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节

  被点到名字了,秦明月不得不开口打招呼,她跟宴暮夕可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平时更是没什么交情往来,所以很客气的喊了声“宴少”。
  宴暮夕淡淡的瞥她一眼,还没说话,就叫秦明月心头开始发慌,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却在听到他声音时,所有的伪装都被攻破。
  “秦小姐,你是不是把你爷爷的话都抛掷脑后了?”
  秦明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我……”
  宴暮夕冷笑,“看来,你对你爷爷的决定很有异议啊,秦家的女儿就是比儿子有出息,一代代的都让人刮目相看。”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从秦明月的头上浇下来,她忍不住打了颤,嘴唇哆嗦着想要解释,“我只是,只是想照顾下小曦……”
  “你确定是照顾?”他以前也小瞧了这个秦明月,跟秦观潮的淡漠相反,秦明月很阳光热情,还乐于助人,所以人缘很好,谁想,也是个有心机的。
  不过东方曦的心机,显然比东方曦更胜一筹,哪怕此刻被宴暮夕洞若观火的眼神给逼的无从遁形,她都咬紧了牙,抵死不认,“当然,当然是。”
  宴暮夕嘲弄的哼了声,他不屑欺负俩小女生,但谁叫她们不识相非要找自己媳妇儿的麻烦呢,“你们是什么心思,我清楚的很,我不插手,不是什么怜香惜玉,更不是顾忌谁家的脸面,不过是答应了泊箫,但是,你们别触及我的底线,否则……”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顷刻间就冷厉如刀的眼神足以道尽了一切。
  秦明月低下头,身子不受控制的抖。
  东方曦倒是没有,她大大的眼睛里涌上水光,泫然欲泣的模样十分能打动人心,“暮夕哥哥,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清楚?”
  “是,我不清楚。”
  见她不见棺材不掉泪,宴暮夕冷笑了声,念出四个名字来,正是下午找柳泊箫麻烦的那四人,一字不差,“别说,你不认识她们。”
  东方曦仿佛受了莫得的委屈,咬着唇,哽咽道,“我认识,但那又能说明什么?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我认识她们很奇怪吗?”
  “这么说,不是你挑唆她们去羞辱泊箫的了?”宴暮夕讥诮的问。
  “当然不是。”东方曦不见丝毫心虚,说的斩钉截铁,“我为什么要挑唆她们去做那种事?是她们自己看不惯柳泊箫,跟我没关系,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让她们来跟你当面对质。”
  “不必。”
  听到这俩字,东方曦瞬间涌上激动,“暮夕哥哥,你相信我了?”
  宴暮夕勾起嘲弄的唇角,“不是。”
  东方曦变了脸色,“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喊她们来对质?”
  “因为没必要。”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管她们说什么,也不管你狡辩的再清白,在我这儿,早就给你定罪了,我很护短,尤其是对泊箫,但凡想要欺负她的人,甭管证据确凿不确凿,我都宁可错杀一千,绝不会放过一个。”
  东方曦身子晃了晃,脸上的血色尽失。
  宴暮夕不再看她,转身离开。
  二更 不会放过她
  直到宴暮夕走出去七八米远,东方曦忽然厉声问,“暮夕哥哥,你就真那么喜欢她?”
  宴暮夕驻足,转过身来。
  东方曦蹭蹭走过去,停在他面前仰着小脸再次问,“你真的喜欢她?”
  宴暮夕道,“喜欢太浅,是爱。”
  闻言,东方曦如遭雷击一般,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爱?你说你爱她?”
  “难道不行么?”
  “当然不行!”东方曦眼圈发红,字字凄切的问,“那我姐呢?我姐等了你多少年?你说你爱柳泊箫,那把我姐的感情置于何地?”
  宴暮夕凉薄的道,“喜欢我的女人躲如过江之鲫,难道都要我负责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姐姐不是那些贪恋你权势的女人,她是真的喜欢你,这么多年,从来没变过,难道你都感受不到吗?”
  “我对你姐无心,为什么要感受到她的情意?”宴暮夕一句比一句冷酷无情。
  东方曦哭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姐?柳泊箫有什么?她凭什么让你喜欢?”
  宴暮夕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的,见状,就没耐心了,转身就走,东方曦却猛地冲到他前面,伸手拦住,一张俏脸梨花带雨,很是动人,“暮夕哥哥,你冷落我姐姐,其实不是因为柳泊箫,是因为,因为我爸妈做的那些事对不对?你觉得他们太卑鄙太狠毒了对吗?”
  宴暮夕没说话。
  东方曦咬着唇,继续道,“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儿,早就过去了,暮夕哥哥,也许你查到的未必就是真相,你也许是被他们一家骗了……”
  宴暮夕淡漠的道,“你父母都承认了。”
  闻言,东方曦睫毛颤了颤,强撑着道,“就算他们认了,那又能说明什么呢?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们那么做,自然是有缘由的,为什么你只看到我父母做下的恶,没有看到他们受的伤害?我妈这些年做了多少善事,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难道仅仅因为那一件,就把她的善良全部抹杀吗?因为柳絮是弱者,所以你们就都站到她的一边,可事实上呢?她就没有错?她就是无辜的?暮夕哥哥,我以为你该是最痛恨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的,可你为什么偏偏原谅她?就因为她是柳泊箫的妈?”
  宴暮夕冷笑起来,“东方曦,你的三观需要重塑一下。”
  他都懒得跟她再理论。
  “暮夕哥哥,你……”
  宴暮夕打断,“以后别再这么喊我,我们之间并不熟,况且,我们还应当算的上是仇人,毕竟你爸妈能有今天,都是我一手促成的。”
  说完这句,宴暮夕绕过她、漠然离开。
  东方曦没再拦,也没再喊,她攥紧拳头,胸腔里气血翻滚,却找不到发泄口。
  秦明月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小曦?”
  东方曦霍然看向她,眼神骇人,一字一字道,“我不甘心,我不会认输的,柳泊箫算什么东西,居然因为她,我家变成现在这样,我绝不会放过她。”
  秦明月心头猛跳,颤声提醒,“小曦,你可别再胡来了,刚才宴少的话你都忘了吗?你要是敢对付柳泊箫,他肯定会出手的。”
  “出手?那又怎样?难不成他还敢弄死我?”
  “小曦……”
  “够了!”东方曦厉喝一声,“你不敢,但别拦着我。”抛下这句,也不管她,自顾自跑了。
  秦明月看着她跑远的身影,脸上的担忧急切渐渐褪去,露出一抹意味莫名的笑。
  ……
  翌日,柳泊箫睡到六点半闹钟响了才起,一睁眼看到陌生的环境还懵了下,片刻后反应过来不由失笑,现在的她,是大学生了呢。
  对面的床上是空的,收拾的很板正,黑白色格子的床单被罩,是庄静好的调调,中间的柜子上压着一张纸条,柳泊箫拿起来看了眼,笔锋很犀利,不知道的会以为是男生写的,“我出去跑步了,会顺路把早饭打回来。”
  难怪昨晚睡觉前会问自己早上想吃什么,柳泊箫对她的认知又多了一层,她心思其实很细腻,不了解的则会被她冷漠的表情给骗过去。
  洗漱后,柳泊箫又打扫了遍房间,庄静好回来了,穿着一身运动装,手里拎着早餐,额头上一层薄汗,不过气息很稳,见到她,把早餐递给她,“我去冲澡。”
  “好……”
  五分钟后,庄静好从洗手间出来,柳泊箫在沙发上等着她,茶几上除了早餐,还有好几道小菜,为了吃着方便,她从家带了碟子。
  这样一布置,就显得很温馨。
  庄静好不会说什么感性的话,但用动作表现出来了,她吃的很多,一荤一素俩包子,再加一个白水鸡蛋,还有一大碗白米粥,桌面上的小菜也大多进了她的肚子。
  她吃饭时一般不说话,显得很投入,柳泊箫等她吃完,玩笑道,“你吃这么多,不怕长胖啊?”
  庄静好帮着收拾碗筷,回应了句,“我运动量大,体重从来没超过九十五斤。”
  闻言,柳泊箫难得升起几分羡慕,“我比你胖了十斤。”
  庄静好看她一眼,“你这样的体重刚刚好,我其实偏瘦,男人还是喜欢身上有点肉肉的女生,抱起来舒服,尤其是胸部,你是c罩杯呗,正是男人最喜欢的尺寸。”
  柳泊箫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被口水呛了下,咳嗽起来。
  庄静好白皙冷淡的脸上几不可见的勾起个很浅的笑。
  三更 被孤立
  帝都大学院系众多,且每一个都走在全国前列,师资力量雄厚,能来这儿学习,无异于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柳泊箫从前就很向往,如今身处其中,更是珍惜。
  她和庄静好报的都是酒店管理专业,这个专业在帝都大学显得有点冷门,不是高精尖,所以开设的班级不多,俩人分在一块儿,上课倒是方便了。
  她们系所在的教学楼是新建的,很是气派,教室则是礼堂式的,能容纳一百多人听课,昨天就进了班级群,群里六十多个人,辅导员叫孟焦,三十岁,据说还单身。
  昨晚的群里很热闹,但是柳泊箫跟宴暮夕在松树林里约会,所以并没参与,她只在后来看了下课程表,大体规划了一下未来半年的时间安排。
  除了学习,她周末还想去店里帮忙,还要创业,嗯,还有谈恋爱,这么想想,时间真不够用啊。
  ……
  上课没有固定的座位,都是随便占,柳泊箫和庄静好领了新书,找到教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新生,聚在一块儿有说不完的话题。
  但她们俩一进去,顿时就鸦雀无声了。
  几乎所有的视线都冲着俩人射过来,准确的说,是盯着柳泊箫看,柳泊箫不止在网上火了,现如今在学校里也是个名人。
  原因无他,她身边的人是宴暮夕。
  冠着宴暮夕女友这个名号,足以让她备受关注,所以此刻,众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她,惊艳的,复杂的,羡慕的,不屑的……
  要是心理素质弱一点的,怕是会落荒而逃。
  柳泊箫却是从容不迫,也或者说是视若无睹,她看了眼庄静好,对方面无表情,似乎比她还镇定,如入无人之境,她不由勾起唇角。
  俩人见前排空着几个位子,便直接走过去坐下了。
  然后,俩人就成了个孤岛,后面再来的人都心照不宣的错开了几把椅子。
  这画面,想不惹眼都难。
  “看来,你的威慑力很强大。”庄静好没什么情绪的道。
  柳泊箫笑笑,“连累你跟着我一起成为被‘关爱’人群了。”
  庄静好问,“你不生气?”
  柳泊箫摇头,“没什么可气的,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倒是你,你要不要考虑也离得我远一点?”
  “不,我很喜欢现在的安排,不用人挤人,连空气都通畅了不少。”庄静好一本正经的说完,又补充一句,“之前,我还怕以你的人气会吸引很多人来围观,那才是最糟心的。”
  柳泊箫失笑,“那现在是如你所愿了?”
  “正是,想必你也是喜欢的。”
  “没错。”
  她来这儿,最大的用意就是学习,至于交朋友、发展人脉,不过都是锦上添花,对方以为这么做,会让她难堪,却不知,能不被打扰,求之不得。
  一堂课,整个教室,认真听讲的大概也就柳泊箫和庄静好了,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开了小差,没办法,实在是眼睛稍一不留神,就会瞄到最前排的那个背影,然后心思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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