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童年梦
“我的事情我会自行处理的!”事到如今,沈兵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夏翰冷笑了一声,过了片刻,语气这才和缓了下来:“沈兵,你也知道樊燕这个女人不好斗,你能保证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情况吗?”
沈兵犹豫着点了点头,但显然不是十分坚决。
夏翰无奈地说道:“这么说来,你认为这一系列事件都是刘丹做的,目的就是出于对樊燕的报复或说嫉妒?”
“这种可能并不是不存在,至少,每次案发时,樊燕都有不在场证据,仅凭这一点,她就不会是凶手,至少也不是行凶的人。”
“如果是幕后指使者呢?”
“那么她在指使谁呢?”沈兵追问道。
“别忘了,她很有钱,她能够指使任何一个人,按照她的方法行事。”夏翰说道。
沈兵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社会,有许多人肯为了钱挺而走险,樊燕的确具有这样的能力。
看沈兵不说话了,夏翰这才说道:“无论怎样,刘丹也是一名嫌疑人,你不觉得你应该听听她是怎么说的吗?”
沈兵愣了一下:“你为什么不去和刘丹聊聊?”
夏翰尴尬地笑了笑:“我同情过她,你觉得我还适合和她聊吗?”
沈兵无话可说,夏翰这句话说得公正凛然,恰恰等于在讽刺自己,和樊燕发生了关系,你还认为你能够公正地处理这个案子吗?
夏翰将在郑炳坤那里了解的情况再一次向沈兵做了陈述,这让沈兵更加确认,郑炳坤和此案应该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刘丹之所以成为郑炳坤的病人是樊燕介绍的,这与樊燕所说的情况一致。
在郑炳坤眼中,刘丹的确是名精神病患者,她会做出什么事情,很难以常人的思维来判断。
沈兵最终决定好好地会一会这个刘丹,当然,他一个劲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受了樊燕的影响。
刘丹从影楼出来后,一直在找工作,情况并不十分顺利,所以,沈兵很容易便见到了她,依旧是一副弱小的样子,削弱的肩膀似乎真的无法承受更大的压力,这样的一个女人,难道真如樊燕所说的具有极强的控制欲吗?
来到刘丹的住处,最让沈兵感到诧异的是,这屋中竟然摆满了柚子汁,仿佛刘丹正在做着柚汁的生意似的。
“你没有和警方说实话,其实你和樊燕早就认识,对不对?”沈兵开门见山地问道。
刘丹脸上显出惊慌的表情,看了沈兵一眼,又立即将目光移开,问道:“那位夏警官呢?”
“他有事,让我来向你了解情况,你不会因为他不在不肯说实话吧?”
刘丹急忙摇头:“不会的,我一定有什么说什么,以前我是怕怀疑到我的头上,所以撒了谎。”
“怕怀疑到你?”
刘丹点了点头:“我和樊燕是姐妹的关系,几乎没有人知道,姐夫祁大勇出了事,我怕把这层关系揭露出来,我在影楼就不好做了,另外,我也怕牵涉到我的身上,毕竟,无论发生什么,我这个妹妹似乎都应该站在姐姐一边。”
沈兵觉得刘丹的话中有话,但他并不急于刨根问底,于是很轻松地说道:“先说说你和樊燕之间的关系吧,好不好呢?”
“你说从前还是现在?”
“从小时候说起吧!”
“我小时候并不像现在一样,看起来很平静,好象十分内向似的,恰恰相反,那时我很淘气,很闹的,至少在我知道我的身世之前,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孩子。”刘丹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樊燕虽然是我姐姐,但她天生就是那种小公主似的,长得也好看,也聪明,关键她很柔弱,所以处处需要我保护,天天跟在我的身后,我就象一个男孩子一样。”
说到这里,刘丹故意停顿了片刻,但这番话听到沈兵耳中却有着不同的反应。
在樊燕的讲述中,刘丹这个妹妹是跟在姐姐的身后,显然是姐姐在保护着妹妹,但刘丹的话中,两个人的关系恰好反了过来,是妹妹保护姐姐。
到底谁在说实话呢?
沈兵觉得暂时这个问题不能深究,按照心理学来讲,每一个人都会对自己的童年有一定的修改,这种修改大多时候是无意识的,所以很难说这姐妹俩到底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更何况刘丹本身精神上有一定的问题,她对自我过去的认知是弱于其它人的,修改童年记忆的可能性更大。
见沈兵只是点了点头,刘丹接着说道:“但后来,我母亲,就是刘巧巧给我说了我的身世,我一下子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一个狼孩,而且还会被全村的人厌恶,更重要一点,我没有想到正是我的存在,才让我父亲遭受到了意外。”
“那是一种迷信的说法。”沈兵急忙否认道。
刘丹笑了,一摆手:“你一定认为我在责怪自己,认为父亲的死真是我的原因?或者你一定认为我突然发现自己与别人不同,会有自卑感,对不对?”
沈兵点头,一般来说,尤其小孩子,很有可能产生巨大的心理负担。
刘丹摇了摇头:“当时,我的想法还真不是这样的,我只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我很骄傲,我甚至觉得我象童话里的人物,是有着非凡命运的女孩,”说到这里,刘丹显得有些害羞,“是不是每个小女孩都希望自己是白雪公主呢?”
“也许是吧!”沈兵不知道说什么,这种小女孩的幻想和小男孩认为自己将是一名英雄一个道理。
“你并没有认为我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吧?”刘丹话峰一转,问道。
“从我们对你的了解看,至少觉得没有象樊燕那样。”
刘丹苦笑了一下:“真正把我的所有幻想打破的就是我被送进了孤儿院,我最亲的人,母亲刘巧巧,姐姐樊燕,她们竟然就这样将我抛弃了,而且到了孤儿院后,我才真正感到了孤独,慢慢的,我就不想再和别人接触了,就变得比较闭塞,内向,喜欢独来独往,我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成为象樊燕那样的公主,虽然小时候,我在照顾她,但她毕竟有妈妈,而我没有,没有妈妈的孩子是不可能有梦想的。”
这番话说得很急,沈兵感觉刘丹似乎在向自己倒苦水一般,一个如此宁静的女孩面对陌生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那么,她一定有更重要的话要说,这些只不过是个铺垫而已!
“你恨她们吗?”沈兵残忍地问道,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力,但这个问题也许关系到案件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