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五:误会

  白楚恂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自己大哥一个眼神给打断了,连忙支支吾吾的挠着头说“对,我不爱吃这个,还是大哥见解我,你多吃点吧,还有锦瑶姑娘,甭客气,吃!”
  白楚恒向他传递了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接着继续带着微笑看苏韵瑶吃东西。
  这…这对人家苏十一就含情脉脉的,一点坏脸色都没有,对自己这个弟弟就恨不得抽了他的皮,白楚恂用哀怨的眼神盯着白楚恒,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白楚恒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眼神,转过头冲他讽刺一笑“看什么看?顶天立地的儿郎还能让姑娘饿着?你有在这儿馋嘴的功夫倒不如去父亲面前尽尽孝心。”
  言下之意是别打扰我和苏十一!
  白楚恂冲他撇撇嘴“成成成!你这个见色忘义的,一到苏十一面前就谁也不认识了!”
  说着,白楚恂离开了亭子,走前还给苏韵瑶留下了一个‘不打扰你们了’的坏笑。
  苏韵瑶脸红的不行,都不敢抬头看白楚恒,手里的橘子瓣好像又重又热。
  苏锦瑶和苏墨瑶相视一笑,都清楚了这白小公爷对自己妹妹的心思。
  现在还看不出来,那不是傻子吗?白楚恂说的够明白了,就差直说他哥哥喜欢你们妹妹了!
  沐烟霞回到席上,气的是紧皱着眉头,一点也没有往常大家闺秀的模样。
  “不行,我要去找逸哥哥,我得同他解释,不然这功夫万一苏墨瑶那个贱人在逸哥哥面前说我些什么,我不在场可怎么办?”说着,沐烟霞又起身,身旁的侍女刚歇了一下,茶水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就又得同自家姑娘走了。
  陆远逸此刻站在抄手回廊下,正沉思着什么,身后传来了沐烟霞的声音。
  “逸哥哥,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回过头,沐烟霞相貌艳丽,裙裾火红,下巴微扬,张扬而自负。不过她生的的确很美,不然也不会在寻京城有那么大的名气。可也就是这张脸,让陆远逸怎么看都不喜欢。
  他现在是真怕了沐烟霞,不仅是一句话都不想同她说,更是连看她一眼都不愿。
  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他不止一次拒绝沐烟霞,而且是义正言辞的拒绝,可沐烟霞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缠着他,还在外头找人散发谣言,说相府嫡女和陆小王爷多么多么般配,简直是天作之合,若是陆小王爷不娶沐烟霞娶别人,那这寻京城可真没有能配上他的。
  “逸哥哥,方才的事我需要同你解释一番,并非我言语无状瞧不起五品官员,也不是我有意针对墨瑶姑娘,实在是…”说到这儿,沐烟霞抬袖擦了擦眼角强憋出的泪“实在是之前有一次墨瑶姑娘冲撞了我,还拿之前的事威胁我,我也是气急了才…逸哥哥你别误会,我怎会是那种人呢?那个墨瑶姑娘说如果我让她不开心了她就将那些事四处宣扬,逸哥哥你要替我想想法子啊!”
  陆远逸听到这儿才抬眼看了看她,见她双眸含泪正可怜滴滴的注视着自己,半响,叹了口气。
  沐烟霞是不会明白他为何会叹气的。
  “逸哥哥,你真的误会我了…”
  “你别说了,说话和做事前后矛盾,让我如何信服。”陆远逸的眼中带着几丝厌烦“你先说她威胁你,可方才你又大摇大摆的去撞她,怎么,你不怕她宣扬了?她不是有你的把柄吗?其次,你说怕她四处宣扬,可错处在你,她说与不说反而不重要了,你明知男女授受不亲会有闲话传出,可你还将我骗去同我说那些会让人误会的话,你做都做了说都说了现在告诉我怕让人知道?”
  “逸…逸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沐烟霞不可置信的看着陆远逸,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是那个苏墨瑶在你面前说了我的坏话是吗?逸哥哥咱们俩下生就是一对,这么对年我母亲一直同我说,我会是你陆家的媳妇,可你现在这算什么?我这么多年的愿望憧憬,对你这么好百般维护,在你眼里还不如刚认识一阵子的苏墨瑶吗?为何你信她不信我!”
  陆远逸转过头,留给沐烟霞一个背影,声音冷淡的说“可惜了,我陆家只有我一个儿子,我没有其他兄弟,我父亲也不打算纳妾,你怕是进不了我家门了。”
  这话就像是打了沐烟霞一个巴掌,打的她后退两步,两个侍女连忙扶住。
  眼睁睁看着陆远逸走开,沐烟霞捏紧了拳头,眼中的愤怒随着眼泪一起流出“苏墨瑶,我与你没完!”
  初雪是在白景岳生辰的后两天,雪不算太大,雪花又细又软,落在地上几乎化的寻不到。
  苏韵瑶和苏墨瑶从常熙斋请安回来,庆幸着出门前听赵妈妈的话穿了厚斗篷,刚进屋就将手中的手炉递给了颂音和春笋。
  “姑娘,冷了吧?”赵妈妈捧着干净的面巾过来,替她们擦拭了一下头上落着的雪花,虽然雪花所剩无几,但是化成水着了风也是容易生病的。
  苏墨瑶甩了甩头,到了一杯热茶“还成,不是那么太冷,常熙斋里头烧了炭,回来的时候雪不算大,倒是风不小,今年的风好像比去年的风硬。”
  “那正好,听厨房袁妈妈说今儿厨房做了热腾腾的酸笋鸡汤,又鲜美又开胃,这下雪天喝那个最合适了,听说还做了酥皮鱼和炝白菜卷。”
  一听见吃的苏墨瑶就乐呵了,放下茶盏说“那快提来吧,我这肚子都饿的不行了。”
  沁竹轩正因一顿早饭而其乐融融时,怀香和留愿快步跑进了沁竹轩,顾不得肩头落着的雪水,带进了一股子凉风。
  “姑娘,有事!”怀香简单行了礼,站起身说“有人看见方才沁竹轩的侍女喜鹊偷偷摸摸的往后头角门去,见了个男人,好像还给了他一封信。”
  苏韵瑶差点没拿住手里的碗“现在人还在那儿吗?”
  “在呢,奴婢找人看着他们呢,只是不知还能呆多久,姑娘快些拿个主意出来吧,是禀告主君,还是怎么样?”
  好像不太适合告诉父亲…苏韵瑶心里想着,可时间急迫,为了不打草惊蛇怀香找的人不可能出面将人扣下,至于跟踪也不大可能,那角门附近是曹千怜的人把管,谁从那儿出去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若是从大门或者其他门出去的话,又极其容易将人跟丢。
  苏韵瑶觉得不能再等了,之前几次都是这么被曹千怜逢凶化吉的,这次若是再放过,那她还谈什么给五姐姐报仇?
  当即璃笙伺候她穿上绿萝思乔的斗篷,饭还没吃完就和苏墨瑶跑了出去,一面让怀香和留愿去余鸿苑找苏耀,一面亲自往那儿赶。
  角门的位置临近余鸿苑,等她到了苏耀估计也到了。
  也确实,苏韵瑶和苏墨瑶到时,雪又大了好些,苏耀正带着人堵着角门,喜鹊和一陌生男子两两跪在地上。
  “父亲!”苏韵瑶气喘吁吁的,语气有些着急的问“他是什么人?”
  苏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信扔在了地上“你不是说他是山中蛇头土匪吗?不是说二娘子的侍女正在这儿同蛇头接头吗?莫非接头就接了这么封信!”
  苏韵瑶被苏耀这么突如其来的几句弄的有些不明白,捡起了那信看了两行后,青葱细指渐渐搅紧,带着丝丝雪片的睫毛下,眸子闪过了一丝异色。
  那信上所写只是一封家书,是喜鹊的娘病了,而这收信的貌似是她的哥哥。
  “这不可能!这怎么会只是一封家书!这不可能只是一封家书!一定是什么藏头诗…”苏韵瑶看向那跪着的男人,不在意这是不是曹千怜设下的陷阱,她满心都是方才为了五姐姐报仇的想法,揪着他的领子近乎疯狂道“你到底是谁!你是那为非作歹的蛇头土匪对不对!”
  一旁的喜鹊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主君!主君您原谅奴婢吧,奴婢被禁足许久,顾不得家中母亲急病,这会儿奴婢解禁就想着给家里哥哥捎封信问问母亲的病况,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偷偷摸摸的从角门送,可奴婢也实在是迫不得已啊!十一姑娘看的紧,奴婢怕被她发现又扯出一些没有的事往二娘子身上泼脏水,奴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苏耀皱着眉头看着脸色大变的苏韵瑶,神情有些不耐烦“你听见了没有!我看你这一天天就是疯魔了,整天寻思曹氏要害你们,都说了浅儿的死同曹氏无关了,以后你休要再无理取闹,给我冷静些,挺大个姑娘不嫌磕碜!你五姐姐死了你还要吃人不成?”
  说完,苏耀带着人从苏韵瑶的面前走了过去,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完全没在意苏韵瑶眼中不甘的泪和悔恨的眼神。
  “怎么可能呢…”苏韵瑶自言自语的看向喜鹊旁边的男子“你告诉我,你是替曹氏办事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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