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穿成潘金莲怎么破~_分卷阅读_482
这诱惑有点大。挥挥手,让官兵把锁链先收起来:“稳住了,别让她自裁!”
使个眼色,老成持重的亲兵首脑上前喝问道:“有什么消息,快快言明!若能立功,给你减罪!”
潘小园却倔强:“事关重大,奴家只对这位康王殿下说。”
赵构再冷笑。他是没亲手办过案子,但从别人口里也听说不少。若在平时,大可令人将这妇人抓进衙门,严刑拷打,她自然会竹筒倒豆吐露个干净;可他只是个未成年的亲王,职权不高,“反贼同党”若是送进大狱,那他就很难再插手了。
少年人心气高,事事不愿屈居人后。赵构盘算着,不如抓紧时间,就地问出究竟;就算她说假话,他堂堂金枝玉叶,见闻广博,能被一个市井民妇给骗了不成?
头一次查获如此“大案”,不免兴奋得心跳不已。挥手让左右退后,自己信步走上去,做出一副慈善的面容,喝道:“有什么情报快说,本王可保你性命。”
语气谆谆善诱,凛凛生威。可配着一副十五岁的鲜嫩正太面孔,潘小园一点没被吓到,甚至有些想摸他的头。
低声嗫嚅道:“反贼……是……山东、济州府……梁山泊……共有……人……为首的……是河北……”
赵构眼睛微微一眯。早就听说山东有个梁山泊;反贼既然有说山东口音的,八成和梁山脱不了干系。自己所料果然没错。
可她声音越来越小,蚊子嗡嗡嗡,很快就听不清楚。
“别绕圈子!也别故意自相矛盾!否则杀了你!你直接说,反贼藏匿何处?哪里是据点?”
潘小园一头冷汗。小屁孩还挺精明,看出来她故意拖时间。
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混进……京城……已有两年……据点在……仙桥坊……浚仪桥……民宅……”
赵构不耐:“你抬起头来说!”顿一顿,又深谋远虑地想起一事,“簪子收起来!”
“遵命。”
乖巧照做,铜簪子收回袖子里。袖筒中抽出手时,手上多了把精光锃亮小刀,直接朝赵构纵身一扑。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刀尖准确地直指赵构脖颈,高度十分趁手。
众亲兵大惊失色,立刻拔刀,叫道:“不许动!”
郓哥见她来了真的,吓得“妈呀”一声,丢下婴儿,撒丫子就跑。立刻被三五个亲兵牢牢按在地上。小豆腐滚落在地上,层层包裹,倒没伤着,只是哭得惊天动地。
赵构哪料到“市井民妇”居然会随身带刀,慌乱退后两步,居然没吓坏,极其敏捷地侧身一躲,左腿顺势一绊。
他练武数年,头一次跟人实战,效果立竿见影。潘小园只觉得腿上一痛,立刻失了平衡,扑的往前一跌。
十五岁小屁孩比她想的能耐。绑架人质这种事儿,看别人做的挺容易,怎的轮到自己,手里的刀就一点也不听使唤呢!自己果然不是这块料。
潘小园却也没慌,刀刃乱舞之时,已经瞄准刺伤了赵构的手背,溅出几滴血。
等众亲兵七手八脚把她拿住之时,大声喊道:“刀上有剧毒!西域特产见血封喉含笑半步癫,康王你若要命,从现在起不得移动一步!动得越多,死得越快!解药地点只有我知晓!谁敢杀我!”
赵构闻言一惊,抬起手一看,只见手背伤口里确实有些细细的粉末状物,闻一闻,还有淡淡的烟熏般怪味。
但听那“女反贼”说得有凭有据,什么含笑半步癫,不由得大惊失色,立刻便不敢动弹。
周围亲兵赶紧叫道:“快叫太医!快派人叫太医来!”
还有的安慰他:“殿下莫慌,不过是小伤不足挂齿,这疯妇多半是胡言乱语,这世上哪有见血封喉的毒药!待小的给你包扎!”
赵构心中却忍不住乱跳。他对江湖的了解仅限于从侍卫们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其中不少奇谲诡异的轶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敢信誓旦旦,说那些传说中的剧毒都是子虚乌有?这个女人若是寻常民妇,又怎么能编出如此像模像样的毒药名称?倘若真像她说的,这粉末是什么“见血封喉”,就算有救,等太医配出药来,他赵构能挺到那时候吗?
十五岁的赵构能骑会射,精明谨慎,胆大心狠,唯有一样缺点:怕死。
青春璀璨,大好年华,万万不能莫名其妙葬送在女反贼手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赶紧叫:“留着那女子性命!”
众亲兵面面相觑,只能将潘小园五花大绑,不敢伤她,一个劲儿的凶狠喝问:“刀上到底喂的什么毒!解药在何处!你们贼首在哪里!叫他来谈!”
潘小园哪能告诉他们,那“含笑半步癫”乃是剩下的半包子孙娘娘香灰,是稳婆嘱咐孙雪娥产后分三次调和服下的,方才跑路时让她随手揣袖子里。这会子附在赵构皮肤上,混着点滴鲜血,湿哒哒灰叽叽,还真有点索命神药的模样。
定了定神,沉声道:“你们把我们放了!我便说出解药的去处!否则大家一块儿死!”
此时已有亲兵闯入百姓家里,讨来清水递给赵构。赵构拼命冲刷那两寸长的小伤口。然而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总觉得麻麻痒痒,始终冲不干净。那粉末仿佛已经随着血液,不断上升,接近心脏。思及此处,不由得汗如雨下,后悔自己冲动揽事,来维持什么大局。
也知道不能轻易把反贼放了,否则岂不是丢一辈子的脸。但若要他不顾伤口,强硬拒绝,又缺了些视死如归的勇气。
赵构毕竟年轻缺乏阅历,有心耍些阴谋诡计,奈何肚子里坏水不足,见身边亲兵全都眼巴巴的等他示下,慌乱间想不出两全的解决方法。听那女反贼不断喊着什么不可乱动,只能僵在当处,反复说道:“我不杀你……快说解药在何处!”
潘小园被五花大绑得难受,有底气跟小屁孩讲条件:“先放开我!”
赵构瞥见地上的娃,有了主意。双眼一眯:“说不说!我杀了你的孩儿!”
潘小园心头一颤,怒发冲冠,对赵构小屁孩讨厌到了极点:“孩子不是我的!是我们大王的!伤了她一根毛,我——我——照样不会吐露一个字!叫你中毒而死,七窍流血,浑身流脓,溃烂见骨,哀号七日七夜,死得苦不堪言……”
赵构何曾听过这种死法,连打寒战,不敢再说话。
正僵持,忽见远处又是一队官兵跑来,但见手中刀光闪烁,强弓硬弩,装备优良,口中大声嚷嚷着什么。
赵构身边亲兵不多,此时见到救命稻草,连忙大喊:“喂,快过来!过来救人!把这女子——”
而潘小园眨眨眼睛,跟赵构一块儿大喜。
穿官差衣裳的这几位……好生面熟!
简直要喜极而泣,不顾身边恶狠狠的官兵和小屁孩,颤着声音高声喊:“成功了?”
张顺胡乱披着件公服,还露着胸口一道白肉,头发还湿漉漉着,见她落在官兵手里,秀发散乱,花容失色,立刻怒火中烧,冲着后面一挥手。
“人在这儿呢!兄弟们快来!”
……
此时脚步声扑拉扑拉,又是几个披着官兵皮的梁山好汉赶过来,顷刻间摸清了形势,大怒:“敢欺负俺们嫂子!
如狼似虎的高手一个个扑来,赵构身边的亲兵根本不堪一击。不一会儿就断胳膊断腿,倒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