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日出西边雨
芷衣方才说敷拟是在贵客面前诋毁我,依我看来,敷拟分明句句实言。
走进前厅,敷拟坐在左手第一位,在她上方位于上座的是着了一身暗金色锦袍的男人,这男人剑眉星目,眼里有万千柔情。
一点都不像是这织罗国的皇——那暗金色的锦袍上绣着的是五爪金龙,昭显着他的身份。
既然没有光明正大的亮出身份来府上,我便也装作没有认出他来,还免了行礼。
冲着两人点头示意之后,我便迈步走向织罗皇一旁的座上坐下。
敷拟的小算盘是用在了这种地方,想必是觉得我一定认得出织罗皇,便不敢与他同坐,而织罗国以左为尊,她率先坐了左边的首位,那我之后再来,无论是坐在她下首,还是坐在右边首位,无疑都比她低了一等。
那我索性直接与织罗皇并坐。
不知者不罪嘛。
我落座之后,两人目光齐齐投向我,那留着胡茬子仍然俊美的织罗皇更是饶有兴致的打量了我一会,赞道:“不欢姑娘是个妙人儿。”
“阁下谬赞了,不知阁下是?”我不动声色的问,暗暗观察两人的反应,问出这话后,敷拟的眼里有亮光一闪而逝,想必这位“尊贵”的客人是冲着我来的?
织罗皇爽朗的大笑了几声,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金黄色的圣旨,在我眼前晃了晃:“不瞒不欢姑娘说,在下是来宣旨的,原本打算等燕禹之燕大人在时再宣旨,不过不欢姑娘既然来了,便无妨。”
宣旨?
这织罗皇拿着自己写的玩意儿过来跟我说是来此宣旨的,且这旨意还与我有关,难不成,看中了我这美貌,要纳我入宫?
若我早知道我说的这般灵,我便不会这样战战兢兢的想办法复仇了。
在我念头刚过,织罗皇就清了清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好女不欢,貌若桃花,才情过人,赐字韶,着即册封为美人,不日入宫,钦此——”
念完后甚是期待的盯着我:“不欢姑娘,还不快领旨谢恩?”
我先前有一个“天命之女”的名号时,以为自己要入那宫墙之中了,谁知有罗带的帮衬,总算是躲过了这一劫。
却没想到,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甭说眼前的织罗皇我看不清深浅,就说是在躲在暗处的死士以及府外的禁卫军,就是我暂时无法正面硬抗的。
也罢。
不过是一个后宫,入了也就入了,若这织罗皇果真对我心怀不轨,大不了毒的他不能人道,甚至将其做成我的傀儡,总是有法子的。
“民女接旨。”我默了默,接过圣旨,虽然心里想通了脉络,却还是忍不住掐紧手里的东西,尤其是在余光瞥到敷拟脸上藏也藏不住的窃喜时,几乎要忍不住朝她出手。
我好像明白为何她之前放言燕禹之不会伤害她了,想来,敷拟和织罗皇有一些关系罢。
所以燕禹之要利用她,所以她能怂恿织罗皇纳我入后宫。
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