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期限一年

  “啪!”
  曜掷下筷子,冷语道:“我说过,除了千羽,你谁都不要再去想。
  之前,我以为自己活不久,才会留千羽和元齐拓在你身边,想的是,我死之后,有人可以保护你,照顾你,让你安然度过一生。”
  曜静静看着我的眼,“你昏迷期间,我才想明白,只要你在身边,即使是像一个废物一样活着,我也应该活着。木佑替我洗了骨,我不仅能够活得长久,还会比以前更珍惜你。既然,你已经娶了千羽,我不会拆散你们,但是其他人...”他扫了一眼悦怿,“你别妄想了。”
  下雨了...
  这回,应该不是一块鸡肉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千羽抽出帕子递给悦怿,悦怿接过去,只是死死攥着,低着头,吧嗒吧嗒掉眼泪。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我要抗争,至少要先争一争,“如果,我一定要他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千羽,拓是不可思议,诧异我居然会和曜抗衡,悦怿是欣喜,是充满希望的。
  至于...
  曜的眼神始终都是冷冷的。
  我拉住他的手,缓缓地挠上手心,轻轻拽了拽,眼神里尽是可怜娇憨,“曜~”
  我坚信,这个家里,不会有人能在这样的表情下再坚持些什么。
  除非...他是曜。
  我大概是忘了,这一招在他这里早就用得烂透透了。
  “不行。”语气平缓,但,坚决,不容置喙。
  我将温柔的眼神飘散到千羽身上,相公,帮娘子说个好话呗。
  千羽夹起一块鸡肉放进悦怿的碗里,“我同意悦怿进门。”
  我就知道,我真挚的哀求是有用的!
  雨停了,那双眸亮了,“千羽哥...”
  千羽望向曜,清润的声音再次响起,“但,现在并不是说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一片山药摆在我碗里,“二宝娘子,木佑向你提出了什么样的条件,为何与凤帝,与小破身子的身世有关?”
  我将山药和着饭包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他让我去...捉疯鸡。”
  顿时...只剩下我吞咽的声音。
  这是...听懂了?
  都是神人哪!
  我心虚地撇了撇大家,不自然地笑了笑。
  一抹不觉人查的弧度勾上曜的嘴角,“他拿什么威胁你?我们的命?还是你的?”
  曜生气了,可是生气有什么用。木佑,咱肯定打不过。骂?呵呵...请问在座各位,谁会吵架的?
  我调皮一笑,“他?威胁我?不存在的。他就那么一说,我也就这么一听。”没错,他就是拿你们的命威胁我的,还定了期限,一年。
  一年?一年也就够生个娃吧。
  “哎呦喂,你们这么苦大仇深的干啥。我又没说要听他的话,论说话当放噗谁最行,唯有倩幽夫人我最强。是吧,曜?”我讨好地勾住他的胳膊,脑袋使劲儿蹭了好几下。
  沉默...
  很长时间的沉默...
  千羽没来由地问了一句,“做上凤帝之后呢?”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曜开口问,“他没说让你做凤帝是为了什么?”
  都是人精,我还是不装妖怪的好,老实答,“然后就要完成第二件事,他没说是啥。”
  沉默...
  沉默片刻。
  曜问:“期限呢?”
  我默默伸出一根手指。
  千羽轻轻颔首。
  元齐拓面无表情,点头。
  就连悦怿也在斟酌,“寒寒,让我跟着你吧。我是没什么用,但他...他...很会...顺东西。”
  顺东西?
  靠!
  我眼睛一亮,“不偷东西都白瞎了一身隐匿的本事了,想当年,小夫人我也是雅贼行当里的一把好手啊...哈哈...”
  别人偷金,我偷吃的。
  元齐拓的眼底闪过一丝嫌弃,千羽的微笑里只有宠溺。
  曜...冰坨坨,真的好适合他。
  我继续拿脑袋蹭他的胳膊,蹭的我脑袋发热,也没蹭出他的一句话。
  好学者,要知耻下问,如我,“谁来告诉我,你们刚刚的暗号是啥意思。”
  曜将一块五花肉塞进我嘴里,沉声道:“吃饭!”
  心有不平,气难愤!
  等着,等买到婆逻草,我天天呆你房里!不把你肚子搞大,我儿子不姓周!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儿子随父姓?
  -不是有没有可能,是一定随父姓。)
  男人生孩子要拉刀子的,冒着生命危险生出的娃,当然要随父姓。
  叫什么呢?
  圣代,这名字好。
  那悦怿的娃叫什么呢?
  小黑兔!我的天!
  曜,拓,千羽三人在房里开小型会议,愣是把我和悦怿赶了出来。
  也好,正好跟悦怿花前月下,谈谈小恋爱。
  我和他手牵着手,将晓苑走了一遍又一遍...
  我俩握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一遍又一遍...
  我偷偷瞄瞄他,他时不时瞄一眼我...
  当两人的视线相触,他是不安的,我是紧张的。
  “寒寒...”
  “悦怿...”
  没人说话,好尴尬...
  这个年代小年轻谈恋爱是这样的?好不理解...
  好好回想一下,悦怿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的?得问清楚了,别到时嫁给我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选择错了,后悔一辈子。
  “那个...”问这个问题真的合适吗?“我们也没认识多久,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悦怿身体一僵,目光里依稀有星光在闪烁,而我的脸,在星光的闪耀下,更加清晰,“打我记事起,我就生活在红楼里,每夜都是歌舞喧嚣,姐姐就把我关在小屋子里,她跟我说外面的那些男人都是恶鬼,只在晚上出来,专门找小孩吃。
  可是,小屋子很黑很黑,我害怕,可我更怕那些鬼。后来怕着怕着,也就不怕了。
  那时候不懂,姐姐为什么要带我生活在那种地方,后来大一点,知道了我们生活的是供人玩乐的地方,姐姐是为了养活我,才把自己给卖了。姐姐长得好看,又聪明,所以妈妈特备照顾她,给她找最好的师父,练习琴棋歌舞。姐姐见我整日在屋子里无趣,便将她学的,悉数教给了我。
  有一天晚上,我很难受,便走出房门去寻姐姐,却不料,被人拉到了后院的假山下。他捂住我的嘴,我叫不出来,也没有力气反抗,除了哭,我什么都做不了。再醒来,我睡在自己的床上,身上却换上新的衣裳。
  我只以为是做了一场噩梦,便没有去在意。直到官府来问话,我才知道,楼里出了命案,有人死在假山里。
  官府断案,说那人是喝多了酒,自己撞在石头上摔死的。我告诉了姐姐那一晚的事情,从此之后,她就再也不许我出房门一步。那段时间,我看见了他,他一直陪着我,他很会躲,身手又好。他会把顺来的东西送给穷人,那些我做不了的事情,他都敢做,也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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