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安妮的哭泣
rain想了想昨天出门前刚擦的铮亮的皮鞋,一路上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飞机上度过,法国的空气也还算不错。但毕竟是鞋子,走在地上难免会粘上一些细小的灰尘。但是……也不至于像安妮口中说的那样夸张吧。
他不禁觉得这个女人的洁癖有些过分,不过他也不在乎安妮怎么说他。毕竟,是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
而邬倩倩就不同了,以她的性格怎么容忍得了别人这样说她。
她放下手里的酒杯,怒目圆瞪:“你说谁像小矮人?你以为你长着一头金发就了不起了就狗眼看人低了?谁给你的自信和勇气?我都还没说你是哪国和哪国杂交的野种呢就凭你也敢说我?”她借着酒意,拿出了以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安妮被她的话彻底激怒了,从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侮辱过。她有些失去了理智,伸出手想要打邬倩倩一巴掌。
管家恰逢适宜的跑过来,拉住安妮高高扬起准备落在邬倩倩脸上的手:“我的大小姐,你可千万不能打啊。这是老先生不远万里请来的客人,你要是惹恼了他们先生一定会怪罪下来的。”
安妮的手还扬在半空中,她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过了半晌她才将手放下来,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转身向楼上走去。
邬倩倩见她被自己打压的没了气焰若无其事的坐下来继续喝着杯子里的酒,rain躺在沙发上闭着眼。
一旁的管家走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邬小姐……刚才我们家小姐实在不懂礼数,还让你们见笑了。”说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看样子,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弯腰的脊背稍稍有些僵硬,直起身体还时还有些迟缓。尽管他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看不出一根白发。眼角的皱纹和皮皱皱的脸颊暴露了他的年龄。
论辈数,邬倩倩应该是晚辈了。让一个长辈给自己这个晚辈道歉鞠躬实在不应该。她连忙上前扶起老管家:“您不用这么客气,我能理解小姐的心情,谁家来了陌生人都会不开心。所以我也不会放在心上,您也不必感到自责。”尽管她满嘴的酒味,但她的意识却是格外的清楚。
老管家完全没有料到邬倩倩会说出这样善解人意的话,与刚刚跟小姐一起吵架的样子完全是天壤之别。他惊讶的同时还有一些感动,他轻声说了声谢谢便转身回到了房里。
楼上不服气的安妮看到了这一幕,她不禁一怔,想想自己平时对着管家大呼小叫,像佣人一般使唤,一股惭愧油然而生。
她回到房里,坐在床上闷闷不乐。心里想着父亲邀请他们来家干嘛?平时也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些事。她将整个人倒在床上,累了一天的她一点也不想动了。
她闭着眼,耳边却不断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她懊恼的从床上坐起,从房间走到洗手间却发现根本不是从自己房里传来的声音。
她打开门,听着声音的来源。原来,是从自己对面的房间里穿出来的。难道除了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还有其他的客人?刚才被邬倩倩打压的气焰现在又徐徐升起来,她伸出手用力的敲着门,仿佛要把门敲穿。
房里的方泽黎正放着浴缸里的水,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管家来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于是他便随意的裹着一条浴巾,匆忙的跑出来打开了门。
刚从浴缸起来的他,浑身上下都是湿的。他用手捋了捋额前还在滴着水的头发,一抬头,对上了安妮那双怒气冲冲的蓝眼睛。
他满脸疑惑,皱着眉望着门口这个奇怪的混血女人。
安妮被他撩头发的动作吸引,脸上愤怒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娇羞。方泽黎一只手撑在墙上,一只手插在腰间。雄壮的胸肌一览无遗,水滴滑落在他的锁骨间,就连他皱着眉头的样子也那样迷人。安妮看呆了。
她本来想过来找找茬,没想到却碰上了这么一个桀骜不驯,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男人。
方泽黎看她不说话,主动开口:“请问你找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安妮害羞得低着头,眼神从下而上她刚想向他打招呼表明自己的身份,却被方泽黎肩上的一块胎记吸引。刚想好的话硬生生的哽在喉咙,她半张着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胎记。
方泽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落在自己肩上的那块胎记上。他不明白她在看什么,却又不好意思直接关上门。于是他只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等她开口。
安妮的记忆被这块胎记拉回到二十年前。十二岁前,她一直都在国内生活。因为从小体质虚弱的原因,在学校上体育课时,老师不让她和同学们一起做游戏。每次上课,她只能一个人坐在树荫底下看小朋友们在太阳下打闹嬉戏。
也因为这奇怪的体质,班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她做朋友。因为她不能和她们一起跑步一起跳皮筋,每天上下学都有专人专车接送。
没有朋友的她艰难的熬过了一年,到了第二年开学报名时,无论花天成怎样劝说她都不去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说不去学校。后来,花天成在调查下发现一所私立学校。那里的孩子都和安妮一样有着同样的体质。
当天下午,她就把安妮送往了新的学校。那里的老师和校长很友好,她们也表示很愿意帮助安妮治疗疾病。将安妮送到学校,花天成就离开了。正直而立之年的他,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刚换了新环境的小安妮还没有那么快适应过来,老师从远处的人群中叫来一位小男孩:“以后她就是你们的新同学,你是男子汉要保护好她知道了吗?”
小男孩乖乖地点了点头,他伸出手牵住小安妮:“我叫方泽黎,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
小安妮点了点头,用蚂蚁小的声音说:“我叫安妮。”
从此,方泽黎去哪里都会带着安妮。夏天他们一起在学校外的小溪边摸鱼捉虾,冬天他们一起在院子里堆雪人。春来秋去,两个人在朝夕相处中慢慢衍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有一次,学校里组织打疫苗。害怕的安妮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方泽黎找到了她跟她说:“别怕安妮,有我在。你站在我的身后,让我先打,如果疼打完了我就告诉你你就躲起来。如果不疼你就再打好不好?”
安妮仍旧乖乖的点了点头,胆怯的站在他的身后。
为了让安妮能够勇敢的打针,尽管有些疼但他任然强忍着表现出一副淡定一点也不疼的样子。
医生将他的衣服拉下来,肩膀上乌青的小胎记暴露在阳光下。一旁的小安妮也看到了。
打完针,安妮好奇的问方泽黎:“你肩膀上那块黑黑的东西是什么呀?”
方泽黎自豪的说:“我妈妈跟我说,这是上帝给每个人的印记。传说只有聪明的的小孩子才会有哦!”
安妮想了想,好像自己身上并没有这样的印记。于是在心里她更加崇拜方泽黎了,她还心里许愿,自己长大了一定要嫁给方泽黎。
方泽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伸出手在安妮的眼前晃了晃:“喂?你在看什么?”
后来因为花天成要到国外发展,于是安妮也被接到了法国。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遇到那个让自己躲在他身后的小男孩了。
没想到,现在方泽黎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抓住方泽黎的手:“是你吗泽黎……真的是你吗”
方泽黎被她的话弄的一头雾水,而此时,因为门口的动静,叶荨秋也醒了,她起身朝门口走来:“怎么了泽黎,这么晚了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