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石上的抉择(6)

  城市不比荒岛,到不了晚上,我与杜莫先前入住的那种小旅店,必会遭受大量警察的盘查。木箱里藏着的狙击步枪,一个海盗和一个潜逃杀手的身份和来历,这些都是无法辩解的。所以,我必须拐着杜莫避开这些麻烦。
  在东南亚地区,我见多了类似的办案手法,无外乎从外来人口中捞几个替罪羊,撒一把炮灰继续维持表象的秩序,稳定市民继续创造价值的心绪。
  或者,揪些平时姑息养奸的事儿,关键时刻拿来填充空白,对上对下都好看一些。贝鲁大酒店是昨夜命案的事发地,而我与杜莫在事发后入住,等于规避进嫌疑人的盲区。
  但杜莫丝毫不知情这一切,就像他至今都不知道,杰森约迪正弑杀他真正的统领,篡夺海魔号上的一切统治权及财富。
  漂亮性感的酒店礼仪小姐,带我和杜莫乘电梯上去,往入住的标间引领。杜莫与我并肩,他眼球不断乱转,在礼仪小姐的后身上下扫描。
  身段细长柔软的女孩,高跟儿鞋露出性感的脚踝,青黑丝袜一直延伸进她短裙底部。她那黑色的胸罩挂钩处,从紧身的白色衬衫下格外凸显。
  此刻,杜莫内心反倒显现的紧张,我目视前方,匀速上升的电梯,不经意间又使我记忆深处激荡。在东南亚时,我不知有过多少次,涉足高级娱乐场所,执行暗杀任务。
  载着这种轻微晃动的感觉,稍稍一闭上眼睛,眼皮便像黑色的电影幕布,闪出杂乱画面:电梯四壁、客房白床单,到处渐染着汩汩喷流的鲜血。
  当然,还夹杂着酒店妓女的尖叫声,她们个个暴露着器官,无比妖艳撩人。但在赤裸裸的鲜血与力量面前,显得那么令人不屑。
  这种女人,最憎恨世人对她的不屑,却最终选择了一种令自己更为人不屑的方式,去战胜人性自卑里的虚无。欲望面前的自卑是虚无的毒药,它最终只会衍生出贪婪,贪婪着一种麻木和呻吟。
  当一个这样的女人,迷失在安全感与贪婪之间,她会猛然觉察到,自己何时被贪婪奴役。有些钱,赚得越多,心灵和人性越贫穷,幸福早已成为只能憧憬的回忆。
  物质的多寡,并不能标示出一颗灵魂有无活进了虚无。至少,在杀手眼中,她们是这种状态。所以,理性的杀手做掉目标时,不会毫无意义地殃及一旁赤裸的妓女。
  女人的尖叫,有时会保护她们,有时也会把她们推进不相干的死亡。有些杀手,心理极为复杂,异性尖叫会刺激他的欲望或仇恨。尤其那些相貌符合杀手审美观的妓女,更容易枉死在暗杀现场。
  有些杀手的想法很奇特,他们认为每一具身体都由一个灵魂驾驭,当一副美丽娇柔的骨肉,被丑恶的灵魂驾驭,遭受严重亵渎,圣洁天使的嘴唇变成肮脏的恶魔屁股,这种杀手便无法自控,潜意识里萌生出一种使命,势必宰杀这个生命,就像掩埋一只腐烂发臭的孔雀。
  这种使命感,可以延伸到政治、宗教、文化领域,一国对令一国发动战争,往往是因为发动者萌生了使命感,假以经济或者政治摩擦,战争爆发了。
  上帝赋予女性伟大的繁衍器官,令其对男人撒播爱的雨露,但她却堕落腐化,吸引着不爱她的男人,伤害着爱她的男人。这种女人扼杀了男人的信仰,她们只给金钱机会,从不给男人机会。
  亚洲最大的国家,有着优良的传统文化与美德。在文化战略中,想对付如此坚韧的一个民族,无疑要采取卑劣手段,那就是:引导这个国家的女性堕落,瓦解这个国家男人的信仰,一种很伪善的“文化细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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