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话要说给懂的人
一转头，果然，眼前匆匆跑向她的人正是栾亦凡。
他显然来得很急，一向注重仪表的人，西装上蒙了层浅灰，额上也满是汗珠，但略显狼狈的样子，仍旧遮不去他与生俱来的高傲和贵气。
“栾亦凡……你怎么来了？”申瑶十分惊讶，脱口问出话来以后，才来得及思考。栾亦凡早就抛下她一个人走了，不可能尾随她来这种地方，况且……以他们的关系，他找她，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所以只一瞬，申瑶就收起了自己的惊讶，换上一副防备的面孔。
可栾亦凡却根本不在意她此刻看他的目光，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她用力的就往怀中揽，申瑶本能的挣扎，却被对方狠狠瞪了一眼。
栾亦凡闷不做声，但脸上的怒火却一触即发，她虽然不怕他，可经过一场折腾，现在是疲惫不堪，只好任由他动作。
但出乎意料，栾亦凡并不是来欺负她的，他只是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就又猛地放开了她。
“你没事！”冷硬的话，以怒不可歇的口吻说出。栾亦凡显得十分烦躁，狠狠揉了一下头发，才又继续瞪向申瑶，那眼光里的火焰，似乎要将她给焚烧殆尽。
申瑶一怔，这才明白过来栾亦凡在做什么，但是更加惊讶了，他竟然……会担心她？
“我当然没事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申瑶犹豫了下，语气微微缓和下来。真搞不懂眼前的人究竟在干什么，又发的是什么火。
栾亦凡深吸一口气，扯扯领子，走了几步又退开，转身，最后还是用力的一把将申瑶肩膀擒住，他奋力压着她柔软的肌肤，似乎要将她揉碎一般：“申瑶，你疯了么，遇到危险了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反抗？你以为那个姓曹的跟我一样好惹吗？你个蠢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差一点就……”
申瑶完全呆住，想不到栾亦凡真是为了这个来的。
听他的语气，完全就是在关心她。
申瑶心中一震，一时思绪乱了，有些心虚道：“对不起，我当时……”
“够了！”栾亦凡一把擒住她的下颌，力气用的很大，让她几乎眼泪都要掉落。细细看着她白皙的脸蛋，他恶狠狠的咬牙切齿：“我知道你打什么算盘，你是觉得多个男人多条路吧？真没想到，廖厉城也就罢了，你竟然还对那种货色的人有企图，你们申氏的血，就这么放·荡淫·秽吗？！”
起初，申瑶还对栾亦凡的关心有些感激，可他如今用词越来越恶劣，甚至开始侮辱申氏，申瑶一下就忍受不了了，她推不开栾亦凡，就索性带着怨怒狠狠在他手上咬了一口，栾亦凡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她一下便从他身边逃开。
“栾亦凡，你在胡说什么！”申瑶擦了擦嘴角，像是一头被逼到绝路发飙的小兽，眼光同样狠厉得不让人：“我申瑶就算是瞎了眼，也不可能跟那种忘恩负义之徒做……做那种事！”
栾亦凡被猛不防咬的很疼，可却笑了，他漆黑的目光满是嘲讽，让人心中冷寒不已：“既然如此，那我怎么会收到这个东西？！”
说着，栾亦凡用力的从身上掏出手机，甩给申瑶，申瑶被手机打了一下，在胸口接住。一看，屏幕上面，竟是她和曹总两个人的照片，拍照的人很故意，刚好是她对着曹总微笑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像是有什么交易似的。
“为了保全自己，甚至为了别的什么目的，你很行啊，这种男人都想交易了？”耳边，栾亦凡咄咄逼人的话继续着，只让申瑶很想笑。
她平静的将手机递还给栾亦凡，栾亦凡没有接，冷冷道：“现在没话了？这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我碰一下，都觉得脏了手。”
“是吗？”申瑶冷笑着开口，将手机放下，竟什么也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见这女人竟然是这样嚣张的态度，栾亦凡再次愤怒了，他三两步就拦住了她，扬手，就想要将这张恬不知耻的脸狠狠打烂！
可看到申瑶毫不畏惧的瞪着他，手，却迟迟没有放下。
“怎么，不打了吗？”申瑶嘴角轻嘲着扬起：“不打了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你……”栾亦凡气的牙间咯吱作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看到照片起，每一寸血液就开始疯狂的叫嚣着，他以为这是对申瑶的恨，可是羞辱她，打她，却只会让这疯狂加剧，加倍，甚至让自己也跟着……四分五裂。
终于，手放了下来，就在申瑶从他身侧走开的一瞬，他一字一顿的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解释？”
栾亦凡语声轻颤，声音微微嘶哑，让申瑶不禁浑身一震。
这种口吻都不像是栾亦凡了，一向高傲自大的男人，此刻竟是没了半点气势，分不清是太过恼怒，还是已经彻底疲软。
本来申瑶并不打算和栾亦凡多说，可一想到他即便再讨厌自己，也还是匆匆赶来，心，便不由自主软了下来。
“解释什么？栾总的话不觉得有点多余吗，既然你认定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怎么解释也没用的吧？”申瑶声音还是清冷，但淡淡，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喜欢多说废话，话，要留给懂的人听。”
栾亦凡身子猛地一颤，他顿了下，声音十分冷寂：“懂的人？你是说……廖厉城吗？”
这话，让两人间的气氛诡异起来。
怒火似乎消散了大半。但余下的，却是寒冬腊月的刺骨。倒还不如怒火来得痛快。
栾亦凡没有再开口，寂静的空气仿佛是一种无言得羞辱，申瑶握了握拳，一想到廖厉城，便想起新婚之夜，心中又是被人狠狠掐了一下，眼里涩涩的。
真傻，他们有什么好说的，一句话也不投机，到头来不是他怒火燎原，就是她心绪难平。
还是离开吧，申瑶抱了抱蔓上冷意的双臂，刚迈步走了一阵，却听身后一阵急促而慑人的脚步重重踏来。心上，莫名一抖。
“廖厉城？你……你怎么也在这里！”栾亦凡突然的声音，让申瑶身子完全僵住。