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的状况
当来自芭芭拉的这条情报通过蝙蝠家族的内线传遍义警内部的时候, 那位神秘的来者已经到达了哥谭警方内部的居所了。这人穿着一身明显就是刺客联盟出品的兜帽和短打,由此可见芭芭拉的推断果然没错,他就是刺客联盟派来的,而凡是有刺客联盟的人出现的地方, 肯定没什么好事。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他眼下所站的地方, 正是菲奥娜曾短暂居住过的那一层的窗外。
他看了看周围,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 便从怀里掏出了……
一把扳手和一把锯子。
要是菲奥娜在这里的话, 应该当场就开始面无表情地给这人鼓掌了:你真是个鬼才!刺客联盟没有你这么出息的来撬人窗框的家伙,退群吧你!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下你去切光缆也好哇?!
只不过眼下,全刺客联盟的唯一吐槽役正在千里之外的曼哈顿,也就无法阻止他了。
正在他开始吭哧吭哧地像个真正的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撬人窗框好卖钱的、没出息没排面的小毛贼那样, 开始和这扇窗户的窗框较劲的时候, 蓦然就从他背后传来一声怒喝,随之而来的还有凌厉而迅捷的风声, 应该是这位同样是大半夜不睡觉的义警在用钩枪荡过来的途中, 借势就直接一脚踢了过来, 力道十足得怕是正中一下要青肿好几天:
“刺客联盟的人来哥谭做什么?!”
结果那人就好像背后长了眼似的,一脚踢在墙上,用鞋底自带的精钢匕首把自己固定在了水泥墙面上,整个人的上半身还在原地, 下半边就完全贴在墙上了, 而且还是撞上去的。与此同时, 他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颇有种“你打随便你但是这个窗框我今天一定要带走”的架势。
“我的天……”一脚落空然而并没有感到沮丧、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动作准备再接再厉的凯特,在看到这人手里拿着的锯子和扳手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发誓如果不是她熬夜太多、干夜活太多把自己的眼睛熬坏了的话,那就是塔利亚·奥·古可能真的疯了,毕竟拉萨路池降智的副作用嘛,大家都懂,刺客联盟里泡过拉萨路池的就没几个没有石乐志症状的,只不过或轻或重而已:
“刺客联盟的人大老远跑到哥谭来,就为了偷一个窗框?!”
正在家里为凯特提供技术支援和情报分析工作的芮妮·蒙托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恕我直言,真的,要是全哥谭的犯罪分子都有你今天这个敬业的态度的话,全市的窗框都不够你们一天撬的。这么说来还真是要感谢你们没把这种过分敬业的精神带给我市的偷鸡摸狗大队,感恩。
说归这么说,介于刺客联盟无利不早起的特性,凯特自然也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不管这东西眼下看起来多么平平无奇,肯定对刺客联盟大有作用,否则塔利亚也不会冒着和蝙蝠侠乃至和正义联盟对上的风险,派人来取这么个东西了。所以她当机立断就冲着那人手里半截已经被切下来了的窗框丢出了钩枪,同时对着前来支援的红罗宾喊道:
“带走他怀里的东西!”
结果那人早有防备,在红罗宾向着他直冲而来的时候就扔出了烟/雾/弹。蝙蝠女和红罗宾的面具里都带有红外线成像仪,按理来说这东西对他们应该是没用的,他们两人就算没杀过人,相比在尸山血海里通过杀戮磨练出来的刺客们稍有不足,动作也不慢,反应更是一等一的顶尖,两个义警联手的话,想要留下一个刺客,按理来说也很简单。
可是这人的身手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就连随手掷出用来脱逃的烟/雾/弹也不是普通的货色——
就在带着刺鼻气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有毒的烟雾弥漫开来的下一秒,他们面具里的成像仪就失灵了。
那人的行动灵巧而又诡谲,在一片浓浓的烟雾里,竟然让人一时间无法察觉到他接下来运动的轨迹,数息之间,本来应该呈包抄之势占据上风的蝙蝠女和红罗宾就失去了他的踪影。
“太奇怪了。”提姆对凯特比了个手势,两人衔着简易型的空气净化器,三下两下就跃上了高处的滴水兽,然而即便从这里放眼望去,也很难再找到刚刚那人的半点踪影了:
“这人在刺客联盟里的地位肯定不低。”
凯特吐掉了嘴里的空气净化器,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也说出了自己的分析:“而且是个女性。”
提姆:“那人包裹得一点线条都看不出来,你是怎么发现的?”
凯特瞟了他一眼,十分疑惑为什么这位被誉为“在冷静和缜密聪慧方面最像蝙蝠侠”的前任罗宾会问出这种问题:“……哪位男性会把自己的下半身二话不说就怼在墙上?就不怕断子绝孙吗?!”
提姆:……你赢了。
就在他仔细回想,刺客联盟那份长得要命的成员名单里,在按实力排序之后,谁的地位能足够高、高到可以动用这种程度的高科技武器的时候,凯特已经接通了芭芭拉的内线电话汇报最新的战况:“我们没能留住那人,但是也不能说毫无所获,她带走了一截窗框。”
芭芭拉在听到那个单词之后,立时就像凯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一样,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了:“窗框?”
“是的,没错,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这东西,你要不要去问问菲奥娜?”
芭芭拉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毕竟这截窗框的来处是菲奥娜曾经居住过的房间外,再结合刺客联盟近来对菲奥娜莫名执着的态度,要说这东西跟菲奥娜无关怕是连鬼都不信:“我这就去问她。”
菲奥娜眼下正在帕米拉和哈莉给她找的安全屋里收拾东西呢。一天之内接到了来自芭芭拉的两次通讯,让她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而在听完了芭芭拉转告的事情之外,这种不明所以、满头雾水的感觉便更为严重了。
她左想右想,还真想不起来自己曾住过的地方的窗框有什么特别:“没有……这样吧,等我想起来之后第一时间告诉你。”
“那就先这么决定了。”芭芭拉忧心忡忡地叮嘱道:“最近你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做好伪装,或者没有什么要事,就干脆闭门不出,等到刺客联盟把曼哈顿分区检查完了离开了之后你就安全了。”
——然而我们都知道,flag这东西是不能随便立的。
就好像在电影里,说着“打完这场仗我就回家结婚”的人就一定要死在战场上;说着“跳完这支舞我就去告白”的人一定要在跳到快结尾的时候就被人拽走;同理可证,昨天刚对着芭芭拉信誓旦旦地保证了“绝对不会闲的没事出门乱晃”之后,就肯定要有什么事逼着她不得不出门一趟。
次日上午,菲奥娜在客厅拉上了所有的窗帘,正准备开始边吃爆米花边追剧放松心情的时候,就听见从楼下传来一阵嚎啕的哭声。
那声音何等绝望而撕心裂肺,其中蕴含的悲痛与愁苦之情即便隔了十数米高的楼,也能透过浓绿的树荫的阻隔,在一众劝慰声里越众而出,直接就把近来感官愈发敏锐、对别人的情绪的感知力也随之增强了不少的菲奥娜惊得当即便站了起来,手上的一整袋爆米花都散落了一地:
“你们警方——是不是永远都要这么不作为?!我女儿都失踪三天了!为什么还是什么信息都没有?她明明就在这里失踪的!”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整整三天了,你们还什么线索都找不出来?!”
菲奥娜看了看放在茶几上,随时都可以拨出去的电话,又悄悄趴在窗台上,在窗帘掩盖的缝隙之下往外看了一眼,她一眼就锁定了那个白发苍苍的、正在哭着要警方无论如何都给个说法出来的老人,只觉万分纠结。
不是她自负,实在是找东西、找人这样的小事,对现在的她来说太简单了,简直就轻而易举。以前她还在哥谭开花店的时候,就能轻轻松松帮格林女士找到她“失踪”的女儿,还附带着把精确的地址都连带着感应出来了;在她前往班提瓦进修过之后,这种小事便更容易了,她甚至都不用像以前一样,动用镜子回溯过去的同时还要外放精神力,只需要借助灵摆,或者干脆就用失踪者的东西,就能把这老人口中的、她那“失踪了三天”的女儿给找出来。
——可是这样一来,她的行踪暴露的风险便会呈几何倍数地增长,再结合刺客联盟那遍布世界、无孔不入的情报网综合来看的话,她今天要是真的对这位老人施以援手,那么都不用她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就要被塔利亚的爪牙捉回刺客联盟大本营了。
菲奥娜把下巴搁在了冰凉的窗台上,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这可真是让人纠结。”
这也是不少人可能都会遇到过的难题,是选择对他人的求助视而不见、袖手旁观以保全自我,还是挺身而出,押上自己的全副身家放手一搏?
留给她做选择的时间其实也没剩多少了。或围观或劝慰的众人正在被疏散,警方在安慰和询问完毕之后也要离开了,只留了那位老人在独自一人枯坐了好久之后,也别无他法,只能颓着双肩拖沓着脚步,慢慢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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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写撬窗框那段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回响着:
磨剪子嘞——戗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