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是真的放不下吗

  “难道说指使小玲这么做的人不是魏依依吗?”
  可这紫藤花种子只与她有关……沈婕妤……小月。
  她怎么忽然就把那个婢女给忘了呢?
  念此,楚玉惜便想着去探探那小月的口风。
  她唤来小鹂,“你去昭璘宫把小月叫来,就说我惦念着她上次做的玫瑰酥。之前不是一直想要让她教你吗,便让她现在过来吧。”
  小鹂领命退下,小柒将里屋的糕点端了出来,“娘娘再吃些吧。”
  楚玉惜却让她将这月的月银拿了出来,“送到光华殿给陛下,他看了自会明白。”
  待小柒走以后,她才又捻起一款枣泥糕吃了起来,可吃到一半却发现自己咬到了硬硬的东西。她一脸奇怪地将那个东西从嘴里拿了出来,原来是一张小字条。
  她迅速打开,发现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我在云霜台等你。”
  瞧着这清秀俊逸的字,应该是冷一橦所写。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去了。
  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去,总之她心里是当这是最后一次去。
  来到云霜台时,冷一橦已然立在那河边。他今日也身着一身月牙白色常服,在日光的照耀下潺潺生辉,若仔细瞧,他那布料上微起的毛边也能看得真切。
  这衣服这样式的确有些年月了。
  “惜儿,来我怀里。”
  他的话随这清风涌至耳边,携来阵阵暖意,就似那冬日里的暖阳。
  可楚玉惜终究不是原主,就算承载着当年的回忆,对他也只有愧疚之情。
  “你找我什么事?”
  冷一橦被她淡漠的语气给冷着了,“从前你难过时总喜欢靠在我怀里,你每次都会和我说‘靠一会就好’。现在你失去了从前的那段回忆,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也是一点都记不起吗?”
  “这次出宫回府,姨娘已将从前之事尽数说与我听。冷一橦,不论从前我们多么相爱,现下也都已经成为过去。你知道我是陛下的女人,你不能对陛下的女人产生任何情感。这会害了你我,害了冷楚两家。”
  见冷一橦上前来,楚玉惜却是连连后退,两人仍保持着安全距离。
  “当初我抛弃了一切为的就是和你在一起,现在我也依然会义无反顾地这么做。惜儿,只要你说一句,让我为你死我都愿意。”
  楚玉惜却是当即反驳他道:“冷一橦,我不要你为我去死,这不值当。你还有冷家,我还有楚家,我们都有各相要守护着的东西,为什么你非要偏执于此呢?”
  冷一橦却是连连苦笑,“自那次后,我早已被逐出了冷家,父亲早立誓与我老死不相往来。我此番回到京城后也想回去看一眼,但却被拒之门外……惜儿,你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所剩的也就只有从前与你的回忆。”
  瞧他这般,楚玉惜心中陡然升起了愧意,却还是冷冷道:“冷一橦,我对你早就没感情了。也希望你不要再揪着过去不放,人总是要往前看。”
  “难道你真的很爱当今皇上吗?”
  冷一橦的问题问得楚玉惜发懵,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对叶寒司,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感情。她讨厌他的冷酷无情,讨厌他喜欢别的女人,有时却又贪恋他的那份温柔。
  她一直认为是自己长久没恋爱的原因,一直都这么认为。
  所以她不认为自己爱着叶寒司。
  但绝对是不爱冷一橦。
  楚玉惜放缓了语气,“这个和你没有关系。我当初既已做出了选择,说明这是我该走的路。不论今后发生什么,会是什么结果都是我心甘情愿,你能明白吗?”
  抬眸望时,冷一橦竟已走至自己跟前。
  “惜儿,这身衣裳是当年你特地为我所选。我一直都很喜欢,一直珍藏到现在。”
  楚玉惜有些烦了,“我不是已经说了吗,过去已成过去,你非要纠结着它做什么?冷一橦,我已经不爱你了,请你也放过自己好吗?”
  楚玉惜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过身去欲离开,却被冷一橦从背后环住。
  楚玉惜吓得慌忙挣脱开,“冷一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很想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冷一橦顿了顿,又接着说,“惜儿,今天来我只想告诉你,以后不管怎样我都陪着你。”
  冷一橦紧紧抱了一下,后又慢慢松开,“只要你愿意,随时随地,我都愿意带你出宫。”
  楚玉惜往回走着,再没回过头去看一眼,总之冷一橦并未跟上来。
  冷一橦的放不下于她来讲就是一道无形的压力。
  她在心中笃定了,只要日后不再见他,就一定不会再有任何事情。说不定这日子久了,他也就真的将自己忘了呢?
  楚玉惜魂不守舍地回了芙蓉殿,小柒见她回来,忙跑出来,“娘娘,陛下不收那银两,说是要让您亲自送去。”
  小鹂也从后院出来,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楚玉惜知晓是出了事,便让她直接说了。
  “沈婕妤与我说,那小月三天前忽然就发病而亡了。”
  为什么会这么凑巧,都在这几天里出事?
  楚玉惜有些懊恼,“后来可去查证了?”
  小鹂轻点了下头,“奴婢去乱葬岗瞧了,也查了内务府的存档,小月确实死于病发,不治而亡。”
  她现在很后悔当日出宫。每每想此,她都觉得何烟仪的死是由自己直接造成的。楚玉惜又低低哭了起来,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她也不知自己何时竟变得这么爱哭,这几日她是真的慌了。
  “把银两拿来,我亲自送去。”
  琐事繁多,一件一件来处理便是。
  楚玉惜来到了甘霖宫。
  被小节子引进去时,屋内沉寂的气氛让她心下一紧。
  叶寒司正在批阅奏折,她上前行礼也不得他的任何回应。
  “都退出去,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进来。”
  叶寒司一声令下,所有人顷刻间退了出去,江林福退下时也有些担心地看了眼楚玉惜。
  “跪下。”
  楚玉惜按照他的吩咐跪了下去。
  上头传来他冰冷如霜的声音,“楚玉惜,你怎么不问朕为什么让你跪着?”
  “陛下这么做自有陛下的道理,臣妾无需多问。”
  只听叶寒司质问她道:“你自己就不解释解释吗,为什么会有太监来报说你去了云霜台?那地方究竟是哪里好了,能让你反复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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