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 第265节

  顾未突然“发奇想”,特好玩儿,他问“你不会是个蕾丝边吧,这个卖的,是你的情儿?”
  他这一问,搞得翀心也一怔!不过,可算冷静下来,这件事事关子牛,她什么都没搞清楚的情况下,贸然行事会不会适得其反?当务之急,她晓得以顾未的劣迹,手上肯定还有大量子牛的照片,她得悉数弄回来才是!
  翀心依旧愤恨地怒视他,不过显然冷静好多,“你管我和她什么关系,直接说吧,你怎么才肯把你手头上所有的照片加底片交出来!”
  顾未一挑眉,松了捉着她手腕的手,也略显愉悦。看看,就说吧,翀心是个“有头脑”的,所以说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艰难是有,但乐趣也还是有。
  “她叫什么。”顾未手背后,往左边闲适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问。
  翀心原地不动,女战士一样的沉冷跟刚一开始的“歇斯底里”简直判若两人!——就是不吭声,犟得很!
  “好,你不告诉我,咱们就没法儿往下谈。”顾未站定。
  此时,两人间就是那幢爬山虎漫布的楼间距,一左一右,心肠的拉锯战。
  翀心终是一点头,“行,那叫她直接来跟你谈。”
  这下该顾未心一顿了,主要是他以为以翀心刚才那样的“激动维护”,怎么也不愿叫这女孩儿“抛头露面”的,结果——这么干脆,直接就抛出来了?
  好,这也是他求之不得,他本愿就是要“再见见这个女孩儿”——是呀,就算当时拍照带着愤恨,顾未还是发觉出这个女孩儿的“不同一般”,她的哭声始终小而娇,娇得哦——当时下手的男孩儿们都多次几近停手“不舍得”!
  她蜷缩在那里,身体极柔软,保护着隐私部分看不到,但曲线特别美特别美,即使蒙着眼和唇,那种掀天的娇气还是满溢整个空间,叫你感受到,你们欺负的,就是一只在受难的天使!她委屈,她无辜,就这,她还十分迷人……
  把她丢进杂物间后,回来的车上,男孩们竟然没有一个吭声说话的!甚至叫顾未焦躁地吼了一句“你们谁敢回去救她,我饶不了你全家!”——所以,你说这等“威力”的女孩子,顾未可能放过吗!
  翀心也没废话,说完“叫她直接来跟你谈”转身就走,
  倒是顾未还有“废话”,翀心身后,只听他再问,“她到底是不是卖的!”
  这回,翀心站住了,
  慢慢回头,神情可比刚才更冷傲,“她卖不卖,关你屁事,你跟她就只有‘照片’的牵连,别的,你管不着!”
  说得顾未心里不知怎的,特别愤恨,好像,她就有许多许多秘密,你只不过“碰巧”遇着一个,就当“令箭”耍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永远够不着她!——顾未的心,越寒越毒起来……
  好滴,这场“心肠之战”,看似翀心是被牵制的一方,实际,谁心里被真正激怒了,谁知道!
  第602章 4.17
  翀心是最了解子牛的,她看着内向胆小,其实主意挺大,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如果这件事翀心大包大揽下来,只怕还会惹子牛生气,不如实诚告诉她。
  果然,子牛一听,先是明显惊怕,经过翀心从旁“誓死维护”的安慰,以及自己建立起“勇气壁垒”……是呀,这次躲不过去的,你有照片在人手上,当务之急,把照片搞回来!
  子牛同意与顾未直接面谈。
  ……
  她也是执意,还是约在金溪大酒店道旁一家咖啡馆。顾未之后才知道,她喜欢这家的一款气泡水,微辣,其实味道很怪,但她钟爱。
  去时的车上,翀心也是觉得奇怪,子牛一直紧蹙着眉头烦躁得很,关键嘴巴不停,不晓得在叨叨什么。
  是的,子牛在召唤宝格。这么重要的时刻,她需要宝格在一旁“出主意”也好“护体”也好,尽管看来呀这个小黑翅能力也就那点,真到危急时刻,他也是个废物!可,总比没这个“隐形武器”在场好。
  可是,就说他是废物!子牛召唤他好几天了,他又不知所踪……子牛恶毒地想,你再出现,我非捏死你不可!
  下了车,
  翀心在前,子牛在后,一前一后进来。
  顾未已经在靠近窗边最里的一个位置坐好,看见她们走来也未动身。他身前的桌面上放着一台照相机。
  翀心给子牛拉开座椅,她略显惶惶不自在坐下。子牛身穿一件掠过她膝盖的中长款黑色羽绒服,咖色格纹围巾,短发还是脑后揪起一个小麻雀尾,人幼软嫩白。
  她进来,顾未就一直望着她,子牛在这样的视线下无所遁形。
  翀心见状,伸手在桌面上敲了敲,“别废话,有话直说。”
  顾未伸手将照相机推到子牛跟前,“你看看是不是你。”
  简直要她命!她敢看吗!
  子牛臊躁到极点,她突然扭头看向服务台那头——唉哟,都不用她出声,一个男孩服务生赶紧跑过来,“您需要什么。”
  “川味。”
  “不加糖,最辣冲的。”看着好似她是常客,男孩儿早已将她口味铭记在心。其实,子牛加上这次通共来三次,多什么。
  “您二位…”再看向另两位,
  翀心大方,微笑下巴一冲子牛“和她一样。对了小哥,这边能抽烟么。”
  特别好玩儿,子牛都回头瞪她,因为晓得她这样问也是为了想叫自己“抽一根”缓缓神,但是这边早公共场合禁烟了,没看见墙上挂着的禁烟标志…
  果然,小哥十分为难的,“不好意思,我们店全面禁烟……”
  哪知,这时顾未拿出一叠钞票放桌面上,指尖放在钞面上,也是微笑,低声,“你们员工总有抽一根休息的地儿吧,带我们去那儿……”
  “算了!”子牛超级不耐烦地出声,翀心向顾未翻了个白眼儿,顾未还是笑着,桌面上的钱也没收回去,人向椅背舒适一靠,“我也她们一样。”
  ……
  这回该子牛主动开口了,
  “你就说怎么我才能要回所有的照片和底片。”
  “你去帮我偷件东西,以物换物,绝不食言。”
  这回顾未也干脆,直言条件。
  “偷什么,偷谁的,说好‘以物换物’,食言了又该怎么办。”翀心沉声问。顾未鬼得很,他的一些想法有时候看似十分惊人,实则都有深意;另,翀心也担心他给子牛下“连环套”,偷东西不算难事,怕他还有后招儿。
  顾未和翀心算老对头了,彼此知底在所难免,所以他也知道要叫子牛做成这件事,首先得打消翀心的疑虑。
  顾未神态突然变得真诚起来,他身体向前双手十指合拢放在了桌边,
  望向翀心,“你也知道我有志是当个好景差……”这一说呀,翀心是顾不上觉得他虚伪什么的,还“好景差”,他天性就跟这三个字完全相悖好不好!但,翀心晓得这三个字对子牛的威力,子牛为什么找她要“游戏账号”接近顾未,不就是为了也一心一意成为这三个字!所以,翀心不由看向子牛……果然,子牛眼神都变了,这三个字就是她的“雄起剂”,为了逞愿,她能打破一切“懦弱的杠杆”,高高扬起决心!
  随着翀心眼光看去,顾未也发觉出她明显而来的兴趣,莫非……“你也想当景差?”精不,一眼就望穿她!当然,这也是子牛表现得明显。
  没想到,她竟然一点头,翀心有些担心地在下头狠狠握了下她手,意思他还是敌人,别暴露自己太多。
  却,
  子牛先朝翀心一点头,意思叫她放心,
  再,转头直视顾未——真的,此时子牛展现出来的精神面貌完全不同刚才!不躁不急,稳得心里容得下整个天下!
  “是的,我想成为一名景差,虽说没多大的能量要惩奸除恶什么的,但身有正气,严于律己……”说着,子牛竟然有些眼眸红润,因为想到说得这些跟“事实的自己”早已背离好远,从她撞死宝格逃逸开始,自己从小这样的愿景就已落空……这时,服务生正好端来了“川味”,子牛拿起就全闷了进去,翀心也没多言,她晓得子牛的酒量,何论这样仅添加了一点酒精的“气泡水”。
  子牛放下小杯,抬手就用手背抹了下嘴,继续望向顾未说“所以,你提到你想当个好景差,我大胆想一想,你叫我去偷的,从道义上来讲是行正义之事,我愿意!哪怕不要这些照片!但,如果你叫我去偷的,是为你一己私利,甚至伤天害理,哪怕不要这些照片,我也不做!”
  看看,这就是子牛为什么如此得翀心“忠心铁磁”呀!
  其实,子牛就是个“异常矛盾的综合体”,她身上有太多太多的可能,正与邪反复傍身!她好不了,身上太多“恶性”锁住了她;她也坏不了,精髓还是纯善本源!
  好了,这样的子牛简直不要叫顾未再惊艳满意不得!
  顾未到此终于也说了句正儿八经由心的话,
  “放心,我叫你去偷的,绝对是一个最有力的证物!北州首恶章凉城,你们听说过吧,恶贯满盈。传说他手边儿有一个黑色笔记本,几十年了,不离手,爱往上头写写画画……那上头记载的秘密,哪怕一条被实证出来,一定够治他的罪!”
  顾未充满决心,“我誓要把章凉城送进监狱,不叫他再逍遥法外!”
  第603章 4.18
  这个世界可能就是这样,善恶纠缠,可笑又可悲。
  顾未子牛这等小恶人,一心一愿竟是“惩奸除恶”?且,手段不忌讳,本就使用奸邪……只能说,“善恶”仅在各自内心定义罢了。
  好了,榛子牛这会儿仿若有了“重生”,何来这样的说法?
  其一,顾未也是“私愿顽盛”,为达目的,往死里挑起子牛的“欲望”:许诺她只要偷出章凉城这本随身笔记本,不仅照片悉数归还,还能帮助她考景校!——看吧,多大的饵!
  其二,子牛绝对还有私心。她当然知道这个章凉城是谁,他是宝格的父亲。然而自己为什么会让舅舅付出恁大的代价逃离家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躲藏,不就是惧怕章凉城报复吗!如果真能趁此之机一举扳倒章凉城,我不就能顺利返乡……
  好吧,仅此两条考量支撑,子牛就愿只身犯险!所以,再看出她骨头里埋着的胆子大吧,主意也海大!她之后做出来的一些事,真比“黑翅”还“黑翅”!
  不过,她还算有良心,在开始之前,依旧反复“召唤”宝格,就算不想把内情向他和盘托出,至少,她想对宝格说几句软话,譬如“神明这头,她决不懈怠”之类,毕竟接下来,她要剑指的,是他父亲!
  可是,宝格就似至此消失了,饶是子牛再真切地呼唤,小黑翅再没现身,搞得子牛一度都觉着会否是自己的幻觉,宝格小黑翅,从来不存在……
  ……
  焦治的家就在学校大院里。
  一幢二层小楼,小院子种满花花草草,一进屋书房与客厅不细分,很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
  “您这鸢尾养得好啊,”焦校迎神明进来,神明夸赞。
  焦治苦笑摆手,“夫人早年有些风湿痛,鸢尾清热利湿,种些给她调养身子的。”焦治夫人前年去世,看得出老两口情深鹊切,神明怕再引他伤怀,遂不再续聊此话题。
  他今天来,就是来探望小子牛的。
  是滴,来了个大寒潮之后,子牛喘病再厉,休学一周了。焦治也是怕她一人住校得不到好的照顾,遂接至家中,能得到较好地照看。
  还真不是她又有什么幺蛾子,子牛的哮喘是真,怕寒,中州的寒天比北州厉害得多,真没想,一个寒潮就真把她撂倒。
  舅舅前天也来看过她,子牛如今见舅舅面少,见一面哭死,抱着舅舅不撒手!舅舅只能叹气,抚着她后脑勺小声安慰她要乖要听话……反正看的焦治也是心里难过,老友茂渊一生刚直不阿,就这么个小细外侄女相依,结果,身体又这么不好……
  所以焦治与神明谈及子牛,言语里都是心疼,“你也带她这些时了,小丫头还是聪明的,就是身体不给力,小时候也耽误了些学业…哎,所以说身体是根本,一点没错。”说着,拍拍神明肩头,“接下来一些事你也有得忙,注意休息。”
  “嗯知道了,谢谢校长关心。”神明礼貌点头,
  “进去看看她吧,有些事一会儿我们再详谈。”焦治推开子牛卧房的门,“子牛,景教授来看你了……”
  ……
  焦治把他领进房,弯腰对子牛说了几句就出去了。看得出,老校是把这小丫头当亲闺女照料。
  屋子里就剩他和她了,
  屋子里很暖和,小子牛软糯糯一团靠在闯上,手边儿还摆满教科书,看来呀,这几天除了养病,也不敢耽误学习。
  许是也是看她这样用功,当子牛啫啫抬起双手要他抱,神明微笑着也走近抱起了她。
  一抱住,子牛就往他脖子里钻,神明“嘶”一声,这丫头就爱咬人,抬手抚摩她后脑,稍扭头“几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神明还真有些想念她的小甜味儿,没说话了,专心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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