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雨天邂逅
他们三人有前有后陆续离开警局,富二代又走在了周小森和周小林后面,不过因为这次有弟弟,周小森变得不再害怕。更何况她也知道了,他不是什么犯了罪的富二代,而是一个找不到妈妈的可怜人,心中对他充满同情。
周小森和小林走到警局门口,雨还在下,她把伞撑开,塞到小林手中,道:“小林,你自己小心点儿,到对面的公交站等我,姐姐先跑过去了啊!”
小林却一把推开她的手:“我不去那里坐公共交车,那里的公交车没有到‘星座’西点屋的。”
周小森满脸尴尬:“大雨天的去‘星座’西点屋干什么?”
小林:“那里有烤鸡翅味的饼干,你答应了买给我的。”
周小森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出,不高兴道:“我没有答应买饼干给你,妈妈在家做好了饭等你。外面下着大雨,我只有一把伞,没有精力陪着你到处乱跑。”
小林撅着嘴,生气地看着她,牙齿咬着嘴唇,显然是和周小森杠上了。
周小森知道他的性子,是类似强迫症的那种倔,何况今天他因为自己失约而离家出走,需要安抚才对,不能一而再地扫他的幸。
周小森望着满世界的雨,愁上心头,回家尚且不易,又何况是去什么“星座”西点屋?小林是在动物园门口拿到的“星座”西点屋的广告,所以“星座”西点屋一定在动物园附近。现在的人们真能创新,一个西点屋还叫什么‘星座’,干脆叫‘宇宙’得了!饼干还做出“烤鸡翅味”,照这个趋势下去,恐怕再过不久臭豆腐味儿的饼干也该问世了。
小林的意志像钢铁侠般坚定,周小森心中的吐槽毫无用处,姐弟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周小森叹道:“好弟弟,明天姐姐买给你好吗?今天一定要回家了。”
小林摇头:“不好!”
路灯下,湿漉漉的地面上映着一个长长的影子,那个穿灰衣服的高富帅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地望着纷飞的雨,仍然站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神却缥缈散乱。
周小森心想:虽然照片中的人不是他的母亲,但是这件事显然还是影响他了,否则他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周小森看到高富帅的车距离自己和小林只有几步远,一个主意升上心头。她转过身对他说:“先生,你没伞对吧?我有一把伞,我把伞给你,你可以撑着伞回到车上去,保证淋不湿。条件是您把我和弟弟捎到一个可以到动物园附近去的公交站可以吗?”
他心存芥蒂地看了周小森一眼,冷冷道:“我不想和你做交易,也不需要伞!”
周小森被他怼了回来,心想:他连他母亲的死活都不关心,这么自私的人,我为什么要求他。恼羞成怒地拉起小林的手:“走,我们回家!”
小林却不甘心地挣脱她,哭闹道:“不,我要烤鸡翅味的饼干!”
周小森撑开伞,往雨水里拽他:“走,跟我走!”
周小林忽然一把推开她,踏着雨水,大步跑开了,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周小森抬腿就追,逆行的车辆来来往往,车灯闪烁,把她拦截下来。等车辆过去,周小森完全看不到她弟弟了。
雨更大了,周小森浑身早已湿透,满脸不知是雨还是泪,她看到刚才和弟弟纠缠时扔在地上的伞,捡了起来,定了定神:越危急的时候越不能乱,弟弟没有钱坐公交车,一定是朝动物园方向跑去了。周小林虽然患有自闭症,但是却是可移动的导航仪,再复杂的路线他都过目不忘。
于是周小森用手机把动物园定位为目的地,然后便顺着那条路,奔跑起来。一边奔跑一边到处看,四处寻找周小林。终于她看见了一身是泥的周小林,他应该是摔过一跤,满身的泥点。周小森追上他,双手拽住他的胳膊,着急道:“好,我答应你,我带你去买饼干,你不许再乱跑了!”
周小林罕有地望着周小森的眼睛,眼神里流露出牛犊子一样的倔强,摇摇头:“我不信!”。
又是一辆车经过,溅起满是雨水的泥浆,都落到了周小森和周小林的身上。
周小森说:“现在我们打车去!”一边说一边招手打车,可是来往的出租车都不肯停下来。就在周小森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他们姐弟俩身边。一个男人从车窗种探出头来。对着他们姐弟大喊:“上车!”周小森一看,正是刚才在警察局认识的高富帅。虽然还是标准的面瘫冰山脸,但是眼睛里却多了丝温情。
周小森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浑身是雨、满身是泥的小林,还是厚着脸皮把他拽上了豪车,姐弟俩弄脏了高富帅汽车上的座椅和地毯。看着兀自滴水、泥灰俱下的汽车座椅,周小森的心咚咚直跳,心想,小林是暂时安抚住了,不知弄脏了汽车,一会儿高富帅该怎么和自己算账?
周小森望着他笔挺的背脊,小声道:“你送我们到最近的公交站就行了,我们去动物园。”
高富帅根本不置可否,猛地踩了一下油门,汽车上了高架桥,向动物园方向飞驰而去。
周小林认得路线,高兴道:“哥哥,你是要送我们去‘星座西点屋’吗?”
高富帅点点头。
周小森心中感激,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喃喃道:“可是我们弄脏了你的车。”
高富帅淡淡道:“知道了,不会让你帮我洗车的。”
周小森心想:原来他是外冷内热的性格,人倒是不坏。她是憋不住的性格,问道:“你既然这样善良,刚才为什么要拒绝我?”
高富帅:“我已经说过了,如果答应了,就是在和你做交易,可是我不想。还有,你的交易一点儿都不平等,破坏了我的原则。”高富帅忽然停车,瞬间变成冰块脸。
周小森以为他生气了,结结巴巴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