毕业。他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情景和今天一样,也是连接着下过一天一夜雨后的一个凌晨。那天他起得很早,天还很黑便一个人来到了火灵山,向他正站着的这个地方走了过来。而他此时站立的这个地方正站着他的班主任,东方黎风。
  “黎文,你来了。”东方黎风背对着即墨黎文说道。年轻的即墨黎文来到东方黎风身后,边打哈欠,边看着东方黎风的背影问道:“老师,这么早叫我来干嘛?”
  东方黎风转身看着即墨黎文笑了一声,然后又看向了整个城市。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整个城市也还在沉睡中。东方黎风这时深深吸了口气,说道:“黎文,你不觉得主峰的空气很清新吗?”
  即墨黎文听后不经意地说道:“老师,你不会是找我来呼吸清新空气的吧?”
  东方黎风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又看着远处说道:“听说主峰是个看日出的好地方。”
  “看日出?”即墨黎文听后立即不满地叫了起来。他又打了个哈欠,抱怨道:“老师,你让我这么早来这儿,就是为了看什么破日出啊。”
  东方黎风听后哈哈笑了起来。即墨黎文在原地嘀咕了几句,转身正准备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了东方黎风的声音:“黎文。”
  即墨黎文转身看去,只见东方黎风转身看着他,一脸认真地说道:“和我对战吧。”
  微风吹拂着周晓天的脸庞,感觉十分舒服,令他的睡意全无。他来到主峰,看着四周的黑暗,心里充满了疑惑。他昨天下午一个人刚走出校门口,即墨黎文便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了句今天凌晨来主峰的话便离开了。他不知道即墨黎文这么早叫他来主峰干嘛,可他不敢多问,只好今天起个大早,一个人向主峰赶来。
  一上主峰,周晓天立即看到即墨黎文模糊的身影站在崖边,静静地看着远处。他一步步向即墨黎文走了过来,到他身后停下来后,轻轻叫道:“老师。”
  即墨黎文微微转头看了周晓天一眼,接着又回头看向了远处。见东方快要变亮了,他这时说道:“晓天,听说主峰是个看日出的好地方。”
  周晓天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知道即墨黎文这么早就叫自己来这儿,肯定不是为看什么日出。不过他实在想不出即墨黎文这么做的原因,于是嗯了一声,说道:“雪岚也这样说过,她一直要我陪她来这儿看日出呢。”
  即墨黎文身体忽然动了一下,可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十分平静。他轻轻舒了口气,问道:“你没带她来过吗?”
  周晓天听后一愣,他实在没想到即墨黎文居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嗯了一声,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一直没有时间……”
  即墨黎文没有再问,周晓天也没有再说话。两人静静地在原地呆了好久,似乎在等天亮一般。
  “晓天。”即墨黎文忽然叫道。他转身看着周晓天,平静的脸上这时出现了一丝罕见的认真:“和我对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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