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只是管家罢了22
自己动什么的, 这是在侮辱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吗!他只是腿残了而已, 又不是腰断了!
闻晏珺又紧张又羞恼, 一边想让桑萝后悔她的大言不惭不知羞耻, 一边又想着自己的腿很难看, 面皮越绷越紧, 内心冷热交加。
他一副就要英勇就义的模样, 桑萝看着真是忍不住笑。她以前就很喜欢逗他,这个人明明本质上是个痴汉,偏偏总是一副高岭之花不容侵犯的模样,而且除了她之外,大概所有人都被他给骗过去了。
当然了, 即便真面目已经被她看穿, 他也仍然是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他通常情况下也是嘴很硬的, 死到临头还要讥讽她一句也是常有的事。然后被她揍得缩成一团。
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养成这样的狗脾气的。
把他推进房间, 桑萝问:“要一起洗澡吗?”
闻晏珺一脸嫌弃, “不要。”
“哦。”桑萝就进去洗澡了。
浴室很快响起水声,闻晏珺心脏砰砰跳,过往所有旖旎的画面浮上了大脑。他浑身发热,目光忍不住往浴室看去,手指又焦躁地敲起来,又啃起了指甲。这下怎么办?他不想让桑萝看到他丑陋的双腿,但是他都跟她结婚了,肯定得回应妻子的需求吧。
结果那颗聪明的大脑仍然和以前一样,一跟桑萝正面对上就一片空白,什么办法也想不出,除了逞一时口舌之快之外,屁用也没有。话说那口舌之快在她面前也仍然是逞不了几句。
桑萝很快就出来了,她穿着吊带的丝质睡裙,裹着婀娜的身材,露出性感漂亮的锁骨,一头乌发披散,更显风情万种,摇曳生姿地走过来,闻晏珺眼睛都移不开。
桑萝笑着走来,就像梦一样,裹挟着一阵迷人芳香。她弯下腰,捧着他的脸吻住他。
这是爱情的味道,没有品尝过的人不会知道它有多美好多让人着迷。
等闻晏珺进浴室,桑萝跳上他的床,钻进被子里,里面都是闻晏珺的味道,她抱着他的枕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幸福得阵阵眩晕。
于是等闻晏珺磨磨蹭蹭从浴室里出来,桑萝已经抱着他的枕头睡着了。
“……”在里面的功课白做了,好气哦。
闻晏珺躺上床,仰躺着看着天花板,鼻腔里都是桑萝的香气,让他有些恍惚。他又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那本红色的结婚证,看着里面的结婚照和印章。转头盯着桑萝看,她的睡颜乖巧很多,不像睁着眼时总是有点儿嚣张邪恶放肆的恶女样,经常让他招架不住。
看了好半晌,他把结婚证放回去,转身把桑萝抱进怀里,相比以前一捞就捞进来废了一点劲,但他为了保留尊严,他一直有注意上半身的强化锻炼,所以他仍然可以这样拥抱她。
他抱得有些紧,桑萝不舒服地动了动,调整了姿势,乖乖趴在他怀里睡。
一直在漏风的胸口在这一刻彻底堵上了。
闻晏珺心想,就这样吧。过去的就算了,不管她回到他身边,是出自真心还是别有用心,只要呆在他的身边都无所谓,她要是再想跑……哼,腿都给她打断掉。
闻晏珺又想到了过去的事,有一件事他一直没有告诉桑萝,其实他们很早以前就见过了。
拥有一个赌徒父亲和整天在棋牌室里打牌的母亲,闻晏珺注定不可能长成一个广泛意义上的好孩子。
他很小的时候就在耳濡目染下知道如何出千作弊,他对所有关于赌的事情都了若指掌,遇到事情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解决办法也通常不按常理。如果邻居家的小孩把屋子点着了,他并不会立刻上去扑火救人,而是站在原地思考,如果让火势更大一点他再去把那孩子抱出来,他能得到的奖赏是不是会更多。
不知道该说是擅长另辟蹊径,还是说就是单纯的卑鄙邪恶罢了。
“卑鄙又怎么样?结果才是最重要的。”父亲经常说这样的话。
但他看似意气风发的发言并没有让他大赢特赢,总是有债主找上门来,母亲对此视而不见,整日吃喝睡在棋牌室,他拆东墙补西墙,欠的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大祸临头,债主要砍他两条手。
他跪着求饶,提泪横流,把站在角落里的闻晏珺推到凶神恶煞的人面前,“我会还钱的,我会还钱的,我把儿子抵押给你们!”
闻晏珺就被带走了。
黑市里有一种斗兽场,非常受欢迎,经常会有戴着面具穿着西装看起来很有钱的观众光临下注。说是斗兽场,但是其实上场的都是人。每两个人上场,可以选择武器,刀或者斧头什么的都可以,然后进行一场野兽般的厮杀。一场下来,擂台地面通常洒满了鲜血,有时候内脏也流了满地,空气里都是血腥的味道。观众们也在这种残忍血腥的打斗下兴奋得宛如野兽,赤红着眼睛发出兴奋的吼叫。
即便是市面上已经有合法的竞技场,但仍然有些人热衷追求最原始的刺激。
孩子们是特殊商品,顾客可以花钱挑选自己看上的孩子,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人命这种东西,在黑市里不值钱。
闻晏珺在这里见到了社会和人性最黑暗的一面。他想办法逃出了笼子,当然没有带其他孩子,他们都吓傻了,又哭得厉害,腿脚发软,带上任何一个都是累赘。他也不相信那个父亲会真的带钱来赎他。
他小心翼翼,一路冷静思考,尽量不走错一步。但到底他还是被发现了,他在迷宫一样的大房子里窜逃躲避,空气里都是危险的气味,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浑身冷汗直冒,像困兽一样找寻不到逃生出口。千钧一发之际,一扇门打开,一个打扮得像童话里的公主的女孩朝他招手。
女孩是跟随父母来做客的,带着一个粉色的很大的行李箱。她把里面塞满的衣服、洋娃娃都弄出来,让他藏到里面去,有仔细地把衣服塞进行李箱里,以免被察觉到不对之处。
他别无选择,只能相信她。他躲在黑暗的箱子里,听到外面的声音。
“桑萝,跟何叔叔说再见了,我们回去了。”
“何叔叔再见。”小女孩的声音响起来。
然后行李箱被拖动。
不知道谁在问:“行李箱里装着什么,这么重?”
小桑萝:“我买了很多东西,还拿出来了很多呢,要不然会更重哦。”
他感觉到自己被拖着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开始下楼梯,被搬进了车后箱。黑市斗兽场老板的声音就在外面,还有人急切地跑来跟他说什么,“找不到那小子”“不知道躲哪去了”“可能……”这样的只言片语,让他心惊肉跳,紧张得心脏仿佛要从咽喉里跳出来。
好在,车子启动了。开出了很长一段距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头昏脑胀,车后箱门打开,行李箱也被拉开,新鲜的空气和光线一起涌了进来。小女孩在背光处对他说:“好了,你安全了,赶快走吧。”
她叫桑萝。虽然他没有看清她的脸,但他一直记着这个名字。
很多年后,他为了拿一笔很可观的奖励金,进了一所私立大学,看到了当年将他带出了地狱的公主殿下。
他大概真的是个卑鄙小人,恩将仇报,所以才会对她没有丝毫敬意,再次见到她就满脑子只想要亵渎她。
并且他还成功了。
闻晏珺抱着桑萝,深深叹了一口气,安心地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
傅莹回到老家后就受到了邻里的热情招待,每个人都关心她在国外过得怎么样,赚多少钱,什么时候结婚。
傅莹敷衍应付,关上了门不理会,直到他们感受到她的冷淡,悻悻然收起八卦和好奇,她才出门。
她带着吃喝去了棋牌室,一眼就看到了乌烟瘴气里那个打着麻将却仍然醒目的女人。那女人也有一把年纪了,可仍然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搓着麻将抽着烟,却仍然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冰清玉洁的气质。闻晏珺的外貌与她一脉相承。闻晏珺的赌徒父亲最终还是因为他的赌而丧命,这位母亲也很快找到了其他男人再嫁。
现在这个男人老实又爱她,她整天打牌,那男人一日三餐按时送来,任劳任怨。女人大概也是心有所感,虽然大部分时间仍然都在这里,但晚上都按时回家睡觉,不像以前那个睡也睡在这里了。
面对傅莹的讨好,她只是淡淡瞥一眼,继续跟牌友打着。
虽然闻晏珺和她关系似乎很淡了,但是傅莹认为她始终是闻晏珺的唯一的亲人,尤其是在当初闻晏珺被赌徒父亲抵押给债主后,是她最终筹了钱把钱还上,找到闻晏珺把他回家来的。因此她在闻晏珺心里的分量定然不一般。所以即便被冷淡对待,即便偶尔被她看透一切般的冷嘲热讽刺几下,还被邻里邻居用异样的目光注视,傅莹也仍旧厚着脸皮继续倒贴,希望能跟她打好关系。
她自认为忍辱负重,甚至被自己的深情感动到,直到谢薇薇打来电话,告诉她桑萝和闻晏珺结婚的事。
“我们可真搞笑,付出那么多,结果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我倒是还好,毕竟我从来没有表白,可以当做不曾付出感情有尊严的离开。你就比较惨了呢,你和桑萝曾经正面对上过是吧?”谢薇薇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刺激得傅莹太阳穴直跳。
她立刻就跑去跟闻晏珺母亲告状了,添油加醋了一番,告诉她桑萝有多恶毒心机,闻晏珺被耍得团团转,还想请她跟她一起去找闻晏珺……
听到这个,女人把手上的筷子一放,那双和闻晏珺如出一辙的美眸盯着她,“他小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管过他,长大后他想要做什么事我也不会管。你是给了他天大的好处还是对他有天大的恩情,在这里对别人指手画脚?滚!”
“老婆别生气。”忠厚老实的男人在边上哄,把筷子往她手上塞,转头很凶地瞪傅莹。
铩羽而归,她意识到讨好这个婆婆是没有用的,但是事到如今让她就这样放弃什么也不做也做不到,所以她火速买了第二天赶往闻晏珺所在地的早班机机票。
谢薇薇转着手机,冷笑着想,女人的嫉妒呵。
……
阳光穿过窗户落在了地毯上,银灰色床上拱起的一团轻微的动了动。
“你……”闻晏珺惊醒过来,脸上还有睡出来的红印。
桑萝头发慵懒蓬松地披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笑得慵懒又邪恶:“早啊。昨天晚上不小心睡着了呢,很失落吧?没关系,我们可以现在找补回来。”
费蓝一个人吃着早餐,内心再次涌起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管家是别人的了的忧伤感。他不想继续留在闻公馆了,反正闻晏珺的目的就是桑萝,现在都抱得美人归了,他都没有利用价值了,继续在这里跟个莫名其妙的外人一样。这么想着,他就干脆打电话回费家,让那边派人来接他回去了。
他一点儿都不想留在这里吃狗粮!
闻公馆上下都很有眼色,知道老板新婚夜,上至守卫闻公馆安全的安保人员们,下至打扫房间的佣人们,没有人踏足老板所在的楼层,说话办事也静悄悄的,有客人往家里打电话,没有重大事也都请对方下午再打电话过来。
甚至是傅莹来的时候,都被拦在了外面。开玩笑,这位管家对他们闻先生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现在还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好像原配来抓小三似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
而被拦在外面的傅莹更是气得一个仰倒,她认定了肯定是桑萝的授意,否则这些下人怎么敢拦她?
在闻公馆情商颇高的工作人员的守护下,闻先生和闻夫人一个上午的二人世界都没有被人打扰,直到桑萝接到了夏令营老师的电话。
她告诉桑萝,大概是因为森林里昼夜气温变化太大,桑嘉闻有点感冒发烧,为了孩子的健康着想,认为停止夏令营活动送他回到父母身边比较好。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接他。”桑萝挂上电话,吻了吻闻晏珺,“儿子生病了,我去接他回来。”
闻晏珺愣了下,突然间才想起来桑嘉闻的存在,一瞬间心尖有一种被针扎的刺痛感。他深呼吸,没关系,事到如今,桑萝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周进和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所以在桑萝从浴室出来后,他就说:“我跟你一起去。”
桑萝愣了下。
闻晏珺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别扭,“那个孩子……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第一次见面总得要送点见面礼吧,希望后爸不会太难当。
桑萝眨了眨眼睛,像是突然想起来,“啊……我忘记跟你说了。桑嘉闻是你儿子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