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疯狂的帝君
(五十六)
江南的诸位家臣看着他们的主公,李信志思量一番,从身上拿出一块小小的令牌,叫了一声:“保平——”
保平大人从家臣的队列里走了出来,李信志将令牌珍而重之地交到保平大人手里。
保平大人愣了愣,看向那块令牌,那是一块小小的木制令牌,上面用楷书刻着一个“志”字。
他十分地不解,内心亦十分地震惊。关于江南李家七块令牌的事他听说过,他一直以为是一个传说,没想到,今天他终于见到了真正的令牌!
在传说中,江南李家有七兄弟,如同星云般分布在天下各个地方,掌握着水陆各个领域。每个人手上都有一块令牌,每个兄弟有365座城池,每座城池里有365座楼,每座楼里有365个人,个个身手不凡。
听说只要集结江南的七块令牌,就能号令天下,无人敢不从!
他想着假如江南能拿出七块令牌,那他们江南不早就结束乱世,统一天下了吗。所以一直觉得令牌的传说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主公真的有令牌。
保平大人震惊无比。
李信志看着他,对他慢慢地说道:“我有七兄弟,每人一块令牌。”
保平大人点点头,对李信志震惊地问道:“传说是真的?”
李信志苦笑了一下,对他说道:“一半真一半假吧,我们几个兄弟,我老大,留在江南,小七最小,也在江南,其它兄弟,如同星云般分布在天下各个地方,你拿着我的令牌,全天下去寻找他们吧,就说我需要他们的帮助。此外,我也会把信息发布出去的,他们就知道我需要他们,会主动来找你的。”保平大人看着李信志,更加迷惑不解。
他知道七块令牌非同小事,以前江北入侵江南时,江南王都没有出动令牌,可是这一次他却拿出了令牌。
李信志看着保平,对他说道:“我的兄弟找到你的时候,你拿出我的令牌,告诉他们,说我有事相托,见令牌如同见本人。”
保平大人点点头,内心仍旧疑云丛生。
李信志慢腾腾地说道:“你告诉他们,我希望他们帮我寻找陶然儿,我会画一张陶然儿的画像让你带在身上。另外——”他看向众位家臣,认真说道:“我打算画影图形在能贴告示的地方通通贴上告示,重金寻找陶然儿。”
他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然江南现在钱不多,但是只要能找到陶然儿,他愿意付出一切——
他自然也相信,老百姓的眼睛才是最雪亮的,与其独自一人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寻找陶然儿,不如利用民声,民心,民眼——
借助百姓的力量,也许,他才能尽快找到陶然儿。
所有家臣听到李信志如此说,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主公为了一个女人,好像已经进入痴狂状态了——
在家臣们无比震惊的时候,李信志想起什么,走到书桌旁,示意站在一旁侍候的太监开始磨墨,等到墨水研得差不多时,他拿起笔,铺好一张宣纸,开始做画。
他凭着记忆中的样子,在笔下细细地描绘出陶然儿的模样。
当她的眉眼在宣纸上呈现时,李信志内心痛楚异常,眼圈发红,手指颤抖。
等到一张肖像画好,他仔细地看了看,却觉得自己没有画出陶然儿千分之一的美貌与神韵来,不由有点恼恨自己的无能,他用力掷下笔。
保平大人看着这一切,李信志拿着那副画,对他说道:“你拿着它去找我的兄弟吧。此外——”他吩咐道,“叫宫里最好的画匠画陶然儿的画像。”属下领命而去。
保平大人接过画,小心翼翼地收好,他想了想,却没有转身离开,而是鼓起勇气对李信志说道:“主公,我听说江南李家集结七块令牌,可以号令天下,你为什么用它去寻找一个女人?”
真是杀鸡焉用牛刀,天下女人多得是啊!
李信志一愣,一会说道:“号令天下,统一乱世是假的,七块令牌只能说我们七兄弟团结一心,在各自的领域各有所成,陶然儿不是一般的女人,有她在,我们江南的种天下的梦想才能实现,有她在,我才能——”余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他在心里接道,有她,我才有勇气和信心去一步步地实施我种天下的梦想,如果她不在了,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实现的,你们不懂,我一定要找到她!
她是我的生命,是江南的基石!失去了她,我会重新变回从前那个傻傻的没有责任心的农民李信志,甚至比起从前更不如!得到过又失去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保平大人仍旧站在那里,对李信志坚持着劝道:“主公,我觉得你应该再好好考虑——”
乱世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们的主公却发动全国的力量,甚至是江南七兄弟散布于全天下的力量,只为了寻找到一个女人,这是不是太可笑了!
其它家臣也纷纷诚挚地劝道:“还请主公三思啊——”
李信志有点愠怒起来,他大眼一瞪,对保平黑脸说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不要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马上行动吧!”他重重地握着手上的砚台,砚台在他的力量之下化为齑粉。
保平大人十分无奈,只好说了一声是,一阵疾风似的出去了。
等到保平走后,李信志对其它家臣说道:“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江南的国事就交给你们了。”
家臣们震惊不己,主公的话是什么意思。
“主公你——你呢?”
李信志声音低微地说道:“我要去寻找陶然儿,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
家臣们嘴巴动着,想劝说,然而,不等他们开口,李信志大手一挥,板脸命令道:“好了,到此为止,你们退下吧。”
家臣们才无奈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李信志一个人,处理了前朝的事情,他慢慢地踱回到后宫,他让皇辇停在了立春宫。
从皇辇上下来,李信志缓缓地走进了立春宫,陶然儿曾经在这个宫里住了一夜,这里的房子留存着她的气息。
宫女们看到皇上一个人过来了,慌得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此时此刻的立春宫,安静得就像一个坟墓。
李信志也不说话,一个人静悄悄地走进去,他走到床边,缓缓地坐下,枕头下面还残存着陶然儿的几根头发,他小心翼翼地拾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袖口。
一侧放着的朝服,她曾经穿过一次,对于层层金丝银丝堆砌的朝服,她曾经顽皮地笑称这是工作服。
“工作服——”李信志用手颤抖着抚摸着她穿过一次的朝服,想起她的欢声笑语,眼前浮现出陶然儿穿着白色素净的衣裳蓝色的布裙歪着头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样子,她牵着裙摆对他说:“信志,你看这是情侣衫。”他说:“情侣衫?不好听,叫同心衫吧,表示夫妻同心。”所以两个人走在一起,一定要穿同一个颜色的衣服。
想到这里,李信志眼圈发红,眼角滴下泪来。
物是人非,这些物件还在这里,可是那个可人儿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