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二婚妻 第22节

  祁正闭着眼睛,努力地说服自己,忽略……忽略……你没听到,你什么都没听到。
  第二天早上起来,许疏桐晃了晃还不是很清醒的脑袋,想起昨天晚上,她去卫生间的时候,似乎卫生间的灯是开的。回来时,又看到祁正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应该不是真的吧?要不然,那么点大的房子,怎么没跟他遇见?
  难道是得知房东要和自己长住,反应过度造成的幻觉?
  哎!和男房东同住,果然是不方便!平时她一个人的时候,还可以穿着睡衣先去洗漱,然后再回房间换衣服。现在,只能先换衣服再洗漱,万一洗脸刷牙,不小心把衣服弄脏,还要重新换。
  等许疏桐从房间里出来,发现赵小强竟然已经来了,而且带来了早餐。
  赵小强跟许疏桐解释说:“是邓嫂子做好,让我送过来的。”
  许疏桐知道,邓姐是担心她不给一团长做早餐。
  她看起来,很记仇吗?
  赵小强察言观色一番,发现嫂子心情似乎还不错,便说:“嫂子,你一会儿劝劝团长吧,胳膊还没好呢,他就开始做运动。”
  许疏桐觉得有些稀奇:“什么运动?”
  “仰卧起坐,做了三百多个才肯停下来。”
  “哇,那他应该有人鱼线吧。”许疏桐脱口而出。
  “啥线?”
  “小强啊,年纪轻轻的,这么操心可不好。咱们团长,可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对了,贺含住的招待所,有早餐吗?”
  赵小强只能在心里同情团长,嫂子心里,同学比团长还重要。
  许疏桐心里确实惦记贺含,是因为有事情跟他商量。
  就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贺含来了,眼底一片乌青,显然没睡好。
  祁正发挥男主人的风格,让贺含坐在昨天坐的位置,他跟着坐在贺含旁边,把许疏桐昨天的位置占据,然后指着自己对面,跟许疏桐说:“疏桐,快坐下,我觉得贺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许疏桐这个当事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一边看着的赵小强,再次在心里表扬他家团长——没让贺工和嫂子挨得近,减少摩擦生电的可能。
  贺含说:“是,我确实有事跟许疏桐同学说。昨天晚上,我回去后,觉得自己的学识有限,肯定给不了好的建议,所以我找招待所的同志帮忙,给我找了部电话,我给学院的副院长打了电话。”
  海州大学建筑学院的副院长,就是给排水方面的专家。
  在电话里,贺含把家属院的情况以及许疏桐画的图纸的情况,都告诉了副院长。
  副院长听完后的反应是:“真的是许疏桐一个人完成的图纸?你确定?”
  “是的,非常确定!这种地方,她想找人帮忙,也找不啊。”
  副院长喃喃道:“没有正儿八经学给排水专业,却能比专业的做得好……海州设计院的损失大了!”
  随后,副院长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和意见,让许疏桐和贺含参考,同时让贺含跟许疏桐说一声,有空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
  祁正说:“没问题啊,一会我就带疏桐去我们团部,给你们副院长打电话。”
  许疏桐更关注的是副院长提的建议是哪些,她把贺含记录的笔记本拿过来,仔细地研究。
  研究完之后,她有些懊恼地说:“是哦,我之前怎么没考虑到呢!”
  接着,许疏桐就把昨天政委送过来的纸张和画图工具拿来,在茶台上重新画了一份图纸。
  哎,没有电脑,就是不方便。
  看着许疏桐娴熟的动作,还有她画图的方法显然是学院的老师们从来没有教过的,甚至比老师们更加出色,贺含再次目瞪口呆。
  贺含甚至怀疑,自己是真的两个多月没见过许疏桐,还是两年多没见,她的变化怎么那么大。
  昨天在见到许疏桐之前,他甚至还想过,自己只要展现出以前刻意掩饰的才能,肯定能获得她的青睐。
  可这差距……
  “贺含,你帮我检查一下比例有没有标错,这些数据非常关键。”许疏桐还真把贺含当成助理。
  当天,图纸就确定下来,祁正随即去找师长和政委。
  第二天,军里营房基建部的干事过来一起开了会。
  第三天,开始施工。
  家属院的家属们私底下议论,邓嫂子的服装店、方红嫂子妹妹的食品店,是不是跟一团长的家属有关系的时候,又看到一团长的家属戴着安全帽,出现在家属院的排水工地。
  还有之前传说,她大学时候的男朋友找过来,想把她带走。结果那个传说中的前男友,在她面前,根本就像个学生。所有人都能看得到,在工地上,那个贺工不停地问她问题,她像个老师一样,耐心解答。
  许疏桐确实有资格当贺含的老师,她原来可是从建筑学专业排名世界第一的大学毕业的研究生。
  为什么给排水她也能如此精通?还不是因为她在山里住了几年,又在附近建了食品厂。在她擅长的领域,她也愿意全程参与,和工程师们一起设计,一起揣摩,一起监督施工。
  许疏桐忙的可不仅仅是这件事,她已经让邓嫂子开始做女装,市里的店面也已经装修好,只要服装做出来,立刻可以开店营业。
  一台缝合机,一个人制作,太慢了!
  该考虑建个小厂啦。
  租的服装店面是两层的,许疏桐打算下面用来做销售场所,上面用来做生产。她看过了,能够摆下十台缝纫机。
  一旦开始规模化,就意味着增加人手,以及培养管理人员。
  邓姐当然是管理人员,但是她还有成长的空间,突然把步子迈得太大,她有点担心邓姐跟不上。
  就在许疏桐考虑要不要在柳城大学给邓姐报个班学习一下的时候,三个不速之客,让她的计划暂时搁置。
  这天周末,许疏桐给花浇完水,等了好一会儿,本来该上她这里来上课的晶晶,却迟到了十几分钟都没来。
  正坐在茶台那里看书的祁正,也觉得不对劲儿,往院门口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嫂子突然出现,“小许,不好啦,你快去看看吧,邓嫂子那出事了。”
  祁正一下子站起来,“怎么回事?”
  “邓嫂子的婆婆,带着邓嫂子的小姑子和大嫂来了,进门就要抢东西,把邓嫂子做好的衣服都给打包要带走,还把邓嫂子的钱给翻了出来,一千多块钱呢!”
  祁正和许疏桐立刻往邓嫂子家的方向跑去。
  远远地就听到一阵让人非常不舒服的老太太撒泼时,哭天抢地的声音——
  “我的命好苦啊,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切都是因为让你这个煞星进门!你克夫又生的赔钱货,没给你男人留个后,现在还扣着我儿子的钱不给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稀罕老二吗?怎么没看你去死,去找老二去?”
  “邓翠华我告诉你,这些东西,今天我肯定要带走,你以为找人来挡在这里,我就怕你不成!就算把领导找来,你也没理!这些钱,这些衣服,都是我家老二用命换来的钱,我咋不能带走了?难道要留给你这个煞星和你生的赔钱货吗?”
  许疏桐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晶晶大声地说:“我不是赔钱货!现在男女平等!你的孙子成绩不如我,以后也不会比我有出息!我会把他们都比下去!我妈也不是煞星,我爸是烈士!军功章上,也有我妈的一半!”
  “呸!你就是赔钱货!敢跟长辈这样说话!”一个中年妇女扬起手,准备给晶晶一个耳光。
  只是她的手没能落下,在半空中被捏住手腕,瞬间发出一声惨叫。
  许疏桐抓住那女人的手腕后,往相反的方向掰,对方唯一能做的就是惨叫连连。
  祁正看着许疏桐娴熟的动作,心里再次感慨:我的媳妇到底有啥不会的啊?
  看到团长叔叔和漂亮姐姐出现,刚才还很坚强地维护自己保护妈妈的晶晶,再也支撑不住,“哇”的一声哭
  祁正用没受伤的右手,一把将晶晶抱起来,“晶晶别怕,叔叔在,看谁敢欺负你。”
  第21章 我爱人、我媳妇
  一进晶晶家里, 许疏桐就看得明白,庄老太太和儿媳妇还有女儿,分工明确。
  庄老太太负责坐在门口的位置撒泼, 谁阻止她们, 她就碰瓷谁。
  庄大嫂负责看着弱小的晶晶,顺便打包衣服, 庄小姑负责从邓翠华那里抢钱。
  看来庄老太太对儿媳妇的感情也很一般,看到儿媳妇被一个年轻的女孩掰得惨叫连连, 她也没怎么注意这边, 而是用那双泛着算计和精光的眼睛看向女儿, 看她得手没有。
  许疏桐甩开庄大嫂的手, 问祁正说:“像家属院这种遇到抢劫的情况,是跟地方报警呢, 还是咱们这里有专门的机构来处理?”
  祁正单手抱着晶晶,似乎毫不费力,脊梁依然挺拔, 他说:“先通知咱们这里的保卫机构,然后他们会跟地方的警察联系, 抢劫犯后续会交给警察处理。”
  啥?!啥警察?啥抢劫犯?
  庄老太太那双精明的双眼, 在祁正和许疏桐身上来回游走一圈后, 又开始干嚎:“我真的是太命苦了……”
  许疏桐最烦这种鬼哭神嚎, 她说:“警察可不会因为你这个抢劫犯年纪大, 会喊命苦, 就对你网开一面。而且, 你还是主谋。知道什么是主谋吗?主谋的意思就是,你女儿和儿媳妇被判刑五年的话,你就被判十年。”
  啥?怎么就到判刑了呢?
  这下, 庄老太太不哭了,嘴巴先是一张一合,好一会儿才找到头绪,说:“你胡说八道啥!我咋就是抢劫犯了?我这是拿回我二儿子给我留的东西和钱,怎么就成抢劫犯啦!”
  以前,许疏桐在山脚下,买地盖房建厂,招的工人一大半都是当地人,像庄老太太这种去抢去世的儿子的遗孀工资的老太太,她也不是没见识过,甚至比她奇葩的都有。
  对付贱人,小许有妙招。
  不就是打蛇打七寸吗。
  许疏桐对邓姐家的事情,一清二楚。主要是因为最近邓姐的生活和以前相比,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即便已经可以天天吃肉,她还是有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经常忍不住说起以前的事情,然后问许疏桐:“小许,你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吧?真的跟做梦一样,如果真的是做梦,可千万别让我醒过来。”
  “老太太,原来你今天搞那么大阵势,就是为了把你儿子的钱抢回去啊?这么说,你儿子跟你的感情应该很好咯?”许疏桐问。
  老太太往门口一看,又来了不少围观的人,看她的眼神,无一不是鄙视,她伸长脖子大声喊道:“那当然,我自己生的儿子,难道还能跟我不好吗?”
  “那你呢?你对你儿子好吗?”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我生的儿子,我咋对他不好?你们都别被邓翠华那个贱人给骗了,她肯定没少编排我这个婆婆。哼,要不是我让她嫁给我儿子,她就被她爹妈卖给一个瘸子,换头牛回去。邓翠华……”
  许疏桐打断老太太,说:“既然你这么爱你儿子,那我问问,你儿子生日是哪天?”
  老太太愣了好一会,又想了几秒钟,才说:“七月初三。”
  祁正抱着的晶晶说:“不是,我爸爸是农历七月二十的生日。”
  老太太瞪了一眼晶晶:“我年纪大了,还生了六个孩子,最大的都四十多了,我哪能每个人都记得住啊。”
  许疏桐说:“对,很正常,六十好几的你,记不住三四十岁的儿子的生日,确实很正常。那么,总该记得你心爱的儿子的忌日吧?”
  老太太再次懵住了,她哪里知道短命鬼儿子的忌日,只记得抚恤金一共发了多少。
  围观的人忍不住说:“记得才怪!”
  许疏桐转而看向庄大嫂和依然拽着邓翠华的钱包不肯撒手的庄小姑,“你们呢?你们要是能说出来,我就让你们把你们想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
  庄大嫂和庄小姑,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面露喜色,但是很快就又笑不出来,因为她们都不记得庄老二的忌日。只能清楚地记得,接到消息那天,全家上上下下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去部队把抚恤金抢回来,可不能让邓翠华和赔钱货花掉一分钱。
  庄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一眼大儿媳:“大娃他娘,你怎么这么没用!赶紧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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