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 第68节
“这样你想怎么抓就怎么抓!”
星黛露能有多难,只要她想,他可以为她抓很多个。
“沅沅。”
“嗯?”
“上次说的还算不算数?”
“那个?”
路琛抓取一个星黛露递到她手中,“抓到了,你要给我一个吻。”
陆沅沅抿嘴偷笑,“是吗?不记得了诶。”
“那好,我问另一个问题。”他眼里只有她,温柔万千,郑重表态,“从今天起开始喜欢我,好不好?”
陆沅沅眨眨眼,正要开口,门铃大响。
她率先跑过去,边跑边笑他,“谁这么没眼力见,我们正浪漫呢!”
路琛心胸起伏不平,有一股暖流就要喷薄而出,陆沅沅去开门没了声,他随即寻过去,“沅沅?”他只看到陆沅沅呆滞的侧脸,僵硬的回头看他,只一秒,路琛心底起了异样,三步向前护在她身前。
门外站着穿便服的警察,他们举起工作证和搜查令,目光严峻的扫向路琛。
似乎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确定是他本人。
“我们是林城刑警大队,经发现你与金城人丨口丨买卖、盛氏土地开发挖掘尸体案有关,请配合我们工作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陆沅沅握紧他胳膊,路琛隔着毛衣能感受到她的慌张,伸手安抚她,“别担心,例行调查而已,我的律师会帮我。”而后,穿上外套就跟着警察走了。
路琛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也镇定自若,仿佛认定他们弄错了而已,他行事磊落必定是诬陷,这一点,陆沅沅深信不疑。
但是当她看到隔壁院落里抽烟的晋熙,俨然有了一种他在看戏的感觉。
陆沅沅心生厌意,向他横眼看去时,晋熙已经猜到她要说的话,抢先道:“如果我是你,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与我对质,这事我从头至尾毫不知情,你信也不好不信也罢,总之我在你心里信用度为负。”
他说的很对,现在不是纠结谁陷害路琛的时候,她拔腿往屋内跑,晋熙扬声继续,“路琛是外国国籍,在国内律师资源受限,我手下的精英律师团队可以借你用用。”
话没说完,陆沅沅的人影子都没了。
晋家有的,霍家、陆家什么没有?他过度操心罢了。
晋熙以为看见路琛被警察带走,他自己会落井下石大声喊爽,其实一点都不痛快,明明是情敌,是路琛夺走了陆沅沅,他依旧不想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数去赢回她。
陆家的的律师团在金城,霍家的在港城,而晋熙的团队始终跟在他身边,所以他第一时间打给了王律。
挂断后,阴魂不散的希拉夫人再次出现。
——怎么样,这份礼物和你的意吗?这只是第一个甜头,用来庆祝你接受我的邀请,拭目以待吧,晋熙,我会让你赢回陆沅沅,绝对不以男小三的身份哦。
这女人,疯了。
可晋熙不也疯了吗。
第56章 难道你爱上我了?
陆沅沅给霍铭霄电话的时候, 舌尖滚出的话语在发颤,“爸爸,帮帮我。”
到最后还是求到了她爸那。
霍铭霄立马派人协助她, 几番安抚下来, 陆沅沅情绪稳了很多。
十分钟后出院门,晋熙守在她车前, 拦住她的路,“我的律师团队已经赶过去, 你要是求本家帮忙估计会来不及, 早些年我与盛家有商业来往, 我寻到了盛总的帮忙, 她是本地首富,比我们更有话语权。陆总, 你要是想弄清楚真相,最好按我的来。”
他说得那样诚恳,连称呼都变了, 足以证明他是真的想帮忙,陆沅沅却是看也没看, 打掉了他拦着的手, 径直打开车门走了。
晋熙无奈的叹气, 随后上车跟着她。
这段日子发生太多事, 晋熙不敢保证陆沅沅会有足够的承受力, 路琛不会莫名其妙被带走, 多半是因为希拉夫人的原因, 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背后的推手是谁,就是找不全她犯错的证据。
季叔曾说过,希拉夫人不是本国人, 她即便是在本国出了事也会因外籍身份而暂缓调查,她是贵族遗孀,背后牵扯太多利益,皇室贵族的脸面容不得旁人打翻。
晋熙车速很猛,一度想超陆沅沅的车,然后一次次让她先通行,只在她的车尾紧紧跟上,晋熙之所以会这样反复无常,跟他此时的情绪一样波动,是因为他陡然想起了与路琛在那晚的通话。
他警告路琛,用最狠的方式告诉他自己已经站在了希拉夫人这边,只要希拉夫人不放过他,他会死的很惨。
而路琛只说:“我不会坐以待毙等你来引爆,如果真到那天,我会自己亲手解决掉他。”
这是一个很模糊的回答,解决谁?希拉夫人吗?如果是她,路琛不会蛰伏多年还未有结果,若不是希拉夫人,他说的又是谁?
希拉夫人来国内无非是想让路琛回头,她的目的十分明确,所以才闹出一桩一桩事来,她捣乱盛氏与陆氏的合作,让陆氏与铭声科技损失惨重,甚至一度影响到铭声在玉城的项目,要不是陆沅沅有霍家和陆家两大本家的帮衬,早就溃不成军。
但这些与路琛关系并不深,希拉夫人需要的是他的服软,不包括送他进局子。
晋熙头脑发胀,一时间混乱不清,尤其是早就赶去的王律了解到实情后,在拨给他的电话里这样说道:“凌晨5点,阳光养老院的院长在住处自杀,留下一封遗书,视频和音频资料显示他在死前与路琛见过面,而且他手上有很多关于人丨口丨买卖的合同均是盖的路琛的另一道化名私章,现在最棘手的事在于路琛所运用的化名关联他在国外的私人账户,每月流水与院长留存的资料数据合上了,也就是说,他曾通过这些私人账户走过帐,至少百万起步。”
晋熙沉默几秒,“你的意思是他与这件案子脱不了干系。”
“没错,现在证据确凿,警方指控他是本次案件的主谋,恕我直言,这桩案子我没有把握。”
全球闻名的精英律师团队,威风凛凛的王律竟然对晋熙直接说辩不了了,这才离路琛被带走不到一个小时,他们立马投降了。
“王律,每年花费你们团队的费用都白花了?给我查,好好查,这样简单的证据链你们看了就信了,简直匪夷所思!”
王律受着他狂风骤雨般的暴躁脾气,仍旧沉声,好言好语,“不是我们不想辩护,晋总,是路琛自己放弃了。”
“你再说一遍?”
王律遗憾地说:“我的团队还在为那些看上去很完整的证据链努力,但我跟路琛单独见面时,他对我说这些都是他做的,他会一人承担,并且他不希望我再继续下去。晋总,不是我们不想继续,而是……路琛铁了心要顶罪。”
“你怎么解释?”
“晋总,他的私人账户还与某位贵族名下的公司账户关联着,而那位是著名的贵族遗孀希拉夫人,她名下的孤儿院曾爆出性丨虐案件,后来也不了了之,如果真查出来这条线,再结合最近发生的案子,很难把她撇清,是以影响会非常之大。”
“查到底,我命令你们就算他认了罪也给我查到底!”
王律应了,“我会想办法。”
晋熙心中五味杂陈,他的人既然能查出这条线,难道警察查不到?
路琛如此明显的举动,不是在护着希拉夫人又是谁?
晋熙摸不透路琛对希拉夫人的态度,倒可以从希拉夫人对他的所作所为里悟出点名堂来,纵使路琛一次次拒绝她,希拉夫人明明可以用他过去的那些暗黑历史去折磨他,但是她没有那么做,而是像逗弄宠物一般对他,然后给他和陆沅沅使绊子,让他们不好过。
她在一步步设局,目的是能看到路琛对她服软,一个舍不得伤他一分的女人,会让人查到他与案件有关吗?
如果有,就是另一次下了狠劲的逼迫,她想要路琛收手了,可若牵扯到自己的过去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希拉夫人那样聪明,会料不到这一点?
所以,晋熙再结合那晚路琛的肆意宣告,得出足以令人震惊的结论,这一次不是希拉夫人对他下狠手,而是路琛选择了自爆!
“晋总,希拉夫人昨晚航班到达米国参加皇室某位贵族婚礼,今早在得知路琛消息后立即乘坐私人飞机赶回国内,大约一小时后到达林城。”
收到消息的晋熙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
希拉夫人之所以在国内肆无忌惮,是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无人能解她这场局。
可惜,她轻敌了。
一个她爱过的男人不惜以身殉她,正将她逐步拉入深渊。
按理说,晋熙应该庆幸少了一个情敌,可真到这个关键时候,晋熙想的全是陆沅沅会不会难过,她那样坚定的相信路琛,当她得知路琛的决定时,她会怎么做?
晋熙不愿意看到她为路琛受伤,至少她不该在为路琛着想后再度被抛弃。
到那时,晋熙只会比她更痛。
审讯室。
呼吸也变得冰冷。
头顶的大灯刺上她的眼,陆沅沅还未从刚才的问话里走出来。
警察问她,“路太太,你先生于24日晚十点在哪,他是在家中吗?”
他们分房睡,路琛的房里一直有灯,她理所当然的认定他在。
偏警察冷声质问:“路太太你可要想清楚了,晚上十点左右你见到他在家中做什么?”
“我……”陆沅沅一时回答不上来。
“不如我告诉你吧,24日晚上十点路琛出现在阳光养老院院长的住处,道路监控与院长停放在门口的车里的行车记录仪全部拍摄到路琛的身影,如果你告诉我们十点他在家中,就是包庇罪犯藐视法律法规,我们会依法……”
“陈队,请尊重我的当事人,注意你的措辞!”王律硬生打断陈队的话,没几分钟,他们就走了,陆沅沅不过是依据规定问话,不代表路琛做的事与她有关。
王律倒了一杯热可可推给她,“陆总,我们对路总的辩护需要时间,但是他现在一心包揽所有罪责,我希望……”
“你说什么?”陆沅沅声调抬高,眉眼间的慌乱尤为深刻,“什么叫所有罪责?他有什么罪?”
王律简单明了的总结道:“路总牵扯到人丨口丨买丨卖与杀院长灭口一案,他承认自己见过院长,也承认了院长手中的作案证据,他是幕后买卖主谋,并且以个人名义参与了国外赌丨庄丨洗丨钱的生意。”
陆沅沅一时震惊到说不出话,王律料想到这一点,继续,“证据的确很足,但有很多细微末节需要时间去证明,我们的团队正在努力,如果可以请你跟路总再沟通沟通,接下来,我们会为他做最完美的辩护。”
他不忍心说没把握这种话,但是他做这行太久了,不是第一次面对还没审讯完就认罪的案子,他有把握找出完整证据链的纰漏,但没把握的是正主的态度。
他会用尽全力去为路总辩护,第一是因为此次案件极具挑战性,第二当路琛提到陆沅沅时面上的神情截然不同,那是对爱人的欢喜,很难演出来,就那一瞬,他动容了。
当理性与感性达到高度统一,王律会竭尽全力去争取。
陆沅沅起身跟他道谢,“辛苦你了王律师,我的团队也到了。”
王律的老板是晋熙,他听老板安排协助陆沅沅,但如果她不需要他的团队,王律也没办法阻止。
陆沅沅的团队是霍家本家的精英律师,四大事务所之首的前辈都被她调过来了。
他正准备上前打招呼,前辈的目光已经投向他,“王律,时间紧迫,我需要你们那边的所有资料,你作为主辩,我的团队会从旁协助。”
王律两眼瞪大,不敢相信前辈要当他的副手。
此时,陆沅沅神色还是略微焦急,在看向一旁守候的晋熙时,眼中的光跟着锐利起来,“晋总,多谢你的团队帮忙。”晋熙微微点头,再听陆沅沅说,“王律,我想单独见见路琛。”
晋熙往前踏一步,王律的副手转头栏上他,并且小声说与他听,“晋总,这是策略,您请稍安勿躁。”
晋熙面上写得担忧比陆沅沅面上的还多,他知道,陆沅沅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无论结果有多糟糕,只要她转身就能看到他,他会在她背后默默守着她。
根据规定,已经认罪的路琛暂时不能见访客。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手中多了一副手铐,即便是这样严峻逼仄的环境之下,他仍旧是温淳的绅士,并且对于走进来坐在他对面的陆沅沅没有流露出半点异样。
这不是陆沅沅熟悉的路琛。
他们相处的日子里,她见过路琛太多温柔的时刻,她能感知到他的真心与深情,在他为自己抓娃娃时,又或者是在月夜下奉上一枚晚安吻,再或者是那个竭尽克制的手背吻,每一个温柔的路琛,都要比现在正对她浅笑的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