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七十五章 运气而已

  光怪陆离的域门通道,大楚众准帝、帝尊众神将,俨然而立,去往大楚。
  帝道级的域门,横跨星空,列在时间长河上,颠覆了法则,逆转了乾坤。
  “激动不。”人王戳了叶辰,挤眉弄眼的,笑的有些猥琐,也甚是欠揍。
  “不激动才怪。”叶辰眸子璨璨生辉,生生压了激动心绪,心脏怦怦直跳。
  失落的孩子,终要归故乡了,那条回家的路,充满血与泪,那一段沧桑的故事,横跨前世今生,一千年岁月。
  “你的楚萱还在。”东凰太心轻语一笑,“如今已第九次融道,归了大楚,你且先回恒岳,她尚需几日回神。”
  “明白。”叶辰眸有泪光,朦胧间,似还能望见那倩影,对他回眸而笑。
  “你的南冥玉漱,也还在。”东凰太心又轻笑,“为你穿着嫣红的嫁衣。”
  “她...她还活着?”叶辰蓦的抬眸。
  “有我在,还能让她死了?”人王抿了抿头发,整了整衣领,逼格渐满。
  叶辰不相信这货,转眼望向了玄皇。
  玄皇微笑,轻轻点头,尽显先辈温和,也流露一丝愧疚,他是名震诸天的大楚皇者,却,并非是一个好父亲。
  叶辰身躯颤了,泪在打转,激动不已。
  以命换命,他欠她的,以为此生再无法偿还,如今她还活着,怎会不激动。
  那段情,已千疮百孔,因果中在牵绊。
  前世南冥玉漱,今世花舞,穿嫁衣的舞,更是曼妙若仙,刻在了灵魂里。
  “谢谢你还活着。”叶辰笑中有泪,也不枉他前世,断魂凝魄,分她出来。
  “有一惑事,早在你死时,便想问了。”炎皇缓缓开口,断了叶辰思绪。
  “先辈但问无妨。”叶辰稳了心神。
  “当年斩你的,到底是谁。”炎皇道,他的一问,众准帝也都集体望来。
  叶辰敛了泪光,眸中绽了冰冷寒芒,“诛仙剑,是诛仙剑,斩了我命魂。”
  “诛仙剑?”众准帝闻之,脸色也冰冷,那自诩上苍的剑,造了太多杀戮。
  也是到今日,他们才知叶辰真正死因。
  皆以为是斗帝而死,殊不知,是被诛仙剑偷袭,这秘辛,绝对震惊诸天。
  “红尘与六道可回去了。”叶辰问道,“他二人分离我体,去追诛仙剑。”
  “三年,杳无音讯。”人王轻轻摇头,“二人命格皆死轮回,饶是吾也算不出去向,值得肯定,二人还活着。”
  “那俩,才是真狠人哪!”北林神将唏嘘啧舌,他这话,倒是无人反驳。
  犹记得当年,红尘、六道与叶辰合体,险引来帝劫,借了他二人之修为,借了叶辰之血脉,愣将一个天境圣体,推向了大成,而且还逆天屠了帝。
  不然,这万域诸天,多半已被踏平。
  一尊无缺的帝,太过可怕,可摧灭世间一切,帝之下皆蝼蚁,难与匹敌。
  可惜,自帝尊离去,诸天再无帝坐镇,若有大帝在世,天魔敢那般放肆?
  说到大帝,众人又不免想到阴曹地府。
  为嘛同是三界之一,人界一个至尊没有,冥界却有,而且还他娘的是两尊。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界比界压死界啊!此刻想来,都有骂娘的冲动。
  “你这血脉,比前世精纯了几倍不止,在地府得了不少机缘吧!”天老微笑,一句话,又惹得众人目光汇聚。
  “辰战的本源,帝荒的神藏,霸渊的圣骨。”叶辰一笑,一语简单干脆。
  “难...难怪。”饶是准帝级的心境,也不由震惊了,难以置信的看叶辰。
  霸渊,史上第一尊大成圣体,大成圣体匹敌大帝的传说,便是由他开始。
  帝荒,万古为护月殇成帝,一人之力,将天魔域五帝,堵在了宇宙边荒,若无他,便无东华女帝,若无东华女帝,便也无诸天万世的繁荣和延续。
  辰战,荒古最后一尊圣体,以他的死,划分了荒古与太古,无上的荣耀。
  诸天史上,最惊艳的三尊大成圣体。
  他们的本源、圣骨、神藏,如今聚在一人身上,那是先辈的嘱托,他亦背负着先辈的使命和荣耀,何等不凡。
  “这一死,着实造化。”无论大楚众准帝,亦或帝尊众神将,皆不由笑了。
  “运气而已。”叶辰轻笑,一句运气,着实很确切,他之气运,逆天了。
  众准帝尴尬,与他相比,可不就尴尬。
  死都能死出造化,前后死了好几次,一次更甚一次,搞得世人都习惯了。
  通道中,陷入了平静,众人不再言语,各个沉默,一个个都不知在想啥。
  “萱,想啥呢?”花倾落侧首望帝萱,众准帝表情皆是尴尬,唯帝萱俏眉微颦,而且是不是的去望一眼叶辰。
  帝萱不语,却眉头越皱越深,只因她体内的帝剑,不知何故,在剧烈嗡动。
  哥哥帝尊的帝器,从未有过此等异状,她能感觉到,这帝兵充满了疑惑。
  帝兵疑惑,她更疑惑,不知因何如此,帝兵有灵,它之躁动,必是征兆。
  说话间,前方有光门显现,神芒四射,空间之力肆虐,已到了大楚入口。
  还未出去,叶辰便已嗅到了大楚的气息,温馨如一股股暖流,淌入心田。
  “吾等在天玄门等你。”东凰太心一步踏出光门,大楚九皇、天玄门准帝和九大神将,也不分先后出了光门。
  “不会太久。”叶辰之速度也不慢,众准帝刚走,他便跟着踏出了光门。
  “嘛呢?”要不咋说他跟别人不同,众准帝出去,啥声没有,他这一出去,却有一道大骂声,嚎的霸气侧漏。
  众准帝闻之,皆相回首,才见咋回事。
  怎么说呢?一座山巅,有一胖一瘦俩老头,在架着铁锅炖肉,肉香四溢。
  这都没啥,扯淡的是,叶辰一步出光门,一脚不偏不倚,踩人肉锅里了。
  此刻,他还板板整整,杵在人肉锅里。
  那画面,着实养眼很,看的一众准帝,也不由扯嘴角,这准头,也没谁了。
  “你谁啊!哪冒出来的,招你惹你了。”胖老头吹胡子瞪眼,一蹦三丈高。
  “诚心的吧!”瘦老头也扯着嗓子大嚎,都还未开吃,你丫一脚就进来了,好好的一大锅炖肉,被霍霍干净。
  两人一如吃了枪药,一如打了鸡血,一句接一句不带停,骂的鬼哭狼嚎。
  可叶辰倒好,直接无视,就杵在人锅里,如一尊石刻雕像,望着四面八方。
  眸中,乃一片大好山河,长川滚滚,巨岳林立,广沃的大地,透着沧桑。
  未到天明,星辉月光还在,倾洒而下,给这片土地,蒙了一层绚丽外衣。
  “大楚。”叶辰热泪盈眶,贪婪的吸允空气,一千年了,他走了一千年了。
  那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一山一水,一星一月,皆如记忆里,那般清晰。
  “咋还哭了。”胖老头儿看的愕然。
  “八成被炖哭了。”瘦老头儿捏了捏胡子,“俺用的可是真火,贼猛烈。”
  “到家了。”两人说话时,叶辰哽咽一笑,纵是动了,一步踏出了铁锅。
  他如一道神芒,迅如雷电,直奔恒岳。
  在深邃星空,勾勒出一道璀璨弧度,甚是刺目,但凡望之者,皆以为流星。
  “毁了俺一锅肉,一句道歉都没有,什么人哪!吃屎了吧!”胖老头大骂。
  “老白,你觉没觉得,那人有点面熟。”瘦老头儿摸了摸下巴,嘀咕道。
  “面熟?有吗?”胖老头儿挑了眉毛。
  “不觉得,很像咱大楚天庭的圣主?”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那么点像。”胖老头儿挠头,一脸的懵逼。
  二人聊的开心,叶辰这边也飞的奇快,望着下方大好山河,眼角也湿润了。
  不知何时,他才在一片灵山中落下。
  灵山云雾缭绕,氤氲朦胧,闪现着光华,美轮美奂,恍似一片人间仙境。
  这是恒岳宗,历经千难万险也要回来的家,依如前世,一切都那般亲切。
  玉女峰下,他静静伫立,仰望山峰,颇感不真实,真就如一场虚幻的梦。
  玉女峰,还是当年的玉女峰,峰上有他的墓,有他的红颜知己,一张张凄美的脸颊,眼角处,还残存着泪痕。
  叶辰看的泪流满面,压抑千百年的泪,淌满了脸庞,一滴滴,皆沧桑古老。
  他的发,在此一瞬,一缕缕化作雪白,闪着光华,一缕缕染着岁月灰尘。
  他的眸,朦朦胧胧,恍惚间,前尘往事皆显,纵过了一轮回,也难抹去。
  岁月如刀,在他身上,刻下了一道道痕迹,那每一道,都是时光的见证。
  “你谁啊!”身后,有惊异声音响。
  乃是一胖子,更准确来说,是一坨,怀抱着一坛酒,疑惑的望着叶辰背影。
  这人,不用说便是熊二了,三年岁月,个头不见长,肥肉倒一坨挨一坨。
  新的一日,抱酒过来,是要上玉女峰祭奠叶辰,这三年,皆是这么干的。
  今日,难得起早一次,却撞见了杵在玉女峰下的怪人,就如一根标枪似的。
  “问你话呢?你谁啊!”见叶辰不作答,熊二再次问道,两只小眼聚光。
  叶辰思绪被拉回,缓缓转身,露出了一抹沧桑的笑容,“胖子,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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