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吻蔷薇 第88节

  弥悦舔了舔嘴唇,她嘴唇被亲的发麻,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她没好气的看了眼苏怀谷,目光却冷不丁的,瞥到了他的某个部位。
  恶魔的小翅膀在心里扑棱,她戏谑的调侃:“哥哥,你就想顶着这玩意儿去上班吗?”
  苏怀谷漫不经心的看着她,毫不脸红的问:“怎么,弥弥是想帮我解决吗?”他支着脑袋,笑看着她:“哥哥倒是不介意。”
  “......”
  怎么回事?
  往常她提到这方面的话题,他不应该都是避开的话。
  或者说一些,胡闹,别这样之类的话。
  弥悦被他堵的语塞,她总不能真的当着司机的面和他那个那个,她憋屈的下了车:“晚上来接我,四点半。”
  苏怀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缠绵悱恻的眼神瞧她,像是实在舍不得,又无可奈何,他笑着说:“遵命。”
  等弥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写字楼里,他才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对着司机颔首:“去公安局。”
  司机得令,掉了个头,通体黑色的劳斯莱斯平稳的还在高架上。
  对于苏怀谷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司机倒是有些不太适应,他看着后座抽着烟的男人,恭敬的问:“少爷,您之前要的资料,我已经让管家去查了,那舒夫人那边——”
  “我这个姨母,她应该是日子过的太清闲了,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干,去查吧。”
  “好的。”
  -
  车停在了公安局附近的停车场。
  苏怀谷从车上走了下来,掐灭了烟,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他单手插着兜,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警察局。
  警局的副队在这儿等了很久了,见他来,笑着走上去:“上次眼拙不识,这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姓刑,叫刑严。”
  “严队好。”苏怀谷伸出手,与他握了握手。
  “那个叫周清音的女的,在我们这儿呆了一个礼拜的,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那几个混混确实是她指使的,在你说的,她背后还有人指使,我们目前,还没有从她嘴里撬出东西来。”
  苏怀谷淡声问:“我可以见她?”
  “当然可以。”
  周清音在警察局拘留了也有一个礼拜了。
  这一个礼拜,她是一点也不消停,每天都在闹,说什么,是死是活给个准话,别在这儿吊着人玩,总之,整个警局被她闹的不安生。
  见苏怀谷来,她还有些意外,但很快,她就恢复了神色,似乎觉得理所当然,坐在审讯室的桌子上,笑着问:“苏少爷,伤好了?”
  苏怀谷缄默,没接她的茬。
  周清音继续阴阳怪气的说:“你说,弥悦这人本事还挺强的,傅靳和她在一起,原本只是为了报复我,没想到,最后让傅靳念念不忘的,居然也是她,而她现在,还成为了你的妻子,她好大的本事啊。”
  似乎觉得这是在警察局,苏怀谷奈何不了她,她这些天所受的憋屈和耻辱,都往外发泄:“我建议你也别继续对她好了,她这样的女人,不是什么好货色。”
  苏怀谷脸色未变,似乎全然把她的话当个屁放了。
  他漫不经心的从随行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递到了周清音的面前:“周小姐,不如看看?”
  周清音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他在玩什么把戏?
  她接过文件,翻了翻,看到里面的内容,她脸色骤变,脸上的血色顷刻间尽失,她惊恐的看着苏怀谷:“你哪来的?”
  文件上面是几十张打过码,做过处理的裸-照,上面的主人公就是她。
  她刚去国外的时候,因为贪财,曾经去赌场做过一段时间,赌场的那些老头子,个个都是游离于灰色地带的社会败类,从他们那儿拿到钱,只需要简单的出卖色相就可以。
  那段日子她钱来的特别快,几万几万的到手里,她日子过的很潇洒,但没过多久,那家赌场就被查了,她托了关系,才没有被抓。
  她以为回了国,这段历史就不会会翻开,没想到,还是被人查到了。
  “周小姐,我不想和你废话,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你要是不想这些照天满天飞,就建议你实话实说,给我们一个证据。”
  苏怀谷的语调平淡,给人一种,他是在好商好量的感觉,但这不过只是谈判的技巧罢了,他根本不会管她的死活。
  周清音愣愣的看着文件上的图片,如果这些图片真的被公之于众,她别说模特圈了,国内都混不下去了。
  她死死咬着牙,这些天的坚持就在这一刻瓦解:“是舒婷,是她约我见面,是她说,只有扳倒弥悦,傅靳才会继续和我在一起。”
  “我也没想弄死她,我只是想找人——”接下来几个字,周清音不敢说出口。
  苏怀谷摁下录音笔,和审讯室外面的刑部严对视了一眼。
  -
  另一边。
  舒婷得知周清音被抓到了公安局,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周清音不过只是她的一个利用工具罢了,但她没想到她居然那么蠢,直接买凶去对付弥悦,这种蠢到家,只要一失败,就能把她连根拔起的手段。
  不过,至少她在周清音那儿的形象树立的很好,哪怕她被警察局的人盘问,想必也不会把她牵扯出来。
  但她没想到的是,周清音那事儿还没有什么结果,她这儿却出了事。
  她这些年利用苏家的人脉不断扩展舒家,背地里偷偷做着外贸生意。
  但仅此是不够的,苏怀谷这个人,平日里虽然能和她有说有笑,仿佛真的把她当作亲人一样,但她其实很清楚,他就是个没感情的商人。
  他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更不会再培养一个对手,毕竟苏家那些有血缘关系的旁支都恨不得弄死他,更何况是关系更浅薄的舒家?
  所以她只能做着见不得光的生意,但那些生意根本不赚钱,所以,她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既然都是见不得光,那她不如去干票大的?
  她选择了走-私。
  反正她都是以苏家的名义,到时候出了事儿,也是苏家揽责任。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苏怀谷早就对她有了防备,即使任由她在背后搞小动作,他那儿却做好了万足的准备。
  如果出了事,责任全在她一个人身上。
  这几天无数个人给她打电话,问她怎么办。
  走-私这种触及到社会和国家底线的事情,政府自然不会容忍。
  任由她怎么找关系开脱,都抵不过甩下来的一张张证据。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等待着灼灼烈火将她吞噬。
  舒婷知道,这一切都是苏怀谷的手笔。
  她那个好侄子,为了那个女人,终于对她下手了。
  上次和周清音见面,是在咖啡厅,两个人信誓旦旦,自信满满的合作,这次两人在警察局见面,各自都落魄。
  但周清音只不过是教唆他人犯罪,但她犯的是违法乱纪,影响国家秩序的大事。
  负责审讯的警官被她的所作所为气到,把桌子上的所有证据都甩到了舒婷的脸上,拳头哐当一下落在了桌子上,吼道:“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
  舒婷只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让我见我侄子。”
  警官无话可说,捏着太阳穴,满身怒气的走出了审讯室。
  证据确凿,根本不给舒婷翻身的余地,她只能任由周围的人训斥,对她展露白眼。
  苏怀谷做事确实绝,要么不做,要做,就把她摁死在地上起不来。
  她没想到苏怀谷还愿意见她。
  男人坐在凳子上,和她隔着一扇玻璃,舒婷穿着囚服,看着外面,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男人,忽地笑了笑:“小谷,你现在这样,真是和你父亲越来越像了。”
  苏怀谷冷冷的看着她,眸光不带一丝温度,这是两个人那么多年来,第一次对峙:“还没有释怀吗?已经十一年了。”
  “释怀什么?”舒婷冷下脸,死死的盯着他:“释怀你父亲的所作所为?还是释怀你们苏家把我姐姐逼到了绝路?”
  到了这个关头,她也不想在装什么好人,索性什么都说出来:“如果我姐姐没有嫁到你们苏家,她现在还好好的,不会想着自杀,何况你凭什么说我?你这么多年,没有去参加你父亲的葬礼,他死的时候,你也没去看他一眼,你不是也没释怀吗?那你凭什么让我释怀!”
  她吼着吼着,语气逐渐哽咽:“苏怀谷,你们苏家都是败类,是你父亲毁了我姐姐,你就是个废物,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好!”
  “所以你才想伤害弥悦,就是为了不让我好过。”
  “是啊,你父亲那么对我姐姐,你作为他的儿子,我怎么可能让你好过,我也想让你尝尝心爱的人离开你的下场。”舒婷红着眼,一字一句,咬着牙:“可惜,你没你父亲那么愚蠢,也没你父亲那么变态。”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突然没了力气,沉默了一会儿后,她问:“小谷,你早就发现,我在背后做这些行当了吗?”
  “我没那么多闲工夫来调查你那芝麻大小的企业。”苏怀谷静静的看着她,那双漆黑的双眸,像是能看穿她的内心。
  “哼,所以自始至终,都看不上我这个姨母是么?”
  “除了苏箐之外,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母亲去世前,还在担心你,她去世之前,还说让我一定要好好对你。”
  舒婷嗤笑了一声:“你不用和我说一些,感情牌对我来说没用。”她看向苏怀谷,看着他的脸,与她心中所恨的那个人有五分像,她冷声质问:“苏怀谷,这么多年,你心里有愧疚吗?你母亲死在你面前,你没有保护好她,心里难过吗?”
  “你心里有多难过,我心里就有多恨,但我不后悔啊,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后悔,这是你们欠我的,倒是你,你应该很自责吧?眼睁睁的看着你的母亲走向绝路,你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舒婷用最平静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扎心的话:“你活该一辈子自责,你就应该去为你父亲的所作所为赎罪,你活该,一辈子陷入你母亲的阴影里。”
  “因为你就是个废物,连你母亲都保护不好的废物——”
  “你闭嘴!”弥悦突然气冲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话。
  她拦在了苏怀谷面前,盯着舒婷,一字一句的质问:“你凭什么把上一辈的恩怨怪在他头上?”
  苏怀谷有些发怔的看着站在他眼前的弥悦。
  她身躯娇小,拦在他面前,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一副誓要将他保护到底的姿态。
  舒婷看着弥悦,她摆出流氓做派,问:“关你屁事,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你算什么?你算个人渣!”弥悦把毕生的脏话都用在此刻:“你真是九年义务教育白学了,懂不懂什么叫三观,你这是爱你姐姐吗?你这是在害你姐姐,你姐姐要是知道你这么对她的儿子,她估计能翻开棺材板把你打一顿!”
  弥悦的出现让这儿的氛围突然活了起来。
  几个警官站在外面,见弥悦劈里啪啦的对着舒婷一顿骂,笑得停不下来,有人问:“这人谁啊。”
  刑严说:“她啊,是苏少爷的妻子。”
  “哦哟,苏少的妻子是个小辣椒啊,牛。”一旁的小警察忍不住比了个大拇指。
  舒婷被弥悦一番话刺激到,站了起来,凳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你少来掺和这些,你没有经历这些,根本体会不到我的心情。”
  “我怎么体会不到,我也父母双亡,我也恨,但我知道,生死无常,仇恨没法决绝问题。”弥悦固执的说:“苏怀谷这么些年,他都贯彻了她母亲临终前的嘱咐,他对你不好吗?你想想你这么多年过的好日子,是靠的什么,你把你的仇恨强加在别人的身上,必须要求别人怎么怎样,你换位思考过吗?你姐姐是你姐姐,她同样也是苏怀谷的母亲,谁不爱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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