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最重要的人

  霍权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霍羽房间的门,虽说他相信霍羽应该还没有睡着,却也还是怕自己敲门的声音会突然惊吓到霍羽。毕竟,他刚刚离开房间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霍羽现在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状态,他也并不清楚。
  “小羽,睡了吗?”
  霍羽这一句算是明知故问,不过,这在眼下看来似乎是最合时宜的一句开场白。不过,屋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也是霍权事先想到的。不管霍羽是正在沉浸在自己的委屈和悲伤之中,还是在和霍权生气,他都不能冒然推门进去,总要先和霍羽打个招呼。
  “小羽,哥哥要进来了,哥哥要和你谈一谈。”
  随着霍权这句话音落下,他才慢慢地将霍羽的房门推开了。门被推开,率先映入霍权眼帘之中的便是一张空荡荡的大床。没有人?霍权有些诧异,不过他在下一秒便看到了蜷缩在床角的霍羽。她靠着床坐着,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一般。
  “小羽,你怎么坐在地上呢?地上太凉了,哥哥扶你到床上去坐,好不好?”
  霍权当然知道刚刚之所以会发生那一切,霍羽其实是有推卸不了的责任的。她故意在冷清面前亲吻自己,故意让冷清撞个正着,说白了都是她赶走冷清的计谋。可是,纵然霍权知道这一切又能怎么样呢?他依然没办法对霍羽说一句重话。
  正如裘欢刚刚对霍权说的那些话,霍羽刚刚才过上一段安生日子。如果现在让她的情绪产生太大的波动,这很有可能会对她的健康产生不利。
  “小羽,乖,哥哥扶你起来。”
  霍权疼着霍羽,宠着霍羽,一面惦记着冷清那一边,一面却又不能不管霍羽这一边。从小阶段来看,处境最为尴尬的其实应该是霍权才对吧。
  霍羽倒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抗拒,她顺着霍权的力量慢慢地被扶起来,最后坐在床沿。不过,她的状态似乎和刚才并无两样,目光依旧无神。
  “小羽,你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记得和哥哥说,千万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很容易生病。”
  霍羽听着,却对霍权表现出来的关切并不领情。
  “你当然不愿意让我生病,如果生病了,你就会愧对你当年在我妈妈临终之前接受的嘱托,对吧?从一开始你对我的关心就是这样的,并不是因为喜欢我爱我,而是因为我妈妈的遗愿。因为死者为大,所以,你不愿辜负她,对吧?”
  不知不觉间,霍羽的眼中洗净噙满了泪水,她巴巴地望着霍权,眼神里都是无望。她不懂,为什么自己爱了这么久的男人竟被另一个女人迷了心窍。
  “小羽,你是我的妹妹,就算姨母没有让我照顾你,我依旧会尽好一个哥哥的本份的。”
  霍权的回答颇有些避重就轻的意思,就仿佛是故意在和霍羽打马虎眼一样。
  “哥哥?是啊,你是哥哥,永远都只是哥哥,我们的关系也永远都是兄妹。可是,我就是不明白,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一点点都没有吗?难道爱情可以随意让别人插足,没有一点点规则,没有先来后到吗?”
  霍羽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她质问着霍权,仿佛自己是被霍权抛弃了一样。可是,除了好好照顾她只在,霍权似乎从来都没有承诺过她更多。说是这样说来,她连一点质问的权利和立场都没有。
  “小羽,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哥哥希望你不要在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了。如果你愿意将这件事情放下,你会发现生活中还有跟多很美好的事情。”
  “美好的事情?放下了你还能有什么事情让我觉得美好?哥哥,我说过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你能够做到放下冷清的话,那你再来和我说这些话。”
  霍羽十分执拗,就像很多年前守护自己的洋娃娃一样。只不过,那个洋娃娃是一个哑巴东西,只要她愿意,洋娃娃永远都不会离开她,可是霍权不一样。霍权是一个有头脑有思想的人,他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不会永远迁就她的想法。
  “小羽,我要怎样和你说你才能够明白?我和清清和你和我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不都是有所深爱吗?不都是心有所属吗?只不过,冷清愿意回头,你却不愿意回头罢了。除了这一点,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区别?”
  霍羽纠结于这个问题,说话的方式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她很想和霍权就这个问题仔细地辩一辩,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对。难道不是她的东西被人夺走了吗?她才是名副其实地受害者,可为什么她在霍权的眼里却好像那么不懂事。
  “小羽,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你变得让哥哥都有些不认识了。以前的你很懂得为别人着想的,而且温柔可爱……”
  “为别人着想吗?其实,自始至终,我都只是懂得为你着想罢了。至于温柔可爱,如果你能变回以前的你,又何愁我不会像以前温柔可爱呢?所以,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这是霍权第一次发现霍羽的变化,也或者她已经变了很久很久,只是第一次让霍权察觉到而已。她变得让霍权感觉到陌生,甚至不愿意相信这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那个妹妹。
  “小羽,如果哥哥之前对你的照顾让你产生了错觉,我就向你说一声对不起。你的委屈不甘,我通通都了解了,但请你忘了这些,重新开始好好生活,好吗?”
  “忘了?怎么忘?这是我对你付出十几年的感情,日积月累的,只会越来越多,多到无法撼动。现在你让我忘了,我要怎么忘?毫不夸张地说,你根本是我的整个青春啊!”
  整个青春,这是多么沉重的四个字,沉重到霍权都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霍羽的生命中扮演着这么重要的角色,也许这一切真的不怪她,因为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小羽,哥哥只是哥哥,你还小,也许还搞不清楚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你仔细想一想,也许就会发现你对我的感情大多是以依赖为基础的,而这其实什么都说明不了。”
  霍权无力的劝解让霍羽悲痛欲绝,她看着霍权,总觉得这个昔日疼爱她的哥哥才真的是变得面目全非了。
  “你出去吧,我不想和你说下去了。”
  霍羽的这句话已经不像前几句那样充满了悲恸的情绪,事实上,她在整个谈话的过程中一直在平复自己的心情。她不想让霍权看到的自己是一直哭泣的或渴望被施舍的,她对霍权的心是容不得质疑的。
  “小羽,过几天我会把清清接回来,我会给你留一些时间调整心情。但是,这段时间不会太久,我希望你可以理解。”
  霍权的这段话并不是在和霍羽商量,他的语气和态度更像是在通知。他是一定要将冷清接回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作为一个哥哥,他必须要拿出一个态度。他会给霍羽几天时间好好想想,但这段时间并不会太长,因为冷清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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