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疑惑

  比起碧水阁的环境,牢房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这里有一种久违的味道,一种臭烘烘的令她作呕的味道,仿佛让陈素月回到了当年斗兽场的牢房里。
  她强忍着这股刺鼻的味道,靠在在那黑漆漆满是灰尘的墙壁上沉思。
  凶手是谁?
  很明显,这是一个陷阱,是一个针对她的陷阱。如果说杀金凤堂堂主黄成凤还只是个预演的话,那杀常娟并把她摆放在陈素月面前,就是十足的陷害了。
  这是个连环的毒计。
  先杀黄成凤,让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陈素月身上,令她成为被关在碧水阁里的孤家寡人。随后,在把她从碧水阁里放出来,在外面设置一个怎么也逃不脱的陷阱,让她自己跳进去。
  她就像是猎人布满陷阱围猎的猎物,先把她套进陷阱里,再慢慢地折磨死她。
  是谁?是谁如此狠毒?
  南宫飞雪?她为什么要杀自己?就因为自己将来会成为她的敌人?但是成不成为敌人,并不是她一口说了算,而是要用时间证明。
  万一不是敌人呢?况且,如果她要杀自己,为何一定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南宫飞雪也不是会用这种方式的人。
  木凰堂堂主王织辰?我平时跟她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与她有过任何冲突,她为什么要杀我?
  难道就是我平时太过嚣张跋扈了?不对啊,她平时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心修仙问道,怎么会理会我到底是不是嚣张跋扈。她决计不会做这件事情。
  水于堂堂主段洁?
  之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抢了水于堂座下弟子的功劳。但抢的是弟子的功劳,也没有与段洁有任何的冲突,难道是那个弟子?
  不对啊,那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再说后来她也抢了我的功劳,杀了本该我杀的人。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犯不着为了这件事情陷害我?
  火飞堂堂主余奇英?
  我名义上是她座下弟子,但她从来没有教过我什么东西,我所有的东西都是跟着南宫飞雪学的。而且,她也知道这件事情,平时我对她还是挺客气的。如果是她,难道就为了这件事情?听起来似乎很不可能。
  土凌堂堂主魏红杉?
  她外出没在幻砂宫,平时没有交道,应该也不会。就算她潜回幻砂宫,难道就只是为了陷害我?
  沉思了好一阵子,她把这些人的面貌一个一个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先是想想她们的动机,想过之后随即又把她们全都否定了。
  看起来幻砂宫里,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但每一个人又都没有嫌疑。她陷入到幻砂宫的迷雾里。在幻砂宫的某处,隐藏着一个人,他犹如暗夜的幽灵一般,躲在黑暗里监视着陈素月,甚至咧着嘴嘲笑陈素月,嘲笑她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
  陈素月越想越气,却毫无办法。若是抓住这人,她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这时候,牢房的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一个身影站在门口。陈素月的心一紧,难道又要放她离开?
  正想间,有人端着餐盘缓缓走了进来,正是玉柔。看来她的蒙汗药药力已过,已经醒过来了。
  “陈姑娘,我给你带了些食物。”玉柔道,依旧是那副冷冷的表情。
  “现在外面那些人一定幸灾乐祸的等着我接受审判吧。”陈素月想到林可欣那张满是雀斑的脸,心中便产生一股厌恶之情。
  玉柔没有接话,她甚至都没有提这件事情,而是走到精钢制造的笼子便,把手中端着的餐盘放下来,慢条斯理道:“陈姑娘,还是先吃些饭吧,免得饿坏了身子。”
  大概玉柔是看她很可怜,这才会说出这番话。若是平常,玉柔是不会说出这番话的,甚至,她连多余的话都不会说。
  “你是在可怜我?”陈素月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并没有被饭菜的香味感染。她的后背依旧靠着冰冷的墙壁,看着笼子外的玉柔,用一种傲慢的语气问道。
  这个时候了,她依旧保持着她的骄傲,不向任何人低头。
  玉柔没有回答,端起白色陶瓷碗盛着的白米饭,穿过笼子的缝隙,停留在半空中。白米饭在碗里堆成一座小山,山发着香喷喷的味道,一缕悠悠的白气缓缓上升,在昏暗的房间里散开。
  陈素月见她不回答,换了个问题,“你相信那些人是我杀的么?回答我。”
  玉柔沉吟一阵,叹了口气,“不管我相信还是不相信,外面那些人都会认定你是凶手。她们为了你的事情,在议事厅里已经讨论了一天一夜了。这一天一夜,谁都没出来过。”
  陈素月很惊讶,没想到她们也会为了她的事情争执不休。她猜测,南宫飞雪一定不相信人是她陈素月杀的,她一定在想办法,想一个能够救自己的办法。
  “她们争论什么?争论我到底杀没杀人?”陈素月问道。
  玉柔的手拿出牢笼,把手中的碗放回地上摆着的餐盘上,道:“她们认为人是你杀的。她们讨论的事情是要用什么方式处死你!”
  玉柔说出的这番话很简短,很平淡,也很有力,给了陈素月足够的震撼。
  用什么方式处死你,你必须死!
  陈素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冷笑一声,“这么说,有人一定要让我死?”
  那个真正的凶手,就隐藏在这些人之中,藏在商讨着以什么样的方式杀死自己的人之中。她想用这种方式名正言顺的把自己除掉。
  陈素月如今已成为众矢之的,破鼓众人敲,随便说出一句话,许多人都会附和。
  该死,她为什么要害我?
  “在流香厅议事的有哪些人?”陈素月问道。
  “你不吃饭吗?如果你不吃饭,我就把饭菜收了。”说着,玉柔开始收拾碗筷。她动作很麻利,把一口未动过的饭菜收拾进餐盘里,准备端着餐盘离开。
  “喂,我问你在流香厅议事的都有哪些人,你耳朵聋了么?”陈素月见她不理会自己,语气变得严肃,声音也提高了些。
  玉柔端着餐盘,走到门口停了下来,“我劝你一句最好是不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几乎都在她们掌握之中了。就算你这句话,在我进来前也有人打了招呼。”
  “什么意思?”
  “那人说,如果你问流香厅有哪些人,这句话便证明了你就是凶手,别无他人。”
  陈素月一头雾水,玉柔到底在说些什么鬼东西。
  玉柔的脸严肃无比,嘴缓慢且轻柔的说出一句话,“那人道,你问这句话的目的,是要知道后把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除掉!”
  陈素月浑身一震,急忙问道:“是谁?是谁给你说的这句话?”
  可玉柔没有回答她,而是端着餐盘走了出去。
  陈素月急忙起身,身体靠近牢笼,盯着掩开的门。只见门外的地上,出现一个身影和玉柔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她的耳边,传来玉柔轻轻的声音,“你说的话,我已经转达了,请把我的玉笛还给我。”
  这时候,那人发出刺耳的笑声。
  陈素月脊背一麻,是谁,是谁站在外面?是谁用玉柔父亲的遗物玉笛威胁她说刚才那番话。
  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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