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重生之孝诚仁皇后_分卷阅读_29
鳌拜骄傲的扬了扬下巴,道,“老臣十四岁的时候,一个人就能猎杀一头熊!”
鳌拜这话,仍旧是变相得在说皇上不如他,鳌拜的声音不小,行营这边的女眷很安静,因此在场的人十之八九都是听到了的,不少人脸上都忍不住出现愠怒之色。
反观玄烨却还是笑呵呵的模样,好似对鳌拜的话一点也不着恼,他挥挥手,自然有人将各人猎物拿下来收拾,他只望着鳌拜笑道:“朕早就听说鳌中堂巴图鲁之名,先帝爷在时,就与朕说过的,鳌中堂的骑射摔跤都无人能敌!要不然,先帝爷也不会选鳌中堂来做朕的辅政大臣呀,先帝爷对鳌中堂的评价,朕是字字记在心里的!”
“臣愧不敢当!臣定当不负先帝遗命,好好辅佐皇上!”
鳌拜口中说着愧不敢当,实际上神色间是一点儿愧意都没有的,反而在接收到幼帝那眼神中的崇拜之后,心中便有些飘飘然起来,觉得自己是大清的肱骨之臣,若是没了自己,大清可怎么办呢?
君臣说话的当儿就已经走到了行营这边,珠锦早已迎了下来,众臣见皇后出迎,自然都是都跪下请安道吉祥的,珠锦抬手让众人免礼,她这才向玄烨屈膝行礼,玄烨伸手将他扶起来,却望着鳌拜笑道:“今日鳌中堂得了第一,可见这满洲第一勇士的称号除了鳌中堂旁人也是配不上的!朕还听说鳌中堂一身武艺,即便在战中也是以一敌百的,只可惜朕未能亲见,只是不知今日朕与众臣有没有这等眼福亲见鳌中堂施展武艺?”
鳌拜是被人奉承惯了的,听幼帝如此说,他也并不觉得违和,反而抚掌大笑欣然应允:“好啊!皇上想要老臣如何展示?”
按理说,辅政大臣乃是朝中重臣,是不应该再当众施展武艺供人观看的,玄烨此等提议也是有失偏颇的,然而鳌拜不同于常人,对于他自己的一身好武艺他是极其自傲的,他是武夫,是战场里杀出的草莽性子,深信谁的拳头大谁的拳头硬这就是老大。
再加上皇上大婚之后,京中流言四起,说皇上大婚后就要亲政,并且还会裁撤辅政大臣,这对鳌拜来说绝不是一个好消息,他是不肯让皇上亲政的,即便亲政他也是不肯交权的,因此,他决意利用这一次机会好好的给皇上展示一下他的武艺,让皇上看看他这位满洲第一勇士到底有多厉害!
玄烨带了几分孩童心性的望着鳌拜,不好意思的笑道:“朕在宫中练骑射的时候,觉得跟太监们对打甚是无聊,侍卫们又总是故意输给朕,朕若是命他们认真与朕打,朕又从来没有赢过,所以朕突发奇想,就组建了一只布库队,这才与朕练了不足半月,朕竟觉得大有意趣,这布库队也跟着来了南苑,不如就叫他们陪着鳌中堂玩玩儿,也好叫朕和大臣们瞧瞧鳌中堂的武艺呀!”
“不过鳌中堂,朕可要事先说好的,只可点到为止,不可伤及性命!”
鳌拜是无所畏惧的,他早已换了宫中侍卫,宫中校场里自然也有他的人,他也自然知道皇上日前组织了一个少年布库队专门陪着他折腾,在鳌拜眼中,这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罢了,半点都没把布库队放在眼里,说白了,这些个皇上一时兴起从世家子弟里选出来的少年,哪一个能堪大用?到了他鳌拜手里,都跟小鸡仔一样,不过是待杀待宰之物。
“好!皇上只管叫人出来便是,老臣就陪他们玩玩儿!”
鳌拜一语才罢,那边玄烨就招了招手,自然有人去带了这布库队出来,一水儿的世家少年,全是和玄烨差不多年岁的,十几个人一字排开,就在鳌拜对面摆开了架势,鳌拜早把外头的官服脱了,他里头还穿着内甲,这也是他多年从军的习惯,虎目一凛,倒是面目凶恶得紧了,就听布库队中有一少年呼喝一声,就招呼了上去。
原本还是一个一个的对打,渐渐的就失去了控制,鳌拜红了眼睛,戾气渐重,十几个人他是一块儿收拾的,那十几个人被他收拾的惨不忍睹,鳌拜却毫发无损,依旧威风凛凛。
珠锦从布库队的十几个少年出来后,眼光就一直盯着其中的两个少年看,她看得一清二楚的,那队伍里头有她的大哥和二哥,看着自己的亲哥哥被鳌拜揍成那样,珠锦心中真不知是何滋味,又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想冲下去不管不顾拔了侍卫的剑去砍了鳌拜的!
她忍不住转头对着玄烨怒目而视,为什么她两个哥哥进了布库队,她却一点都不知情?
听玄烨的口气,两个哥哥在宫中陪练都已有半月了,而她竟一点风声都不曾收到,玄烨更是从没有提起过,如今要布库队和鳌拜对打,他也是直接就说了,丝毫也没有告诉过她,这一路上,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告诉她的,玄烨却选择不说,也不告诉她,甚至都没有提醒过她哪怕是一句暗示,暗示哥哥会被鳌拜打得这么惨……
结果是没有,一句也没有,而现在她对着玄烨怒目而视,玄烨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专注的盯着那激烈的打斗,就仿若她不存在一样。
珠锦不再看玄烨,转头去看安亲王福晋,却见安亲王福晋微微红了眼眶,与她对视一眼珠锦就知道了,安亲王福晋是知道此事的,珠锦心里忍不住动怒,合着大家都是知道的,知道皇后娘娘的亲哥哥在布库队里,就只瞒着她一个人吗?
☆、第040章
十几个少年对鳌拜一人,却一点便宜都没有讨到,鳌拜把十几个人打得落花流水,将十几个人打得爬不起来之后他才罢了手,对着玄烨笑道:“老臣献丑了!皇上的这些布库,还需要多多磨练啊!”
玄烨看着自己的那十几个布库被鳌拜收拾的鼻青脸肿的,心下是万分的不痛快,但本就是他主动送上去让人家打的,他也不能说些什么,脸上仍旧挂着笑:“朕今日算是见识了,鳌中堂果然身手不凡哪!”
他挥挥手,刚要叫人将那十几个布库带下去,却不料鳌拜一转身,倒是对着珠锦道:“老臣也听说皇后娘娘骑射功夫了得,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见?”
他这话一出,行营内外据是一静,鳌拜丝毫不以为意,傲然立在行营之外,望着珠锦道:“皇后娘娘是索中堂的嫡亲孙女,索中堂也是戎马一生的人,皇后娘娘也该得了索中堂的真传吧,今日气氛正好,皇后娘娘不如也学老臣一样,出来与民同乐,给众臣们助助兴?”
鳌拜是故意的,众人都能看出来,至于鳌拜为何要这样做,各人也有各人的想法,但大家多半猜测此事应该与前段日子兰妃的册封有关,鳌拜这是要为钮祜禄氏出那口恶气来了。
安亲王在一旁首先表示了不赞同:“鳌中堂,这恐怕于礼不合吧?”
“怎么于礼不合了?自娘娘与皇上成婚,这还是众臣第一次见娘娘呢,”
鳌拜嗤笑道,“老臣都可以当众施展武艺,娘娘为何不能与众臣同乐呢?安亲王莫非是觉得娘娘年幼,怕她当众出丑?”
鳌拜这话就显得有些没有规矩了,不等安亲王说话,一旁的康亲王也忍不住开口了,他面有怒色,说的话就很冲,鳌拜却根本不理他,只盯着珠锦看,一旁也有不少的大臣们说话,行营内外一时议论纷纷起来,不外乎两种意见,一种认为鳌拜说的没有错,一种认为鳌拜的提议不合规矩,甚至是大不敬之罪,不说话的人倒是极少数了。
珠锦一直没有出声,鳌拜盯着她看,那眼神阴鸷得就像是盯着猎物的狼,冰冷而嗜血,她没有回避鳌拜的眼神,而是与鳌拜从容对视,她不是上上辈子那个觉得鳌拜危险恐怖的小姑娘了,她知道鳌拜最终的结局,所以她不怕他,何况,上辈子在现代过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实在是用不着害怕的。
玄烨也没有出声,他默默的盯着鳌拜,他知道鳌拜的心思,他给鳌拜找了不痛快,珠锦提议册封乌兰其其格又针对钮祜禄氏的事情也让鳌拜不痛快了,所以鳌拜要在今日行猎之时赢他,并且还要珠锦当众施展骑射功夫,若珠锦不能,鳌拜自然又有的话说了,他连皇上都敢嘲笑,自然也敢出言羞辱皇后了。
玄烨希望珠锦答应鳌拜,他是不希望珠锦拒绝的,即便珠锦做得不好也没有关系,至少不能被鳌拜看不起,哪怕是不能,这份应战的胆气也是不能少的。
玄烨如是想着,便转头看向珠锦,却发现他的皇后压根不看他,只与行营外头的鳌拜对视,在那柔美的脸颊上,玄烨看不到害怕或者嫌恶,他看到的只是淡定和从容,玄烨心里忽而不解,难道她面对鳌拜不会害怕的吗?玄烨忽而很想看看珠锦的眼眸,想看看她的眼是不是也和她的神情一样的沉静……
“皇后——”
“鳌中堂,本宫的骑射功夫都是玛法教给本宫的,今日既然大家都在,本宫也不会扫了鳌中堂的兴致,正巧本宫坐了一个时辰,也想下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玄烨斟酌再三,刚只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被珠锦的话打断了,听到珠锦这样说,玄烨心中的一块石头反而落了地,他本来就是还在想如何劝说珠锦答应鳌拜的,没想到她自己倒是应承下来的。
看着珠锦站起来,准备从行营出去骑马,玄烨忍不住开口嘱咐道:“皇后要小心一些。”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要逞强。”
珠锦却也不看他,听了玄烨这话,也不看他,只垂着眼皮对玄烨福一福身:“皇上安坐,臣妾去了。”
她本来转身就要走,忽而想起一事来,又转身对着玄烨屈膝,温声道:“皇上,臣妾请求皇上把皇上的金弓借与臣妾用上一用,侍卫们的不大合用。”
他们两个年岁相当,玄烨虽是男子,但是他的弓好歹还能合用些,珠锦却是不想用女子的弓,那都是做出来好看的,杀伤力太小,而属于她自己的弓,根本就没有做出来过。
她仍旧是不看玄烨的,方才的事情她还在生气,心里缓不过来,找他借弓也不肯看他,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若是玄烨借就罢了,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去用侍卫们的,虽然侍卫们的太大当真不太合用,可玄烨不肯借,她也没有办法了。
玄烨想了想,开口答了她:“可以。”
“多谢皇上。”
珠锦转身便走,身边的如情和如貌也跟了上去,玄烨身边管着金弓的侍卫也跟了上去,玄烨盯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一丝的不舒服,却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想了半日,才想明白,自鳌拜跟布库队打起来之后,好像皇后就没有看过他,即便方才问他借弓,皇后也没有看他,走的时候连个笑容也没有给他,冷冷淡淡的模样,像是换了个人,看着像是生气的样子。
玄烨不禁拧眉,她就是在生气,还是在生他的气,否则为何对旁人都正常得很,唯独对他如此冷淡呢?
她在生什么气?
玄烨的目光略过行营上下,忽而停在布库队上头,他明白了,皇后是看到了布库队里头的人,长泰和纶布进了布库队,今日他叫人出来跟鳌拜对打,珠锦才知道这件事,而先前,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亲哥哥进了布库队。
玄烨就有些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值得她生气的?不就是没有告诉她么?他并不觉得这件事非要告诉她不可,长泰和纶布虽是她的亲哥哥,但他们的仕途前程都在他的手里攥着,想怎么用都是他的事情,珠锦只不过是他的皇后而已,处理后宫之事是她的职责,安于后宫是她应该做的,前朝之事,他是可以不必跟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