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当天师啊 第259节
也不知是在同廉歌说话,还是自言自语,老太太望着那方向,眼神恍惚着,呢喃着,说着,
“他弟弟没有对不起他……是我,是我没本事,是娘没本事啊……我害了你,害了你……”
老太太眼睛浑浊着,立在原地,浑身颤着,再次沉默下来……
廉歌听着老太太的话语声,望着远处雨后,阳光辉映着的城市,语气平静地说道,
“老太太,你不去再见你儿子最后一面吗?”
“已经见过了,已经见过了……”
老太太望着远处,说着。
转过目光,廉歌再看了眼这老太太,
顿了顿目光后,廉歌将手里的伞递了过去,
“老太太,这场雨已经下过了,但还有下场雨,拿着遮遮雨吧。”
闻言,老太太转动着浑浊的视线,看向廉歌,又抬起已经湿透的衣袖,
“小伙子,还是你拿着吧,我这浑身都已经湿透了,还有伞作什么。”
说话间,老太太身上衣襟上的雨水依旧在滴落着,
“老太太你刚才讲,这伞小了,只能遮得住一个人。”
廉歌闻言,微微笑着,
“现在这伞就只用遮住老太太你一个人了,你不把伞撑开,这剩下场雨可也得落在身上了,到时候,没湿透的,也该湿透了。”
“老太太,还有场雨呢,拿着吧……”
笑着,廉歌递过了伞,转过视线,看向天空之上,才散开没多久,再次开始聚集的乌云。
老太太闻言,看了眼廉歌,沉默了下,接过了廉歌递过来的伞,也没撑开,视线再次望向了远处。
收回目光,廉歌再看了眼老太太,
“不过这伞还得劳烦老太太你还一下,等这雨停了,还到后面那家酒店。”
闻言,老太太再次看向廉歌,停顿了下后,点着头,应着,
“……谢谢……谢谢……”
廉歌看着这老太太,没再多说什么,收回目光,转回了身,没再在这街道边继续驻足,挪动着步子,踏上了桥,朝着桥对岸走去。
……
踏过桥,走至安静无人处,廉歌脚下步伐也未停下,一边走着,同时手一挥,对着自己和小白鼠施加了道‘隐形匿迹’的小术法。
微微仰头,朝着远处望了眼,廉歌踩着湿漉漉的地面向前,继续走着。
道路上,行人车辆渐少,道路旁,建筑愈加显得低矮,稀疏,老旧,
再掠过几条陈旧的老街巷后,廉歌走至一段偏僻的道路。
……
重新顿下脚,廉歌看向身前,身前是道铁质大门,大门上漆着的漆色已经有些褪色,沿着大门,向着两侧延伸的,是一堵比寻常建筑高许多的高墙,高墙之上,附着一排卷着的铁丝网,墙面上的墙灰已经有些斑驳,
之前那押送着老太太大儿子的囚车,便驶入了门内,此刻,大门边,正有警察警戒着。
扫了眼,廉歌重新挪开了脚步,朝着这刑场之内。
……
刑场之内,略显开阔,负责警戒着的警察,沿着刑场边缘围着,再外围是刑场的围墙,透过围墙,刑场之外,便是浔阳城区边缘的山峰。
刑场中,那老太太的大儿子已经被压至刑场,眼睛上被蒙上了黑布,手反缚着,面对着行刑的法警站着。
其对面,不远,站着几名法警,
一位稍显年轻,正沉默着,检查着行刑的枪支,一言不发,
其旁侧,一位年纪稍大些的法警,看着年轻法警,摇了摇头,
“……要不还是我来吧。”
年纪稍大些的法警,看着年轻法警,出声说道。
检查着枪支的法警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只是说道,
“是我申请的。”
“……那要和你大哥再说两句话吗,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哥。”年纪稍大的法警看着年轻法警,沉默了下,出声说道。
年轻法警闻言,动作再次停顿了下来,紧接着,又继续检查着手里的枪支,
“……报告,枪支已检查完毕,随时可以开始执行!”
年轻法警没有应中年法警的话,只是站起身,说道。
看着这年轻的法警,中年法警,再次沉默下来。
年轻法警也迎着中年法警的目光,笔直站着。
“……那开始吧。”
良久,中年法警也只是轻声说了句,然后便转过了头。
第292章 回家
“是!”
年轻法警应了声,便拿着枪,转过了身。
看着不远处那被黑布蒙着眼睛的犯人,年轻法警缓缓举起了枪,开始瞄准,
“准备好了,就……”
中年法警,看着年轻法警,沉默了下,出声说了句。
年轻法警闻言,没有应声,也没回头,视线透过瞄准线,看着正面着他的犯人,
枪托被用力抵在肩上,但年轻法警执起的枪口,仍然有些发颤。
旁侧,中年法警看着,也没催促,只是沉默着,将视线转向了别处。
……
一旁,廉歌踏进刑场,重新驻足。看了眼微颤着手的年轻法警,和旁侧其他几名沉默着的法警,
转过视线,将目光投向了那老太太的大儿子,
眼上被蒙着黑布的大儿子,似乎还算坦然的站着,只是脚上,依旧有些微微发颤。
……
“还是我来吧。”
中年法警重新走上前,抬起了年轻法警的枪口,
“……我申请的。”年轻法警没回头,只是说道,
“没事儿的,都一样……”
中年法警转过头,看向那犯人,
“我来吧。”
闻言,年轻法警动作顿了顿,紧接着,再次摇了摇头,
“……他是我哥。”
中年法警闻言,沉默了下,转过头,再看了眼这年轻法警,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再说,重新走到了旁边。
年轻法警再次抬起了枪,对准了他哥哥,
枪口依旧微微颤抖着。
……
“……怎么着,不敢开枪啊,果然尼玛是个怂货,老子站这儿呢,都不敢开枪!”
似乎是听到身前两人的话语声,似乎是时间太久,那被蒙着眼睛,反手缚着,立在刑场上的大儿子出声喊叫起来,
听着大哥哥的声音,年轻法警脸上似乎没有变化,只是枪口却愈加发颤。
“从小你就是个废物,嘿,没想到当了这么多年兵回来,还是这么废物……老子当初怎么会让你继续读书,你个蠢货简直是浪费老子钱,大学都没考上,跑去当了兵,你说是你是不是废物……”
那大儿子语气似乎很猖狂,但其被反手缚在身后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着,
“还有你那个妈,当初还让老子回学校读书,读尼玛啊读,老子在外面混得好好的,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不是说你这废物在部队是狙击手吗,来,往这打,我看……”
“哥……”
弟弟叫了声,听着他弟弟的声音,哥哥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紧随着,
“嘭!”
一声枪声响起,一枚子弹正中犯人的胸膛,
老太太大儿子的头,缓缓垂了了下来。
……
年轻法警端着枪,看着枪后,失去生息的哥哥,眼神出神着,恍惚着,动作僵着,久久未动,仿佛那枪打中的是他,
“对不起,哥……对不起……”
年轻法警仿佛陷入回忆,嘴里呢喃着。
一旁的中年法警,看了眼僵在原地的年轻法警,沉默着,摇了摇头,
看向那垂下头的犯人,目光也有些恍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