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节

  封白听的心口一震,“可若不想法子让她恢复记忆,那对小墨就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小墨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她却可以享受岁月静好?”
  “是啊,不公平,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这事,就让小墨自己去决定吧,若是不忍心恢复你二婶的记忆,那就互不打扰,若是狠下心,那我们就要做好准备。”
  “做什么准备?”
  “再次失去你二婶的心理准备。”
  任是谁,怕也无法面对跟仇人生活了十几年,还是当成爱人、亲人,清醒了后,会疯吧?
  ……
  另一边,柳泊箫也在跟宴暮夕说同样的话题,宴暮夕问,“泊箫,换位思考下,如果你是蓝素心,在面对封墨时,会是个什么反应?”
  柳泊箫思忖着道,“都说母子连心,便是失去记忆,也该有几分熟悉和亲近吧?”
  “那若是,封墨把所有的真相都说给她听呢?你觉得她是会半信半疑还是把封墨当成个疯子撵出去?”
  “看封墨给她的可信度了,我猜,她就算不全信,但至少不会把封墨当成疯子,封墨去时,应该做了不少取信她的准备吧?”
  “嗯,带了些过去的照片,还有她的旧物。”
  柳泊箫唏嘘道,“这样倒是能增加可信度,但母子相见,怕是不会有欢喜结局了,揭开真相的时候,蓝素心情何以堪啊?若我是她……”
  她不敢想下去了。
  “你会如何?”
  “……我会崩溃。”
  “然后呢?”
  良久后,柳泊箫才道,“我会把那人推下地狱,再了结自己。”
  ……
  第二天,齐西铮还是坚持要走。
  齐镇宇并不拦着。
  但齐韵风打电话来,吩咐保镖守住了门、
  齐西铮被困在了病房里,脸色难看,忍不住给齐韵风打电话质问,“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囚禁我?可用这种手段留下我有什么用?我人在,心不在,什么忙都帮不上……”
  那头,齐韵风正焦头烂额,于是,不耐的打断,“二叔,不是我想留你,而是有件事牵扯到你了,你不得不留下配合调查,最近都被限制出境。”
  闻言,齐西铮面色一变,“什么事儿要我调查?”
  齐韵风道,“是一桩大案,昨晚有人秘密举报,在夜色酒吧有赌品交易,警署出动,来了个人赃俱获,缴获的赌品数量很大,已经层层报上去了,这事谁也瞒不过去,您也清楚,最近帝都查这个查的非常严……”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来不碰那东西。”齐西铮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
  齐韵风疲惫的揉揉眉头,“跟您有点关系,被抓住的人里,有您曾经的情人。”
  “什么?”齐西铮被这理由气笑了,“我之前的情人多的是,难不成她们犯了事都要找我调查?我早就跟她们都断的干干净净了,她们不管干什么,都跟我无关。”
  “我知道,可程序还是要走的,不然,警署那边也不好交代,现在咱们齐家被架在火上烤,容不得一点错,若是以前,可以给曲家打个招呼,但如今曲家也被人盯得紧,唯恐被抓住什么把柄,所以,只能辛苦二叔配合一下了,用不了几天,案子理清了,您就自由了。”
  齐西铮冷笑,“这不会是你们想出来的招数吧?”
  齐韵风道,“二叔,您这回真想多了,我还真没有用这种办法留您,我难道还嫌咱家不够乱吗?扯上赌品,十张嘴都说不清,最容易让政敌泼脏水了,我哪敢胡来?实话跟您说吧,是您那老情人在受审时,提起您的名字,这才让警署惦记上了。”
  “她提我什么了?”
  “办案人员问她最早接触赌品是什么时候,她说跟您交往的时候,您那时风流多情,脚踩好几条船,她想分手舍不得,留下又没法自欺欺人,于是就用赌品来麻痹自己,人家问她最开始的货源从哪儿来,她就供出几个人来,都是当年跟您认识的,您说,办案人员能不怀疑您?”
  齐西铮拢起眉头,“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胡秀屏。”
  齐西铮想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才总算有那么一点印象。
  齐韵风见他不语,担忧的问,“二叔,您不会真碰过那东西吧?”
  “没有。”
  齐韵风刚松了一口气,就又听他道,“不过,我当年的确认识几个搞这个的,但我从来不碰,我也不知道胡秀屏碰了,她做的很大吗?”
  “嗯,不小,要是没重大的立功表现,就是死罪。”
  第319章 一更 秦可卿的案子开审了
  齐西铮就这样被留在了帝都,配合调查,一开始,他以为很简单,去警署说明情况就行,谁知,这案子牵扯重大,他便是毫无隐瞒的把知道的都交代了,对方依然要求他不得出境。
  这下子,齐西铮就急了,他已经离开无忧岛两天了,以前倒也不是没有过,甚至最长的一次去y国处理生意耽搁了七天没回去,但都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惶惶不安。
  他不断的宽慰自己,电话也打的很勤,却还是安抚不住那股焦躁的情绪,他安排留在岛上的属下几乎被要求每隔两个小时就要报备一次,他也觉得是自己神经质,可就是控制不了。
  他甚至想不管不顾的强行离开,可齐韵风早有防范,派给他的保镖增加了一倍,他的活动范围也暂时受到了限制,每天待在医院里,齐镇宇受伤不能下床,齐雪冰被关在病房出不了门,他们这一家人倒是难得都凑在了一起,过去二十多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凑得齐全。
  什么都不能做,打发时间的方式也就只有上网了。
  网上眼下最备受关注的一件事,就是秦可卿的案子终于开庭审理了。
  这一天,下着小雨。
  柳泊箫请了假,让余江开车,把她送到法院,在停车场,遇上等在那儿的宴暮夕,他撑着一把黑伞,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迈上法院的台阶。
  俩人来的都很早,离着开庭还有些时间,进去时,里面没几个人,他俩就选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了,邱冰和余江、余海坐在俩人后面。
  柳泊箫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免不了四下打量了一番。
  “觉得新鲜?”宴暮夕打趣。
  “有点,更多的还是,感觉庄严,让人肃然起敬。”柳泊箫说着心里体会。
  “肃然起敬?嗯,若审判是公正公平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审判员们的确会让人感激不尽,可要是哪个昧了良心,别说敬意?能让人骂成狗。”
  “你是说冤案?”
  “嗯……”宴暮夕话题一转,“不过曲家睿来这里工作后,冤案错案倒是很少见了,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就是被曲家连累了。”
  “今天是他主审吧?”
  “应该是,别担心,按照我们之前说的办,就一定能赢。”
  柳泊箫点点头,不想再说这事儿,说的她已经开始紧张了,于是问起别的,“封墨那边可有动静了?”
  “若没有意外,现在就该开始了。”
  柳泊箫算了下时差,“y国那边现在是夜里吧?”
  “嗯,夜里方便行事儿。”
  柳泊箫还要说什么,就见她父母走了进来,忙起身打招呼。
  宴暮夕也站起来,亲热的叫着“叔叔、江姨。”
  东方蒲和江梵诗走过来,俩人今天都穿着深色的外套,除了显低调,还有种凝重的仪式感,俩人挨着柳泊箫坐下,看表情,就知道他们都在故作轻松。
  柳泊箫亲昵的把头靠在江梵诗的胳膊上,低声道,“妈,没事的,暮夕说都安排好了,秦可卿再狡辩也翻不了身,一定会受到惩处的。”
  江梵诗攥着她的手,“我都知道,就是……没法一次治她个死罪,我意难平。”
  “总会让她开口的,还有曲家,谁也逃不了。”
  “嗯,只能先让她再蹦跶几天了。”
  随着开庭的时间临近,关注这个案子的人陆续都来了,不过,秦家和楚家都没人到场,东方曦倒是来了,穿着白色的大衣,带着帽子,一个人看着形影单只、冷冷清清。
  她也坐在前排,跟柳泊箫他们隔着过道。
  彼此都没打招呼,像是陌生人。
  东方冉没来,不过,宴子安来了,戴着墨镜坐在后排没人注意的角落里。
  “少爷,东方靖也来了。”邱冰一直盯着门口的动静,所以,即便东方靖来的非常低调,且还做了一定的遮掩,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宴暮夕回了下头,嘲弄的勾起唇角,“他倒是有胆量来,就不怕秦可卿当场把他也供出来。”
  柳泊箫闻言,凑他耳边低声道,“他还是经常给我妈发信息,还约见面了。”
  “见了?”
  “没有,但是他的电话,我妈还是接的。”
  宴暮夕挑眉,“这么说,柳姨她还是没放弃想要报复他的念头?”
  柳泊箫叹了声,“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怎么想的。”
  “那个罗守城呢?最近没动静了吗?”
  “有啊,我听云峥说,晚上去过,就是也不吃饭,光站在外面看,从罗镇到上雍城可不近,他既然去了,好歹说上几句话也算不白跑一趟,可他偏偏……”
  “是有点木,不过,外公应该很喜欢。”
  “嗯?”
  “外公不会喜欢那种油嘴滑舌、会讨女人心思的男人,这会让他没安全感,这种木木的,嘴笨的,正和心意,是踏实过日子的人。”
  “那当时外公是怎么相中你的?”柳泊箫戏谑的问。
  宴暮夕难得噎了下,片刻后,厚颜无耻的笑着道,“当然是我用魅力征服了他,我这么完美的人不赶紧抢回家做孙女婿,还等什么呢?”
  柳泊箫翻了个白眼。
  差五分钟九点时,负责此次庭审的相关人员陆续进场,依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台上最中间的位置上是曲家睿,他是这次的审判长,穿着法官的专属衣服,他看起来跟平常不一样,更加肃穆稳重。
  九点一到,庭审开始。
  二更 审问
  庭审开始,书记员宣读了一些现场需要众人遵守的纪律,审判员确定了一遍参加诉讼的相关人员是否都到齐,得到明确答复后,正式开审。
  原告方坐着的人是东方将白,请的律师是封白,被告方是秦可卿,选的律师是她信得过的人,也是帝都知名的律师,叫周常,战绩辉煌。
  能看到两大名律师精彩互斗,这也是今天旁听的人为什么来的这么多的原因。
  公诉人宣读起诉书,控告秦可卿二十年前威胁倪宝珍,绑架了东方破晓,后唯恐倪宝珍将其暴露,又指使人纵火烧死了倪宝珍跟东方破晓,致使东方一家遭受了巨大的创伤和痛苦,请求追究秦可卿绑架、谋杀的罪责。
  宣读完后,是原告和被告人就起诉指控的犯罪事实进行陈述的时间。
  东方将白先陈述,他今天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神色凝重,“二十年前,我妹妹出生,我们一家人都喜欢的不得了,可以说是奉若珍宝,谁知道仅仅十天后,她就不见了,一起跟着不见的人还有倪宝珍,倪宝珍是我家的佣人,之前在我家已经工作了七年,与我妈关系很好,我家里人也十分信任她,所以才会把妹妹交给她带,没有半点设防,谁能想到就是她抱走了妹妹呢?还是事后查了监控,才确定,我们当时也报警了,动员了所有相识的人去找,可就是找不到,两天后,终于有了消息,只是,等我们赶到郊区的那个废弃仓库时,等着我们的却是一场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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