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凤凰

  杜平心知道自己会从三爷手里逃掉,特地给我们留了一个纸条,由此来分析,冬瓜所说的并非完全没有道理,难道“浴火重生、尘埃落定”真是要约我们见面的意思?可是这八个字中,没有任何一个字有这种含义,这不得不让我再次审视这种可能性。
  “冬瓜,你让我再想想,我总觉得这事儿还有点不对劲。”我没有贸然回答,至少现在知道了两个孔芳玲的身份,说不定会对明白纸条的意义有所帮助。
  “好,有什么消息跟我说一声。”冬瓜说完便挂了电话。
  冬瓜多半不会去琢磨这件事,只能我一个人解开其中的谜团,无奈地摇摇头,锁上店铺回了家,满脑子想的全是孔芳玲、杜平心、秋月芊、纸条,即便是明白了三个人中谁是谁,要理清纸条的意思依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吃过晚饭,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对着日光灯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在我看来,三爷和老四跟我犯了一样的错,远远低估了杜平心的本事,否则他们不可能无恙逃走。如今我可以肯定一点,杜平心、秋月芊跟于教授不在一起。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出现,应该是于教授的缘故。
  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确实救了我,之前的确是跟他们有些不快,不过现在心里的芥蒂已经解开了,我相信对于他们也是一样。所以,无论我还是他们,都会理性行事,基于这一点,我尝试着去分析他们的心理活动。
  假如杜平心和秋月芊的目的,真的是让我跟冬瓜找他们汇合,他会怎么样做?换做是我,让孔芳玲传话的时候,一定会传达见面的时间、地点,绝对不会是一张写着犹如谜题般的纸条,正因为此,我才极度怀疑这种可能性。
  而最让我纠结的点也恰好在这儿,如果杜平心没有跟我们见面的打算,又为什么会多此一举,传给我一张纸条?用意何在?多做一件事,露出马脚的可能性会大增,这个道理他不会不知道。
  思路卡在这个死胡同里,怎么也无法捋顺,心情多少有点急躁,掐了烟,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让冷风倒灌而进,强行给思绪降降温。
  说来也奇怪,在冷风中抖了一抖,我忽然想到了大学时候看过的一句话:“一个人的目的决定了他的行为、事情的发展、以及它们之间关系的原因和依据。”也就是说当一件事情,怎么也理不清其中的因果关系时,很有可能是对目的的认识出现了偏差。
  难道杜平心和秋月芊出现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救我?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个全新的想法,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救我,以及向我传达最后这句话“浴火重生、尘埃落定!”
  甚至有可能这句话的重要性,比救我还要略高一筹,否则以杜平心的性格,绝不会让他亲生母亲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来传话。
  越想我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是真的,纸条上的内容一定另有所指,冬瓜的猜测被我彻底否定。只要我能理清楚“浴火重生、尘埃落定”的意思,一定可以说服冬瓜。
  我仔细地回忆杜平心对我说过的话,沉思半晌后,不由得皱起了眉,我确定没有从他口中听过相似的词汇。
  “难道我猜错了?”我疑惑地自言自语,“按照杜平心的性格,他肯定会给我暗示的……浴火重生……尘埃落定……他娘的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
  毫无睡意,挨到天亮事情也没有任何进展,一大早,精神憔悴地出了门,抽了一晚上烟,没什么胃口吃饭,直接去了店里,幸好这两天廉向金不会来店里,我可以偷空休息会儿,取了廉向金平时不舍得喝的上好的龙井,泡了一壶浓茶,刚泡好,廉向金就来电话了。
  “乔老弟,这两天你多辛苦下。唉,老哥要向你诉诉苦,结了婚的男人就如同笼中鸟,天天被老婆和孩子提溜来提溜去的,累啊!”
  “廉大哥,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品了一口茶,毫无愧疚地笑道,“你跟嫂子又去哪儿度蜜月去了?”
  廉向金的老婆爱旅游,听到他这么说,我便能猜到这两口子肯定不在武汉,廉向金哈哈一笑,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测,“过年的时候她看了凤凰古城的纪录片,非要吵着来这个地方,这不,只能带她来看看。”
  接着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娇媚的呼喊,廉向金只好尴尬地挂了电话。
  喝了几口浓茶,感觉自己精神了一点,廉向金跟他老婆躺在床上都不忘打个电话查岗,倒真是敬业,不过他老婆我也熟悉,为什么刚刚那个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他老婆的呢?
  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这些八卦我也不想去关心,精神一好,又把纸条拿了出来,“浴火重生……浴火重生……”
  猛然间我想到刚刚廉向金说的一个词,精神大震,脱口而出道,“浴火重生……凤凰古城……浴火重生是指凤凰,凤凰即是百鸟朝凤的凤凰,又是现实中的一个县,难道这是一语双关,暗指两个意思?”
  “照这么分析的话,浴火重生是指凤凰县?那尘埃落定肯定也是一个地名……”隐隐中我似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相,杜平心是想告诉我们两个地名。
  巨大的惊喜和亢奋中,我快速拨通了冬瓜的电话,几乎是吼着道,“冬瓜,我想通了……”
  听完我的讲述,冬瓜也愣了,“不至于这么玄乎吧,浴火重生指凤凰县倒还说的过去,那尘埃落定呢?”
  “这个我暂时没想到。”我如实答道,“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咱们都有必要去凤凰县一趟。”
  “就算你说的对,杜平心临走的时候给咱们留个地名,想让咱们去找他。”冬瓜慷慨激昂地冲我道,似乎想把我劝回来,“乔状元!那可是一个县啊,一个县有多大你有没有概念?如同大海捞针,怎么找?”
  没想到冬瓜依然认定这是杜平心的邀约函,我的想法却截然不同,眼皮动了动,淡淡吐出了一句话,“也有可能是找山神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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