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一念之差

  赵品凡公寓,周赵二人在电脑中看到捂得严严实实的姜秋艳把周小森推下医院楼梯。周小森眼泛泪光,颤抖道:“我们报警。”
  周游说:“不行,机器蜂鸟录的东西,不能作为呈堂证供的,否则就是违背了《时空法》,更何况黎辉还在到处找我,我真得不能冒这个险。”
  赵品凡拍拍周游肩膀:“我明白,你放心,我只想知道真相,不会让你身陷险境的。”然后安慰周小森道:“小森,不要着急,知道了真相就好办,我们一定会让这个狠毒的女人被绳之以法的。接下来,我们所需要做的事是寻求证据,然后求助庞警官就好。”
  周游道:“视频上的这个女人把自己掩盖得很好,如果不是机器蜂鸟展现给我们全部过程,几乎看不出她就是姜秋艳。”
  赵品凡点头:“所以我们得另辟蹊径,换个角度去查。我刚才看到,这个姜秋艳和范海在一起。”
  周游说:“我用完美数据调查过她,她和她老公正在分居,今天是两年期的最后一天,离婚后,她会嫁给范海。”
  赵品凡点点头:“这是一条线索,姜秋艳的马上要离婚的丈夫,也是线索之一。”周游调出一个男人的照片:“他就是姜秋艳的老公。”
  周小森和赵品凡二人忽然叫出声来:“原来是他,志成的马可为。”
  周游说:“虽然有图有真相,但我总是觉得这个女人的真正目标不是我姐。”
  赵品凡望着他道:“怎么讲?”
  周游分析说:“你看她的目光一直是射向站在我姐身前的那个人的,她的手在半空比划了几下,似乎都是在寻找角度,准备推向站在我姐身前的那个人的。后来她选取的角度,也是打桌球的借力打力的手法,想先推倒我姐,然后碰倒站在我姐前面的人,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我姐就连摔倒,也担心伤害到别人,所以躲开了站在她前面的人。”
  赵品凡点头:“你说得没错,好像是这样的。”
  周小森说:“我摔倒的时候没有想太多,完全是下意识的。”
  赵品凡指着视频中的一个胖老太太道:“姜秋艳的真正目标是她,查查她是什么人?”
  周游查了一下:“她是姜秋艳的爱人马可为妈妈,用你们的人物关系系统可以总结为,她是姜秋艳的婆婆。”
  赵品凡若有所思:“那就不是随意性的激情犯罪,而是有预谋的。”
  某吧中,姜秋艳泪光闪闪,在心中说:“我知道错了,想开始新生活,能不能让这件事完全过去?”
  第二天,姜秋艳约了马可为去办离婚手续。当小红本换成了小绿本,马可为松了口气,微笑道:“我们还是朋友。”语调里居然透露出轻松愉悦和迫不及待。
  他的这个举动刺痛了姜秋艳,他居然这般无情无义又能装。此时此刻,姜秋艳完全忘记了,倒是自己有人在先的,满心都充满了对马可为,还他那个新结识的女人的愤恨。
  马可为喜滋滋地开车走了,往事又浮上了姜秋艳的心头。
  得知不能拥有共同的宝宝后,马可为和姜秋艳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淡。那是一个冬夜,天气很冷,姜秋艳病了,在医院输液,当时马可为在公司加班,并不知道。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姜秋艳还没有输完液,她给马可为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电话终于接通了,那边传来马可为困倦的声音:“你在哪儿?”
  “我生病了,在医院输液,还有一个小时就输完了,你能不能来接我?天太晚了,不好打车,而且我有点儿害怕。”
  马可为不耐烦道:“真麻烦,好吧,一个小时后我在院门口等你,把定位发给我。”虽然马可为很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姜秋艳,让她非常高兴。输完液后,姜秋艳便一直在医院门口迎着瑟瑟的寒风,等待马可为,可是左等右等,左看表右看表,马可为都不出现。
  一开始,姜秋艳还担心马可为开着车,给他打电话,会影响他驾驶。后来,姜秋艳忍无可忍,给马可为打过电话去,电话通了,但没人接听。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姜秋艳的心完全被寒风吹凉了。她决定不再等待,准备自己打车回家。车很难打,还总是被人抢,等她好不容易打上车,她蜷缩在车中,默默流泪。回到家中,刚一开门,就听到震天动地的呼噜声,马可为睡得正香。
  姜秋艳完全崩溃了:我在寒风中等你,你却在这里睡大觉。就算你加班很累,但是我生病了,需要你接我一下,为什么你要躲在家里睡大觉,还睡得这么坦然?我给你打手机,你也不接。对了,手机呢,难道电话响都吵不到你吗?”
  姜秋艳去看马可为的手机,发现已经调成了静音,姜秋艳明白了:他是故意不去接自己,而在家中睡觉的,她浑身都冰冷到了极点。
  她完全死心,拿了行李去朋友家借助了几天。第二天早晨,马可为睡饱后给姜秋艳打电话,姜秋艳也故意没接,但是马可为做事干脆利落,只打一次,然后便没再打过,想必也是对姜秋艳在哪里并不太关心。
  这件事让姜秋艳彻底心寒,病好后回到家中,郑重和马可为提出分居。马可为倒是也不含糊:“既然你已经想好了,就按你说的办。”
  姜秋艳收拾好行李,毅然决然地离开家,她自己租了房子,接走了她的五只猫,一个人工作、养猫、运动,和朋友们吃饭,虽然孤独,但不用天天生活在争吵和婆婆的嫌弃中,觉得也很清静舒适。
  只是一年前的一天,姜秋艳去医院看朋友,路过妇产科,勾起她对往事的回忆,忍不住伤感。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居然还看到了马可为的妈妈,这个女人不知来医院做什么,一路走一路打电话:“对,可为和那个女人已经分居了,一开始谁又知道她是只不生蛋的鸡呢。他们两个刚在一起时,我就不同意。但是可为固执,非要和她在一起,一个外地女人怎么靠得住呢?关键她还命硬克夫,克得可为年纪轻轻没孩子。真不知道这几年的青春损失该找谁要去,你乐叮嘱你孩子们,千万不要找个外地人。”
  这些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飞镖一样扎在蒋秋艳的心窝里,疼得她难以呼吸,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从脑后渗了出来。她握紧了拳头,很想冲出去打马可为的妈妈一顿,但是她不能。如果自己动了手,自己就成了过错方,就不能和平分手,在财产的分割,自己就要吃很大的亏。如果自己动了手,自己和马可为之间的矛盾就会激化,可是她不想给自己上一段婚姻落下这样一个标签,这样的话会有损她受害者的形象,影响她的下一段婚姻。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克制着自己,但是痛心疾首,五脏六腑都要伤透了。
  姜秋艳还是理智的,但是意难平。她眼睁睁看着马可为的妈妈,那个胖老太太,像一只摇摆的鹅,准备一打完电话,就走下医院的楼梯。她忽然产生了一种想要把她推下楼梯的冲动,她知道这层的监控器坏了,因为她刚来医院的时候,看到工人们把监控器拆走去修。
  她看到密集的人流在楼梯处,上上下下,来来往往,几乎稠密到没有缝隙。她知道只要把自己武装好,伸手一推,谁也不知道,那个胖老太太是被自己推下去的,只会认为她是不小心闪了一下,才会腾空摔下去的。
  她知道这是自己为自己报仇的最后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主意打定,戴好帽子口罩走向马可为的妈妈,没想到的是这个让老太太也不知为什么站在了一个年轻妈妈身前,姜秋艳不能直接推到她。那个夹在她和马可为妈妈之间的年轻妈妈年纪并不是很大,穿着很普通,样子很清秀,月份也不是特别大。
  姜秋艳忽然想起桌球中借力打力的手法,心想我只要推倒这位年轻妈妈,就有极大的可能性弄倒那个可恶的老太太,而且到时无论如何都不会查到我头上,一箭双雕,一举两得。唯一美中不足是将会连累到那位年轻妈妈,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她能有宝宝,我却不能,为什么命运对我这般不公平。我可怜她,谁可怜我,我为什么还要犹豫呢?
  姜秋艳不再左右摇摆了,她看准角度,果断地伸出手去,狠狠地朝那个年轻妈妈推去,而这位年轻妈妈正是周小森。
  周小森看得浑身颤抖,原来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在整件事情中充当了替罪羔羊,她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替孩子不值,千言万语、千头万绪,翻江倒海,痛苦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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