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梦境

  很多时候，人们在重大抉择上所花的时间并不多。两个小时后，赵梦梵就付了定金买下了那套公寓，把工作以来的积蓄全都投进去，还向大学室友借了钱才凑齐了首付。
  如此豁出去的行事，不是她一贯的作风。可她就是要把自己逼上绝路，背水一战。而在飙涨的房价面前，她能选的也只有那些比市场价低三分之一的凶宅了。
  回到租住的房子已经快十点了，赵梦梵觉得自己累得跟狗一样。
  把今天遇到的案例，加上自己的分析汇总好，给大学时候的研究生导师发送了电子邮件，又洗了个热水澡，她才终于趟上了床。
  盯着有几处剥落的破旧天花板，赵梦梵患得患失，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要搬离这里了，等手续办好，她就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产……
  就这样迷迷糊糊间，赵梦梵中进入了梦乡。
  梦境里，她依稀回到了童年时候，那时父亲经常带着自己一起骑自行车上学，路上必经一座桥，每次下桥的时候，他们都会放开手刹，高速地冲刺，那是属于父女俩的默契和乐趣。
  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被撬开了井盖的下水道，10岁的赵梦梵知道必须要绕开这个下水道，否则车子高速通过，轮子扎进坑里，她势必会车毁人亡。
  然而千钧一发的时候，握着方向把的手却不受控制，甚至内心有一个声音不停地说：冲过去，从上面冲过去……
  自行车还在高速地向前飞驰，风声在耳边呼啸擦过，赵梦梵前额布满汗珠，那个声音还在不停地盘旋，理性告诉她一定要及时绕开，可手仍旧不受控制。
  没了盖子的下水道，始终就在不远处，然而无论车子怎么飞速前进，始终没有到达那个致命的下水道。
  赵梦梵就这样一直在梦魇中翻来覆去，此时床的另一边传来了嗡嗡的手机震动声。
  陷入了梦中的赵梦梵没有听到手机震动，可这通电话似乎很急切，锲而不舍地呼进来，震动声越来越明显，渐渐地赵梦梵的意识回归想要醒来，却像被什么困住，仿佛那个梦死死把她拽着。
  梦里拉锯的时间持续很长，可现实中只是几十秒的事，这时手机因为震动移到了桌子的边缘，下一秒就整个摔到了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彻底把赵梦梵从梦中惊醒。
  她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浑身上下像操练了一天军训虚软无力，抬手一抹，额上全是汗水。从地上捡起手机，就看到屏幕上显示着：风水先生。
  “喂……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接起手机一开口，赵梦梵就发现自己声音沙哑。
  电话的那边沉默了两秒，才传来慕家年的声音。
  “抱歉赵小姐，是我太着急了。因为业主那边有点特殊情况，我才赶紧联系您。”
  赵梦梵愣了一下，“业主有什么事？不会是反悔了吧。”
  “那倒不是。业主说他还在海外赶不回来，怕耽误您时间，就委托我代替他办理过户手续。您放心，一切按照规范办事，不会有任何问题。不知赵小姐您是否同意？”
  赵梦梵虽然诧异，但想到一切都按照正规手续办理，应该不会有问题，便也答应了。
  “那么下周二在房管局，我们，不见不散……”
  慕家年的声音带着让人愉悦的笑意，赵梦梵却不知为何隐约有几分不安。凌晨四点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正常都不会有人接听好不好，可偏偏就是这通电话，把她从噩梦中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