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绯闻

  送走YOYO，Reid第一时间把手机调到瑞士时间，天气预报改成巴塞尔。
  他对这个城市又爱又恨。
  从不知道爱一个人能到这种地步，连她暂时所在的城市都嫉妒。
  他在她的酒店房间里准备了惊喜：一大束紫蓝色鸢尾花，卡片上用中文写着：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花店代写的字迹有点潦草，却让她热泪盈眶。
  “谢谢你，Reid，你是全世界最温柔贴心的男朋友。”
  “嗯，你喜欢就好，“Reid看了看手表，”现在，去打开房门。“
  她依言打开门：”天哪，还有美食、水果，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交流会那么多优秀男人，我再不对你好点，我怕……”
  话虽是开玩笑，但其实内心里，他确实有这种担忧。
  她太好，好得过分，好得像场美梦。
  他怕自己醒来，怕她离开，怕一切到最后还是空。
  想加倍对她好，好到让她离不开，抛不下，忘不得。
  “亲爱的，没有比你更优秀的男人，我不会离开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
  挂完电话，YOYO开始反思自己：他那么没有安全感，是不是我给他的安全感不够？
  是时候告诉他以前的事情了。
  思念像一杯柠檬汽水，又甜又酸。
  Reid在去洛杉矶的飞机上，看着YOYO的照片入神。
  “Reid，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你的女朋友？她有什么魔力，让你改变那么多？”艾米莉凑过来问。
  Reid有点害羞：“我，我改变啊。”
  “你买了新车，换了新手机，以前最讨厌运动，现在你经常陪她慢跑，以前讨厌沙滩，现在有空就和她往沙滩跑，以前喝速溶咖啡吃汉堡，现在你给她做手磨咖啡、意大利菜、手工巧克力，你有了她，把我们都抛在了脑后！” JJ说。
  卢克贱兮兮地揽过他的肩膀：“Reid，你们平时聊什么？聊欧拉公式或者量子论冷笑话吗？”
  Reid推开他，一脸认真：“第一，聊天内容是个人隐私，第二，我们聊欧拉公式，也聊费曼猜想、杨 - 米尔斯理论、量子质量差距，除了数学，还聊文学、诗歌、历史、人文、哲学。第叁，你根本不知道她多厉害，她是有实力的学者，多才多艺，会唱歌，弹奏多种乐器，懂多种语言，会骑马、近身格斗，她性格也好，温柔、幽默、聪明、敏锐、有趣、有同理心……总之，她是个特别了不起的女人。”
  说起心爱的人，他语速缓慢，珍而重之。
  大家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好在他手机响了，没再继续说下去，组员们都松了口气，如果由着他，估计说上叁天叁夜也停不了。
  “Reid，这里有雪山、湖泊、彩虹、草地、牛羊，也有卓别林、奥黛丽·赫本、爱因斯坦的足迹，我来过很多次，可这次的意义不同，这次，我用被你吻过的眼睛看这一切，体会得更深刻丰富。保护好自己，祝平安！”罗西趴在Reid后面偷偷念出YOYO发的短信。
  “她爱你，Reid！毫无疑问，你们俩挺像的，对待感情都含蓄浪漫，这门亲事，我准了……”罗西拍了拍他的头。
  “不要偷看我。” Reid鼓着嘴，收起手机，放入上衣里袋。
  手机贴着胸膛，像她的气息贴着他。
  飞机穿过云层，棉花糖一样的云和湛蓝色的天空一线相连，美若天间仙景，激动人心。
  他的手轻轻掠过自己的笑涡、脸颊、上衣纽扣和外套，那是她的手停留过的地方。
  经过她的注视，它们变得神圣起来。
  到了洛杉矶，Reid负责跟重案组的威尔逊警官交接协调。
  威尔逊是个黑皮肤的小个子美人，热情得过了火，讨论案情时候，一个劲地给Reid抛媚眼，令他眼花缭乱。
  “Spence，给你受害者的尸检报告……”威尔逊挨得太近，他浑身不自在，一个劲往后靠。
  艾米莉为什么要派他交接？麻烦。
  “你还是叫我Dr.Reid比较好。”
  “啊，那样叫多生疏！我们还要合作抓嫌犯。”
  “我也觉得你称呼他Dr.Reid比较得体，Spence不是谁都能叫的，对不对？Spence？”一个声音突兀地掺进来。
  Reid转过身，嗯？这人怎么会像煎锅里蹦出来似地，没有任何铺垫出现？
  “莱拉？你怎么会在这里？”惊讶了足足十秒，他才叫出她的名字。
  浓妆艳抹的大明星莱拉·阿切尔，穿着粉色的紧身连衣裙，蹬着皮靴，披着白色大衣，很吸睛。
  这身行头出现在这个简陋的警局，十分招眼。
  莱拉取下墨镜，抱住Reid，他一下子被裹在她的香水味里。
  “好久不见！”
  “莱拉！你怎么会来警局？”
  Reid领着她走进里面问讯室，关上了门，拉上了百叶窗。
  “Reid，你想对我做什么？”莱拉把手搭在他的肩膀，开着玩笑。
  他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别误会，外边围观的人太多，不方便……”
  “好吧，我遇到麻烦了，需要你的帮助。”
  莱拉从包里取出一沓照片和一张纸条，递给了他。
  “被人跟踪？敲诈？只有这些线索吗？有没有找到偷拍的摄像头？”
  “没有，这样吧，你晚上去我家，帮我查看一下，好吗？还有……”
  Reid接过卡片：“好吧，我帮你，我把这些发给格西亚查查，放心，我会保密。”
  莱拉站起来，戴好墨镜：“好，晚上记得早点来！我等你！”
  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小声说：“你不会喜欢那个黑妞吧？像我这样的金发碧眼才是你的菜，对不对？”
  Reid懒得解释，催着她走：“你快走吧，等会记者知道，你就不好脱身了。”
  送走莱拉，迎着威尔逊警官幽怨的目光，走到外面给格西亚打电话。
  格西亚听完情况，问：“Reid，小心又跟女明星传出绯闻，你们以前上过报纸。”
  “你想多了。”Reid不以为意。
  接收完照片，格西亚再次提醒了他：“Reid，晚上去莱拉家，记得提前告诉你女朋友。”
  Reid皱眉：“不要，她在外地，那么忙，我不想打扰她，我去帮莱拉搜证，不会发生别的事。”
  格西亚把键盘敲得劈里啪啦：“你想得太简单，女人都是醋坛子，像你女朋友那种情感有洁癖的人，最介意这种事，小子，好自为之！”
  莱拉的家，位于好莱坞豪宅区，这里名人聚集。
  到了以后，随口寒暄两句，Reid拿出金属探测仪开始搜查，屋外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又在屋内找，屋内布置得很华丽：深咖色的壁纸、妩媚的瓷桌、五彩的琉璃、色彩纷呈而不杂乱，奢华中带着风情。
  书本、警报器、桌面植物、纸巾盒子、毛绒玩具、插孔、背包、DVD盒子、空气净化器、眼镜、装饰台灯、按钮，再到床头的螺丝钉孔、天花板、到毛绒玩具的眼睛，空调出风口……仔仔细细逐个探查。
  莱拉跟在身后，看他像猎犬似地闷着头搜寻猎物，玩心大起。
  她拿出色彩缤纷的情趣内衣在他眼前晃悠，故意在身上比来比去。
  “Reid，你喜欢女仆装还是空姐装？或者，嗯，水手服，喜欢吗？”
  “都不喜欢。”
  Reid眼皮都不抬，走到床前的双面落地古董镜前，在镜面上敲了敲。
  “我的镜子怎么样？你试过在镜子前做爱吗？很爽，很刺激，想不想试试？“
  Reid打断她的话题：“在镜子前做爱，要小心这个。”
  他从镜后摸出了一个口香糖大小的针孔摄像头。
  “哦，该死的……”莱拉一把抢过去：“混蛋，不是骂你……谢谢你。”
  Reid耸耸肩：“找出来就好，我该回去了，找到那个家伙，我再联系你！”
  莱拉拦住他：“急什么？怕我吃你啊？”
  他是有点急，YOYO发的信息还没回复。
  莱拉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拿出烟，把打火机递给Reid。
  Reid皱了皱眉，帮她点着烟。
  莱拉深吸一口烟，努努嘴，冲着他，吐出叁、四个完整的烟圈，呛得他立刻咳嗽不止。
  莱拉欣赏着他的狼狈相，用命令的口吻说：“把手伸过来！”
  她是要他的手当烟灰缸，她喜欢用方式，和男人们调情。
  Reid没动，他可不想当“人型烟灰缸”。
  灯光下的莱拉，萎靡不振，这些年不知道是酒精、香烟还是别的什么，掏空了她的美貌。
  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男士古龙水混合奶酪的味道，像陈腐的落叶、半发酵的稻草堆，闻起来有点别扭。
  习惯了茉莉花的清淡雅致，鼻子敏感得再也闻不了别的香。
  十几年前，莱拉被人威胁，Reid负责保护她，在游泳池旁她主动吻了她，那是他的初吻。
  案子结束后，有次去好莱坞，又遇到了莱拉，她主动把他带回了公寓，和他发生了关系，那是他的初夜。
  初吻、初夜意义重大，虽然身份悬殊，性格、爱好、观念都不合拍，他还是陷了进去。
  可上床解决不了现实的问题，几次之后，他们就淡了，远了，断了。
  从开始到结束，都是莱拉主动的。
  “Reid，帮我个忙。”见Reid不为所动，莱拉的好胜心被激起来了。
  “说吧。”
  “帮我……止痒。”
  莱拉把大衣往大床上一扔，朝他扑了过来。
  “记得你第一次吻我……”莱拉低头要吻他，Reid伸手拼命挡。
  “当时，你激动得发抖，我先摸你这里……”莱拉上下其手，一通乱摸。
  “莱拉，别这样，求你。”
  “你这个可真没什么情趣，不过你的大鸡巴又粗又硬，我拍过情色电影，才知道你这叫抬头龙，啊，我好想它。“
  ”莱拉，别这样。“
  莱拉往他腿间一探；你竟然没硬？我对你没吸引力了吗？”
  Reid左推右挡，好不容易摆脱她，坐起身，表情严肃：“对不起，我有女朋友。”
  “真的假的？金发妞还是黑妞？漂亮吗？跟我比怎么样？”莱拉习惯于众星捧月，募然被拒绝，非常生气。
  “她棕色头发，混血儿，哈佛麻省博士，作药物研究工作，在我眼里，她全世界最美。”
  “跟你一样的书呆子？啊哈，这种女孩，镜片比字典还厚，毫无情趣，不化妆，不去夜店，和这种女人做爱味同嚼蜡，像奸尸一样，你是不是禁欲太久，饿疯了？”
  “不，我爱她。”
  “那又怎么样？我不说，你不说，快活一场怎么了？反正她又不知道，如果她美，我都不介意3ｐ。”
  “不，我不会这么做，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我自己。“
  ”听着，“Reid尽力显得平静，”我的心是单间，只能容纳她一个人，身体也一样。你懂吗？人特别爱一个人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生出性忠诚和性归属，不会对其他异性产生欲望，我只想要她，只想和她做爱，其他人再好我也不想要。”
  “哦，天哪，太恐怖了！只能和一个人做爱的生活有什么意思？”
  莱拉无法接受，世界上竟有男人能拒绝得了她？
  “来吧，我给你口，给你深喉，当年你最喜欢这个。”
  “不，不，我不要，莱拉，我的身体和情感是高度统一，我做不到。”
  “该死的，为什么没人为我守身如玉？”莱拉十分挫败，哭了起来。
  “莱拉，我很感激你，谢谢你当年喜欢我，那些对我来说，是非常美好珍贵的回忆。我相信你以后会遇到把你当唯一的男人。”Reid掏出纸巾递给她，温言安慰。
  “呜呜呜，如果我们没分开，我就是这个幸福的女人了，对不对？”
  “莱拉，再选一次，你依然会跟我分开，你现在遇到麻烦，想抓根救命稻草才这么想，我能理解。麻烦我会帮你解决掉，别想太多，勇敢往前走吧。”
  莱拉无计可施，沉吟片刻说：“走吧，我送你。”
  走到大门外，她四下看了看，提出了一个要求：“Reid，给我个告别吻，好吗？我保证不再打扰你。”
  “莱拉，不，我不能……”
  “求你，Reid，只是告别吻，给我们之间画上句号，好吗？”莱拉红着眼圈，神情卑微又可怜。
  Reid叹口气。
  “我认识的Reid，是最温柔善良的人，不会对女人如此无情。”莱拉贴上来，勾起他的脖子，主动把嘴凑上来。
  “好吧，莱拉，再见。”Reid心软了，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无关风月，只为告别。
  莱拉圈着他脖子的手收紧，趁机吻上他的嘴唇，才刚触及到，他就把她用力推开，转身径直走了。
  偷拍莱拉的嫌疑犯很快找到了，Reid怕莱拉再纠缠，就让格西亚跟她联系。
  那人是莱拉的狂热粉丝，患有“妄想性精神障碍”。
  他趁着维修水管，偷偷安装摄像头，潜入莱拉家里，在她床上自渎。
  他还拍下了莱拉和导演、制片人的床照，从她那里敲诈到一大笔钱。
  后来莱拉拿不出钱，无计可施，才选择去报警，正好遇到Reid。
  回到匡迪科，格西亚立刻把Reid拉到自己办公室，“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好消息。”
  “啪”，一迭报纸拍在他面前：“恭喜，你，出名了！”
  Reid低头一看，傻了眼。
  他和莱拉接吻的照片占据着头版头条，配的标题十分夸张：“陌生男子进入着名演员莱拉豪宅激战整夜”、“好莱坞女明星莱拉不爱富豪爱特工” 、“莱拉和前男友复合，甜蜜热吻共度良宵”
  完蛋。
  进入香闺？？激战整夜，甜蜜热吻？他妈的，从哪看出来的？
  这下，跳进马克波多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