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嗅萦绕鼻尖
此时正值冬季,地上也有层薄薄的雪,沐梓晨由着清儿掺扶着换不在林中走着。
“听府里的下人说,王爷是这些年来才喜欢梅花的,这一片梅林是王爷当初养伤的时候让人寻遍各地品种的梅花栽种的。”清儿轻轻嗅了嗅萦绕鼻尖的花香,对着身边的沐梓晨说道。
闻言,沐梓晨神情有些恍惚,问道:“养伤?”
“嗯,好像就是当初宫里那场火,就因为那场火,王爷才当不上太子之位的,这些都是府里下人们私下里讨论说的,奴婢也是听听而已。”清儿点头。
听到她这么一些话,沐梓晨眸中浮起一丝锐利,低声呵斥道:“清儿,你怎么可以枉议这种,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那可是要杀头的。”
清儿吐了吐舌头,搔了搔头囔囔说道:“奴婢也是听人家说说而已,以后不会这样了。”
“你呀,口无遮拦的。”沐梓晨叹气。
然而她的思绪却是飘远,步履闲散走着,脑海中想的是清儿说的话,当初的萧飞扬是朝中炙手可热的储君人选,且年少聪慧过人,深得皇上的恩宠,若是没有那场火,这储君之位自然毫无悬念非他萧属。只是偏偏的,就真的的出了这事,太巧合了。一个毁了容又残了腿的皇子,再怎么受宠都是不能再当储君的。这中间的猫腻,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沐梓晨步子一停,脑海中忽然想起那日去寻萧飞扬时那人对自己喊出的那一句,恐怕这个男人心中自有定数了。
这皇室中的风云诡谲,又岂是她们这些深闺女子可议论揣测的。
沐梓晨叹了口气,觉得这梅林也逛够了,张嘴就想喊前面跑远的清儿回来。
谁知,前面梅花遮蔽下,隐有笑语声传来,竟有不少人在那。
沐梓晨蹙眉,四处寻着清儿未果,只得抬脚去找人。
怎料她才刚走几步,面前翠色衣袖浮动,女子发髻上的步摇声入耳,仅一瞬间,人已近前。
美人如玉,面容精致,一身束腰轻便的翠色罗纱裙,站在那里,竟在这周遭素色烘托下尤为惹人眼球,微挑的眉眼中自是有着一股英气,刚刚那样的步态,很显然,是个练家子。
女子一见到她,视线略带审视的端看了她几眼,才问道:“你是谁?”
“姑娘是王爷府中来客?”沐梓晨嫁进府中不久,但王府里的人她多半也是认得的,所以她很肯定这女人她不认识,便不答反问道。
女子颇为高傲的嗤笑一声,双手抱臂的看着她:“我是谁?我是你们王府以后的主子。”
听到她这一句,沐梓晨黛眉一挑,细细打量面前这人,脑海中隐隐猜测着她的身份。
她一直被家中的人视为不祥之人,年幼起就一直被寄养于乡下,而能回家,也就这些月来的代嫁让她被家人接回,而对这京中闺秀的了解,也只是听人说而已。
面前这个女人,既然自称是王府以后的主子,那么多半是萧飞扬要迎娶过门的妻子,司徒大将军的嫡女,司徒清妍了。
看了许久,沐梓晨才从女子腰间玉佩上的刻字肯定了心中那个猜想,微笑道:“司徒小姐。”
“算你识相。”司徒清妍笑容有些得意,转而问道:“你们侧妃住的院子在哪?”
沐梓晨瞳仁中忽起一丝危险,凝视着这张看似无害的脸。
确实无害,对于这个出生武将世家的嫡出小姐,民间虽说赞誉很少,但多是说她谦恭有礼,贤良淑德,会武,但仅限于自保。
可是沐梓晨却不觉得,就好比刚才,这女子所使的轻功,几乎是眨眼间的靠近,那样的功底,沐梓晨自觉自己是比不上的。
见她不回话,一直看着自己,司徒清妍柳眉一竖,劈手就想给她一巴掌,嘴上嚷道:“瞎了你的狗眼,也敢这么看着本小姐。”
沐梓晨闪开,身后也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人近了前,她的臂弯被扶住,就听清儿张嘴就嚷开了:“你什么人,胆敢在王府对小姐这样。”
“小姐?”司徒清妍咀嚼着这两字,倏然目光变冷,唇边笑意带着七分嘲讽三分鄙夷:“原来你就是沐梓晨,那个丞相府不承认的小姐,京中出了名的不祥之人。”
沐梓晨也笑:“世人无目者居多,就好比坊间对章小姐的美名,梓晨也觉得,不过尔耳。”
“放肆,你敢这么说我。”司徒清妍一声低喝,快步就想上前,一双眼里盛满了怒火。
“清妍,你本是待嫁闺秀,实不适合来王府,本就不成体统,又怎可无了规矩。”男人浑厚的嗓音从不远处梅花枝沐中传出,继而是一抹玄色身影缓缓步出。
见到来人,沐梓晨福身行礼:“司徒将军。”
司徒残阳抬眼看了眼她,不回话,却是对着那头还在气头上的司徒清妍招了招手,慈父神色尽显:“这没规矩,便不成方圆,清妍日后也是要嫁进王府来的,这做主母的,又怎可这般没了气度。”
“爹,就是她,那日嬷嬷回府,告诉我,就是她辱我章家。”司徒清妍有些气不过,手指着那边站立不言的沐梓晨。
清儿一看到父女两,知悉了两人身份,低声替自家小姐辩解道:“不是的,是她羞辱我家小姐在先。”
“你们主子都没说话,你一个奴才说什么。”司徒残阳视线一扫,许是久经沙场,他的眼神中无形中是满满的凌厉,让清儿身子一抖,不敢再说什么了。
“来人,把这贱婢给我打二十个耳光。”司徒清妍沉声吩咐。
沐梓晨伸手就将怕极了的清儿拉到身后,声音不温不火,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慑:“司徒将军携小姐过府,萧不是就为了寻我一个弱女子的不快,那未免太小人之心了。”
“牙尖嘴利。”司徒残阳眼睛眯起,对着还未上前的家丁说道:“侧妃心疼婢女,但也可莫要让这婢女把王府的脸面都失了,规矩嘛,自是得让她长长教训记着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